周遭气氛热闹,这一处忽地安静,曾易梁视线在女孩脸上打了个圈,说她不是故意的没人信,转而看着她旁边的人。
“对啊,老曾,你觉得咱俩怎么样?”司弘泽搂紧乐斯蹊,将脑袋跟她并齐,“看着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男人扬起下巴,微眯着眼,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嗓音冰冷,“骄纵,跋扈,脾气差,你看上她哪里?”
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乐斯蹊嘴唇抿着,牙关不自觉咬紧,合着在他眼里自己一点优点都没有。
“怎么会呢,乐音真诚坦率,还很可爱,”司弘泽侧过脸,十分认真,问曾易梁,“你不觉得吗?”
听到有人夸自己,乐斯蹊嘴角止不住上扬,对嘛,这才是她嘛。
男人抿了口酒,轻嗤,“没觉得,酒肉朋友,不是个好妻子的人选。”
话落,司弘泽察觉气氛怪异,心中埋怨朋友,再如何,不能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这么评价,太不礼貌了。
偏过头,拉住女孩的手腕,轻声,“别听他瞎说,我才不……”
“滚蛋!“
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小姐一通吼,端着酒杯起身,毫不犹豫朝男人泼过去。
“我骄纵跋扈,”女孩朝终隽洁瞥了眼,杯子砸到桌上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那跟你的几个好妹妹过一辈子吧。”
说完,提起包,气鼓鼓的样子,转身就走。
“诶,”司弘泽伸手拉她,没拉住,扭过头盯着男人,“啧,老曾,不是我说你,人家女孩子没有尊严吗,你说话也太直了。”
曾易梁鼻尖滴着红色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淌,衬衫湿透,饶有兴致地盯着下楼的修长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乐斯蹊从VN出来,司机打开车门,她钻进去就一顿砸,还好Aron关门及时,没让人看见大小姐疯魔的一幕。
她发誓,要是再去找曾易梁,她就是狗。
说什么不是个好妻子的人选,呵,谁看上他了似的,端得像回事,不也被曾英叡搞得翻不过身。
气还没撒完,刚回蘭庄就收到一条信息。
曾易梁:【张姐说你的羊驼不吃东西,担心的话,去家里瞧瞧。】
怎么,这么快就想跟她撇清干系,连只小羊驼都容不下,忍她很久了吧。
乐斯蹊嗓子冒烟,回过身,咚一声,手机被丢进了池塘。
夜深,家里人都睡了,乐斯蹊忍着火气上楼,自从认识某人之后,她就跟撞了鬼似的,没一件事情顺心。
真是个扫把星。
好巧不巧,隔日上午,她就接到一通来自京市的电话,曾英叡在那头问她要不要合作,事成之后分她两千亿。
再不长记性的人,她也被曾易梁霉怕了,这时候还沾边,是嫌自己过得太好了么。
“没兴趣。”
正要挂电话,听筒里又传来声音,“我有个好主意,保准这次万无一失,乐小姐真的不想知道吗?”
