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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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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杨青矾的手机响了,所幸是他觉轻,一段铃声还没响完他便接了。听筒那边是韩清霜微弱的气声,他按照韩清霜的指示随意抓了几件衣服就出了门。

他们没有去医院,韩清霜害怕医院,在医院里他不得不面对他是个怪物,是一种法律上都不存在的类别。

韩清霜也不愿意回家,回杨家要跟杨云杉解释还会被大哥摁去医院,回自己家也得麻烦杨青矾过来照顾,于是他提议先去住几天酒店。杨青矾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的酒店,喊了个相熟的大夫朋友过去看看。清理完伤口,待惯了急诊室的大夫也忧心忡忡,仍是劝说他们去趟医院,说是伤口太深容易感染。韩清霜自是不会听劝,窝进被子就不理人。

窗帘一拉,他睡得昏天暗地,睁眼就喊餐厅送一碗白粥,吃完接着睡。韩清霜只知道杨青矾来过又走,来一次就是过了一天,杨青矾来了两次,这日杨青矾还没来,先来的是聒噪的手机铃。他不想接,可铃声连绵不断,能如此契而不舍的大约只有杨云杉。韩清霜被子也没掀,只伸出一根细胳膊摸着手机就接通再次埋进被子。

“喂……干嘛?我睡觉呢。”

对面一阵静默,韩清霜不耐烦地嚷嚷:“哥你说话啊,听不见吗?”

对面仍是没任何动静,韩清霜又喂喂喂地叫了几声,得不到回应的他不得不睁开眼烦躁地看了一下屏幕。

打过来的不是杉,是羽。

他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把电话给挂了。平日韩清霜跟哥哥们说话用的是他的本声,那是男性的声线,可对外他向来谨慎,加之羽这个人,他不熟。

惊魂未定,凌鹊羽又打了过来,韩清霜清清嗓子掐细了声,措好了辞应对,但没想到对面似乎没在意,接通就质问,“三天没回家,在哪睡觉呢?”

说来也怪,换做别人这样问,韩清霜能回怼十句你管不着,可到了羽这里他就老实。

“我在哥哥家呢。”他说。

对面:“我去找你。”

韩清霜一愣,这人有这么熟?哥哥家也知道……韩清霜情急接着编,“我哥哥好几个家呢,你找不着。”

对面:“朝北路九号?我现在过去。”

老宅也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还没等韩清霜答应,对面电话就挂了。也没有间隙让他思考,下意识就把酒店地址门牌都给他发了过去。这一吓,韩清霜可算是睡醒,噌地一声坐起,他想着得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但脚落地仍像踩棉花,摇摇晃晃挪进卫生间,打开灯看见镜子里鬼一样的自己。这哪是洗个澡就能洗掉的污渍。

应该拒绝他的,但此时后悔也早就来不及,韩清霜只好拖着沉重的身体忍着疼简单洗了洗,他还化了个妆,全是徒劳,红肿虽说已经消得差不多,可伤口结痂盖不住,乌黑的淤青也盖不住,更不用说身上随处可见的伤。韩清霜拔了取电的门卡,尽量让屋子暗一些,再把房门掩一缝,缩回他自认为安全的被窝里。

凌鹊羽收到信息时已察觉不妙,可他没想那么多,但当他急冲冲跑到酒店,看着那扇半掩的门,心里咯噔一下。他敲了下,人在,韩清霜让他进去,听声倒是精神,可算放心些。他缓缓推门,屋里没灯,空气糟糕极了,放下的心随即又悬起来。

韩清霜缩成一团躲在厚被里,她说困,她说她没化妆,这些话跑进凌鹊羽耳朵里都是掩耳盗铃。他好言相劝,他威逼恐吓,蜷在被子里的人就是软硬不吃。

凌鹊羽没了办法,他起身拉开窗帘开窗通风,房间亮了,他环视一周,屋里除了床和桌面被翻动过的菜牌哪儿都不乱,更诡异的是床边连个拖鞋也没有。他在身上摸了张校园卡插到门口取电槽里,打开暖气,拎着菜牌坐到床边。

“我还没吃早餐呢,你这儿什么好吃啊?”他问。

执拗的人竟答了话,“这儿的粤菜馆好吃,有点心。”

看来聊吃的管用,撬开了被子里那人的嘴。韩清霜这人总是有趣,特别挑食,什么都不吃却又什么好吃的都懂。

“那什么点心好吃?”凌鹊羽再问。

“唔……萝卜糕好吃。”

“萝卜糕?”

“嗯,萝卜糕,你别看它就是白萝卜做的,可是这家用的萝卜甜,腊肉和虾米也都是老字号的,还有,他们的做法是用海鲜酱炒,他们家的海鲜酱是自己做的,跟外面的不一样。”

凌鹊羽盯着白白的被单出神,此时的交谈就如同当初他望着白头像漫无目的地聊,这个她,仍是那个他。

凌鹊羽又翻了翻菜牌,说:“厨师推荐的咖喱鱼蛋还挺贵,这也应该不错吧?”

“嗯,”被子鼓鼓囊囊一阵骚动,她换了个体位,似乎是放松了不少,她说,“他家的鱼丸是鲜鱼自己手打的,不是外面进的粉丸儿,可是他家的咖喱没紫鹊楼做得好,要是用他家的鱼丸配紫鹊楼的咖喱就完美了。”

聊到这儿,凌鹊羽听出了些许不对劲,问道:“白萝卜和鱼你都不吃,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做得好的?”

被子里又陷进沉默。

天也不知道是怎么聊死的,凌鹊羽也沉默一阵,说:“韩清霜,我确实是有意躲你,但这两天真见不着你了我还挺难受的。”

躲开时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忙起来就无暇思念,从不曾想情绪可控是因为每次一转身还能看见。可当他找遍能想到的地方也瞧不见的时候才发现他受不了,受不了这种生撕活剥的痛楚,忍不了那种空落落的恐惧。

也许感情既没有对错,也没有特定的方式,随着心是不是总能找到属于它的出路?

他说:“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既然你说你挺喜欢我的,要不……”

没等他说完,被子哗一声掀开,先跳出来的是韩清霜的娇嗔:“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

嘴角刚翘起,马上就被眼前骇人的形象震荡心脏,嘴形都还没变,疼痛已决堤一般浇灌,下一秒就成了怒火,他握紧了拳问:“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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