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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次叙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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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箱门被蒸汽冲开的瞬间,烬羽看见时间在眼前分崩离析。

糖果屋的姜饼墙壁像融化的蜡一般扭曲,烤箱内部并非火焰,而是一个由无数钟表零件构成的漩涡。永寂被锁在漩涡中央,金色怀表链条穿透他的四肢,将他固定在巨大齿轮的辐条之间。他的左眼正常眨动,右眼却像坏掉的放映机,不断重复播放着同一段画面:五岁的克里斯蒂娜将手工童话书塞进图书馆最底层书架。

"蒸汽代码!"机枢的机械心脏突然脱离胸腔,悬浮在空中展开成钥匙形状,"现在接入!"

烬羽将纺锤冰锥掷向钥匙孔。两者相撞的瞬间,冰锥尖端残留的蓝色药剂与战靴光尘剧烈反应,产生的蒸汽在空气中凝结成门扉轮廓。赤瞳的斗篷立刻裹住众人,在数据风暴中撕开一条通往漩涡中心的通道。

迷途第一个发现异常。她的手指刚触碰到怀表链条,皮肤就开始浮现精神病院的病历编号。"这不是时间夹缝......"她突然明白过来,"是克里斯蒂娜的记忆回廊!"

天空在此刻彻底撕裂。

现实世界的影像如瀑布般灌入童话维度:医生们围在电击台边,其中一人手持装满蓝色药剂的注射器;病床上的克里斯蒂娜剧烈抽搐,监护仪上的脑电波逐渐平直;而最令人心惊的是病房角落——那里站着穿白大褂的女人,手中平板上显示着《原初之书》的电子版,正在批量删除角色数据。

"他们要给她的记忆做格式化!"赤瞳的斗篷突然暴涨,吞噬了附近所有清洁者碎片,"冲进去!"

当四人突破齿轮漩涡时,整个世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永寂缓缓抬头,被链条勒出血痕的手腕微微抬起。他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毛玻璃传来:"你们不该来......这是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重置......"

机枢的钥匙刺入永寂的怀表。表盘玻璃碎裂的刹那,所有人的视网膜上同时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

第一次重置,白霜被永久冻结在冰棺里;

第三次重置,海歌的声带被系统强制删除;

第五次重置,苍刃的机械心脏在战斗中爆裂......

而每一次重置的起点,都是病床上克里斯蒂娜被电击的瞬间。

"不......"烬羽的玻璃战靴突然发出刺目强光,"这次不一样!"

她踩碎脚下的时间齿轮,靴子释放的光尘与蒸汽代码融合,在空中形成巨大的脑波图谱。图谱与病房监护仪上的曲线完美重合,某种超越维度的共振开始了——

白霜的冰晶从烬羽皮肤下刺出;

赤瞳的斗篷上浮现出《小红帽》原始手稿;

机枢的机械心脏开始跳动人类节律;

迷途的眼中闪过精神病院的真实平面图......

所有觉醒者的记忆在此刻串联成网。

永寂的怀表突然反向旋转,链条一根根崩断。他跌落时右眼终于恢复正常,瞳孔里映出众人身后正在形成的时空门——那是由蒸汽代码编织的通道,另一端连接着现实世界的电击台。

"带她回来。"永寂将最后一条怀表链条缠在烬羽手腕上,"但记住,当童话角色踏入现实......"

清洁者的总攻打断了这句话。

数以千计的镜面个体从天空裂缝涌入,它们的脸部屏幕全部锁定在最终指令:【清除所有污染源】。赤瞳的斗篷瞬间覆盖整个战场,吞噬着来袭的敌人;机枢拆解自己的机械臂组成防御阵列;迷途则用病历单折成纸飞机,精准刺入清洁者的镜面脸部。

烬羽冲向时空门,却在门槛处被系统最后的防线阻挡——一个与克里斯蒂娜容貌完全相同的虚拟形象,手持《原初之书》挡在门前。

"回去。"虚拟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冰冷,"你们只是她逃避现实的产物。"

烬羽的玻璃战靴开始播放投影:小小的克里斯蒂娜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自制童话书,轻声对空气说:"你们是我唯一的朋友......"

虚拟形象出现瞬间的迟疑。

就是现在!赤瞳的斗篷从后方突袭,将《原初之书》撕成两半;机枢用机械手指插入虚拟形象的瞳孔,挖出隐藏的控制芯片;迷途则念出病历单背面的儿童涂鸦:"大灰狼保护小红帽,睡美人毒杀王子,这才是我们的故事!"

时空门完全开启的刹那,烬羽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崩溃的童话维度。永寂站在齿轮废墟中对她微笑,嘴唇开合说着什么。尽管没有声音,但她读懂了那个口型:

"长大不是背叛,是另一种飞翔。"

当烬羽跃入时空门时,病房里的医生刚好按下最后一次电击按钮。所有人都看到惊悚的一幕:监护仪屏幕上的脑电波突然实体化,变成金色光流射向病床上方,在那里凝结成一个穿玻璃战靴的女子轮廓。

而病床上的克里斯蒂娜,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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