乐斯蹊轻挑眉,“什么?”说得这么肯定。
“你得先答应跟我合作,我才能告诉你啊,”曾英叡语气轻快,在那头笑。
“爱说不说。”
嘟的一声,挂了电话。
恰逢这时,曲祁敲门进来,将几份文件放到她桌上,“跟工厂那边续约的合同,需要再签个字。”
乐斯蹊蹙眉接过,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上面的日期,顿了下,又往前翻几页,仔细看了片刻,朝前面的人抬起眼眸,拿起文件唰的甩到地上。
“我记得这家工厂四年前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污染事件,布料以次充好,当时LEZHI运气好,有几个大牌在前面挡枪才没被消费者抵制。”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靠回椅背,气势压人,“饼干,你作为我爸特聘来的,在这样的前提下,还打算跟这种厂商合作,我很怀疑你的企图。”
曲祁捡起来地上的资料,几句话把他冷汗都问了出来。
他来公司后看过一些资料,知道有这回事,但在行政把文件交给他到手里时,完全没想起来。
“抱歉,总经理,是我失误,我回去再核对一下。”
曲祁转过身,走出两步又停下,回过头看大小姐,一脸羞愧,她这段日子对公司情况和把控能力突飞猛进。
“对了,下午跟李总聊签约,他把地址定在西斯东上。”
女孩嗯了声,闭眼捏眉心,一个小小的服装公司她做起来都觉得费劲,曾易梁不仅要管理好几家公司,还要防备身边人伤害,真的有点厉害。
抵达球场,李总正在搂住一年轻女孩摸,乐斯蹊瞥曲祁,他面色微变,尴尬笑了声,“咱总不能只挑长得好看的合作吧。”
女孩沉了口气,上前,“李总,玩得怎么样?我来迟了几分钟你不会介意吧?”
哪里才几分钟,至少半个小时往上,李总刚要嘲讽乐永安不会教育后代,看见女孩漂亮的影子走到跟前,笑盈盈的模样十分惹人爱,顿时闭了嘴,一时间舍不得挪开目光。
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T恤套在她身上就跟私人订制似的,腰很细,臀部不大,但饱满挺翘,脑子里甚至浮现他撞上去的回弹感。
“当然不会,从前只听乐小姐随性,没想到本人长得这么水灵。”
他侄子被乐斯蹊玩过,没几天就被甩了,为此还在家里大闹一番,要死要活的。
不得不说,这姑娘确实勾人得很,初见只觉得清纯可爱,多看一眼,便能从中品出不该出现在她身上,却又与她气质浑然融为一体的韵味,要人想尝尝这颗多滋多味的粉杏子。
乐斯蹊佯装无事,握住他伸出的手,“李总过奖,跟你的佳人相比,我逊色不少。”
这话在点他,但明显对方没听出来,瞧瞧自己带出来的女人,视线移动,再上下打量乐斯蹊,哪里能够与之相比。
活了二十多年,这场高尔夫是乐斯蹊打过最恶心的,她心里清楚,想要LEZHI出头,过程中需要忍辱负重的很多。
不过大小姐耐心有限,只忍到了晚饭后。
签完合同,乐斯蹊从饭桌起身,“合作愉快,李总,我就先走了。”
不料路过对方身边,被一把抓住手腕,他咧开嘴笑,乐斯蹊闻到一股浓重的酒臭味。
“晚上没安排的话,陪陪我?”他说着,手放到女孩腰上,顺着曲线往下滑。
余光中餐厅不少人,乐斯蹊胸腔灼得厉害,轻笑,“李总误会了,我对根号2不感兴趣。”
他应是熏了心,也不在意女孩攻击身高,拿着手往自己身上按,“感不感兴趣,试试不就知道了,你小姑娘懂什么,越是像我这样的男人,越是能让女人快乐。”
大小姐眸底漾出一抹笑,挣脱开手,“那倒不必用到你。”
声音轻轻柔柔的,没引起餐厅内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从里面出来,乐斯蹊坐上停在门口的商务车,曲祁看得出她不开心,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坐到另一侧。
开出去大约十多分钟,乐斯蹊手机铃声响起,曲祁瞥了眼,是Aron打来的。
“绑好了吗?”
她声音极其冷静,像是在问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挂断电话,看向前面的司机,“过去。”
司机点头,“是,小姐。”
曲祁懵在位置上,一头雾水,他们在说什么?是靠什么交流的?脑电波吗?
