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瓷抬眸瞪江宴：“你别教坏她，要不然，我就赶你出府。”

周遭的侍女闻言，皆垂首不语，房间中沉寂了许久，江宴嗓音清润，带足了阴阳怪气：“哟哟哟，我倒是想离开呢！奈何......”她负手走进来，看着宋琬瓷怀里傻里傻气的鹿霖郁，神色藏光，笑意浅浅：“三岁她不肯呐！”

宋琬瓷双手搂着她，垂下头，耐着性子，柔声细语道：“既是三岁的要求，那你就陪着她好好玩吧。”

得了这话，江宴突感一阵恶心，作呕道：“对她温柔似水，训我跟训狗似的。真偏心。”

听完这番话，宋琬瓷也不理睬她，而是用手轻轻地捏了捏鹿霖郁泛着绯色的脸，盯着她看的眼神缱绻：“过些时日就是上元节了，三岁要不要出府看烟花和花灯呢？”

“我要看！”

江宴大声道。

“找你的枳槐阿姐去。在这瞎起什么哄？”宋琬瓷声冷语淡，可在说后半句话，竟极致柔情：“三岁要看吗？”

“嗯？”鹿霖郁歪了歪脑袋，凝着宋琬瓷的模样很傻：“花灯是什么啊？”

宋琬瓷浅笑道：“会发光的小兔子，三岁想不想看？”

“想！”自鹿霖郁失去心智之后，对其他事物提不起半点兴趣，荒废灵法修习，不理朝政，对久病在榻的皇兄鹿霖鄞更是不进宫看望，不多问，倒是对兔子心心念念许久。

“三岁要看会发光的小兔子！”她一脸悦色，抱紧宋琬瓷，半起身，轻轻地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下，随后羞涩地往她怀里扑，不敢再看着宋琬瓷的眼睛。

这是自痴傻后第一次主动亲她，也是不存在任何目的的吻了自己的妻子。

鹿霖郁激动地抱紧她，脸迅速涨红，轻咬着嘴唇，无法平复的喜悦竟傻笑出声。

见状，宋琬瓷被她逗笑，心想，那光鲜的大齐霖王爷成了个傻子，倒也不是件坏事，至少，现在的她可以拿出全部的爱，毫无底线对鹿霖郁好。

甚至，对她的恨，也似被她的傻劲冲淡许多。

天色渐晚，一轮明月高悬，星辰璀璨。

海棠阁院的竹亭里，宋琬瓷静静立在石阶前，手中攥着一封信，看着天边月的神色黯淡。

“阿瓷，外头冷，你怎么就穿件里衣出来了？”出现在宋琬瓷身后的夏枳槐，将一件粉色披风盖在她身上，无意间瞧见她手中的信，看到上面写的内容，好奇问道：“这是谁给你写的药方？这些药材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我也没有听说过。”宋琬瓷无意识地捏紧信纸，声色极沉：“可据说无目虫可以根治痴傻症。我也知道，她绝非是普通患病，在她身上一定藏了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

明明刀上无毒，可当日她吐出来的血是黑色，想必在宋琬瓷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件事，她查到现在都毫无头绪，甚至可以说是无从下手。

夏枳槐看她的眼神似是藏了些事，静默良久，轻声说：“既是阿郁不愿和你说的事，你何苦揪着不放呢？”

“我不想当傻子。”

得了这话，夏枳槐低声唤着她名字：“阿瓷。”

“稀里糊涂地恨着一个人。”她平静地望月：“我办不到。更何况，我不想再被她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