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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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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鹊羽站在阴影下,目睹了一个陌生的韩清霜。他不似往日般乖顺,扒下肩膀上的好意就往杨云杉身上丢,扬起下巴争执,骄纵跋扈。杨云杉也一改沉着的形象,脸上的冷峻没绷几秒就放软,拾起跌落的衣服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拍灰,好半天才把大衣挂在女孩身上,略微狼狈。

韩清霜还是不情不愿,骂骂咧咧的被杨云杉推上出租车。

在韩清霜面前,杨云杉跟条狗似的。

若不是凌翎说了神秘人是干儿子,他都要以为韩清霜就是那传说中的毛孩子了。

凌鹊羽琢磨不明白他们的关系,杨云杉难道是个双?反正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他斟酌说辞,打开了与小白的对话框。

状没告出去,对面的信息先来了。

——张玄武,你不听话。

这是凌鹊羽打在名片上的假名。

——可能我让你误会了什么,我认为我们不适合再这样交往下去了。

——台盏还你,石头我也不要,一别两宽吧。

凌鹊羽脑袋嗡的一声,小白几个月以来的亲近确实让他有点盲目自信,杨云杉找上他时就该意识到是这结果,可此时懊恼也无用,凌鹊羽在屏幕敲下对不起。

熟悉的红色小叹号又出现。

这人真是……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凌鹊羽被气笑,这一天跟撞了邪一样,韩清霜跟这位白爷都是冤家,也对,他俩都是白的。

凌鹊羽又踱到九号旁边的咖啡馆外面坐下,服务生很快就在他桌上放了一杯热牛奶。

袅袅白烟,每一丝都在骂他。

临走还补上一句,我记在杉哥账上了,还要别的您就招呼我。

凌鹊羽哭笑不得,热牛奶也一口闷,滚烫滑过食道火辣辣的,他也清醒,翻出小白的微信号拨过去。

电话响的时候韩清霜已到家,他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就去洗澡。他把水放得很大,哗啦啦的听不见床上持续不断的嗡嗡声,等他整理好情绪湿嗒嗒地走出来时,手机竟然还在震,它已震到了床边,就在韩清霜看到它时滑落到地上。

啪的一声清脆,叫醒了麻木的思绪。

韩清霜走过去拾起,鬼使神差点了接听。

对面是凌鹊羽。

“喂……”

他也似乎很震惊,顿了好几秒没说出话。

“喂,喂……”对面确认了好几声才说话,“小,小白吗?我……我是片羽。”

理智说要挂断,可在听到凌鹊羽的声音时心就软了,理智跟着他发颤的声音颤抖,泪也夺眶而出,他没压住幽咽的气息,而对方明显是听到的。

“小白你听我说,你听我跟你解释……”

一个错觉,好像他也在哽咽。想象不出凌鹊羽哽咽的样子。

他是慌乱的。

“我想我没有误会,我能感觉到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他说得结结巴巴,跟平时的他很不像。

“也,也许还没那么特别吧……但你对于我是特别的,特别到我真没太多别的想法,你能相信我吗?”

不信,没想法就不会去朝北九号,没想法就不会去招杨云杉,也不知是说了什么,惹得杨云杉肥了胆特意去拆他的台。

韩清霜不了解凌鹊羽,他这话三分假却有七分真,凌鹊羽向来只会等他的瓷,他从来不等人,没在感情上浪费过唇舌。行就来,不行就散,在某种意义上凌鹊羽确实认为自己没有太多想法,他只是一门心思想留住这个人。

胜负欲吗?

也不见得。

他对这个人的喜欢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按照以往,在那个人第一次来送早餐时他就能尾随揪着他不放。但凌鹊羽不敢,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单单是想得到这个人,他想要的是畅快的交谈,迷恋于那个人不时流露出的惊喜。

对话进入沉寂,凌鹊羽知道对方不信,大冷天里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哀求道:“我听话,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不打扰你的生活,行吗?”

行吗……

静默仅仅十数秒却像是无尽的等待,对面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真切,凌鹊羽小心翼翼确认,“你答应了?”

“嗯。”

他答应了,声音就跟他的背影一样,单薄又干净。

他的样子又多了一层实感。

“那……”凌鹊羽深吸一口气,斗胆又问,“那石头还要吗?”

窸窣的呼吸声欲言又止。

狂乱的心跳要撞出来一样,凌鹊羽握得手机嘎吱响,再问:“要吧,好吗?”

对面:“好。”

凌鹊羽:“台盏……”

对面:“台盏,我收下了。”

凌鹊羽哼哼哼笑出了声,冷风呼地吹过吹出他两行鼻涕,凌鹊羽下意识使劲往里抽,发出一声尴尬又猥琐的巨响。

对面应是没忍住,哼哧也笑了。

凌鹊羽甭提多高兴,胆子也大了,问:“那我的早餐呢?”

对面:“有的。”

又是一阵妖风,冷得凌鹊羽打了个喷嚏。

对面:“你还在外面?”

凌鹊羽:“我还在你对象这儿呢。”

对面:“对象?”

凌鹊羽:“我还在朝北路九号。”

对面:“杨云杉……不是我对象。”

他在解释,不管杨云杉是不是,也不管他对象是谁,这局都好像还没输。

“行,我知道了。”

凌鹊羽语调嚣张又得意,心照不宣的情愫暖了气氛,他从包里翻出充电宝,咔一声贴上手机,为挂不掉的电话做好准备。

他们都默契地没再继续前面的话题。

小白说九号的灯穗儿该修了,师傅约了一个月都没来。凌鹊羽说哎呀,正好是我不会的……

小白说醋缸也cei(卒瓦)了可是不想给你修,凌鹊羽说里外里就是不让我去呗,小白说是。可这个是是带着笑的,好像没了拒之门外的味道,更像是给他留了门。

天边微光逐渐拉开深蓝,谈话结束于再也撑不住的电量,凌鹊羽往外走时碰上清晨来上班的店员。

“我走了啊,小张。”

凌鹊羽自来熟地打了声招呼,在店员惊诧的目光下骑上摩托。

走时他抬头瞧了眼九号,哥哥的话回荡在耳边。

姓荔的,姓杨的都给他收的严实。

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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