直到车辆在一栋黢黑的厂房里停下,角落的大灯“嘭”一声打开,透过车窗,他盯着眼前的场面,不由地深吸了口气。
Aron从外面拉开车辆,扶着女孩出去,又看曲祁,歪了歪头,示意他下车。
厂房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狗笼子,李总被关在里面,双手捆绑吊着钢筋,只能努力踮起脚,才不至于双臂关节脱臼。
看见女孩,他脸上显出愕然之色,忽地明白自己出现在这的原由,“乐小姐,刚才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呢,快放了我。”
乐斯蹊伸出手,Aron递给她一根高尔夫球杆,另一个保镖打开笼子,她慢悠悠走了进去。
“这是……你们这是……”曲祁瑟缩到Aron身后,无意间抬眸,发现Aron冰冷的眼神注视自己,忙不迭后退拉开距离。
“都是误会,乐小姐,”李总笑着,尽管有几个保镖跟着,但她只是个女孩,还能对他做什么不成。
“砰”一声,球杆打在他腰腹,擦过身体,撞击铁笼子发出巨大声响。
李总瞬间面色惨白,疼得叫不出声,张大嘴巴,只能发出类似呜咽的额声。
下午刚运动过,这会都不用热身,乐斯蹊走到他面前,用球杆抵进他的嘴,往里转。
“没人对你说过,我脾气不太好么?”
球杆伸进喉咙,李总难受得往出来呕,乐斯蹊又闻到那一股怪味,怕他溅自己一身,朝Aron使了个眼神。
他被放下来后趴在地上干呕,半晌才抬起头,指着乐斯蹊,“我要报警,你私自囚禁,我要让你去坐牢……”
又是巨大一声,球杆高处坠落,砸在不久前碰过她臀部的那只手上,顿时皮开肉绽,骨头裂开的声音。
而后一顿长达二十分钟的殴打,乐斯蹊没了力气,才把球杆还给Aron。
女孩穿着小皮靴,踩上那只溃烂的手,居高临下俯视,“小梨花幼儿园小3班,有个孩子叫李宗睿,是你的吧?”
李总原本还在挣扎,听到这话,顿时哑了声,费力抬起满是灰尘的脸,“我错了,我错了,乐小姐,我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吧,求您了。”
“李宗睿是第几个私生子?第三个,还是第四个?”乐斯蹊嘴边溢出纯真的笑容,“你老婆解决掉前两个,还以为你会安分点,这才过去多久,我要是把东西给出去,她又得为你忙活一阵。”
“我真错了,求您不要动她们,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他哭得痛心疾首,字字泣血。
乐斯蹊不吃这套,蹲下身,看男人尚且过得去的演技,脚下用力三分,他又叫出声。
“是吗?一个没了,三环外面那个不是快生了吗。”
“你……”
这些信息是上午让Aron去调查的,防止合作出岔子,倒没想到用在这个时候。
“李总,吃软饭就得具备该有的教养,让你老婆寒了心,你可就坐不稳咯。”
说罢,起身离开,大摇大摆走到车旁,坐了进去。
曲祁在一旁看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乐修德口中说的孩子爱玩,是这个玩法。
路上,乐斯蹊和Aron通着电话,“他身边的女人是茂园的公主,已经送去辽市,三五年内回不来。”
大小姐听着,余光盯旁边座位的人,“你抖什么?”
曲祁不禁瑟缩了下,“没、没有啊。”
隔日,乐斯蹊收到消息,李总昨晚进了医院,抢救六个小时才保住了手,目前在普通病房,担心被爆料,对于她这个始作俑者,只字未提。
保险起见,乐斯蹊整理了份资料,里面大大小小全是他情人和孩子的信息,让Aron亲自送到医院,作为警告。
中午接到乐修德的电话,让她去一趟总公司,有重要的事商量。
乐斯蹊不以为然,猜测又是关于争夺家产,做了次皮肤护理才慢吞吞过去。
乐修德的办公室装潢清幽雅静,实际也没多大的实权,大部分都在乐永安手里,女孩推门进去,声儿娇娇的,“爸爸,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非得让我来这……”
话说至一半,她蓦地停下,看向乐修德旁边沙发上的男人。
曾英叡站起身,露出微笑,朝她伸出手,“乐小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