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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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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鸟类十分相信人类,经常会落在过路旅客的肩膀上,是‘先哲’挑选‘魔法师’的仪式。”

霓虹灯和指示盘光芒交织,虚拟与现实的世界光怪陆离。

如果要追溯此条谣言的源头,可能是DJ将刺激人中枢神经的芯片从台上抛下,人们混乱迷茫时,无数真话假话以最原始的方式传到城市天际线尽头废品山。

一天,玩家获得了这样一只鸟。

{Ting~您的小鸟已上线,勇敢无畏的勇者啊,你将迈出成为无所不能魔法师的第一步,请随时间一向前,寻找丢在河床中熠熠发光的珍宝吧φ(≧ω≦*)?}

彼时,玩家刚完成委托,得到果腹的食物,气喘吁吁坐在街头角落,这时小鸟从天而降,打破她苟延残喘的生活。

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仔细观察忽然出现在眼前蓝盈盈的屏幕,很轻易将关键词“魔法师”与最近的传说对应。

原来这就是先哲的小鸟吗?

如果玩家脑袋里的相关知识再多一点,她就会知道所谓的小鸟不过是朋克洛德的游戏迷做出来的VR游戏助手系统。

玩家用她绝美的蓝色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让无辜的小鸟想起电脑蓝屏。

小鸟作为人工智能,被盯得战战兢兢:{可爱的勇者,为什么你不说话|。。;)}

玩家说话了:“Ting——”

{啊嘞?}

“Ting?”

{……充满智慧光芒的勇者,您是在叫我吗?}

“嗯!”

小鸟反应很快:{好的,您亲爱的Ting竭诚为您服务,亲爱的勇者,接下来请选择您喜欢的世界类型吧(=^x^=)}

{升级打怪(。^▽^)}

{探索冒险((????????????)??}

{甜甜恋爱(◆゜ V゜)b}

玩家:“哇欧,可我想当魔法师。”

小鸟:{所有的世界类型都有魔法师职业哦~}

玩家:“那我全要。”

{哇,棒哒哒的勇者,您果然是成熟的玩家,小孩子才做选择,未成年的勇者全部都要……}

玩家:“哇。”

小鸟:{等等你先别哇。}

小鸟迷惑地摇动圆形的躯体,恐惧地伸出光触,颤抖地开合尖喙:{你…你没成年!? }

玩家:“啊?你要报警抓我吗?”

是抓我哎祖宗,小鸟欲哭可人工智能无泪。

……

今天是一个伟大的日子,空气温度26.09℃,相对湿度56.13%,勇敢无畏、可爱的、充满智慧、棒哒哒但未成年的勇者获得了一只鸟。

而无辜的鸟急需为小女孩找个监护人——未成年人防沉迷系统提醒您,请监护人营造有利于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良好环境,依法履行对未成年人的监护职责,请勿让未成年人单独使用任何自主运转的游戏智能类产品,钦此。

小鸟:{…┏┛墓┗┓…}

……

“所以你需要一个监护人,完成游戏系统的账号注册。”

“是小鸟需要,我要当魔法师!”

小鸟:{是是是,我需要。}

“嗯呐,那未来的魔法师和小鸟,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无伤小雅但伤大雅的一点事呀~”

意态幽艳的女子慢慢搅拌了一圈高脚杯里的鸡尾酒,轻巧抽出吧匙“叮”敲在杯口,她笑眯眯与将手乖巧放在膝盖上的玩家相互凝视。

玩家模仿酒吧客人的表情,试图扯出一个“微笑”,但嘴角弧度僵硬如故障的机械臂。

小鸟默默调出《人类情绪指南》尝试给出些指导意见。

女子淡淡扫了她一眼,说:“我不是朋克洛德人,没有这里的身份信息。”

玩家:“我也没有。”

玩家出生在霓虹都市大厦的阴影里,生父不详,她的母亲养她到八岁,便离开了,为了升级她一路穿过了钢铁森林大厦林立,在雨幕中到达了废品山。

废品山的黑户比比皆是,玩家只是一个玩家,她不懂任何骇客技术,更没人告诉她注册登记身份信息的重要性——废品山的居民认为注册那玩意儿没半根网线的作用——于是到现在她都是一个黑户。

“可小鸟需要”,女子懒散地支颐坐,“你的报酬足够,只是黑入朋克洛德网络,注册合法合规的身份信息触及我的知识盲区。”

女子只是被朋克洛德编辑现实技术吸引而来的旅者,连停留在这里都是奢望,为帮一个小女孩注册游戏账号,而去挑战朋克洛德的数据库……未免荒谬。

酒馆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酒味,带着一点消毒水的味道,女子不习惯地耸耸鼻子,她现在心情不好,这一段时间心情都不好,于是出了个馊主意:“你们可以绑个人来帮忙。”

玩家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等式:成为魔法师=小鸟要监护人=监护人要身份信息=绑人。

而小鸟机械脑子里只有未成年人防沉迷,它没发现任何问题。

玩家连连点头,支起身挨到女子身边:“我们去绑人吧!”

其实女子说完就后悔了,她伸出一根指头将玩家怼回高脚凳:“你找其他人不行吗?”

玩家:“可是监护人是家人,你答应做我妈妈,妈妈只有一个,其他人就不行了啊。”

女子拢眉打量玩家。

玩家无辜眨眼,端端正正坐在酒吧的高脚凳上,脏兮兮的手还攥着指甲盖大小的碎金。

朋克洛德的人大多搭伙过日子,可如此瘦小的女孩明显不再其列,这点钱怕是要从是出生开始攒,可现在为了注册游戏,她竟然要全部交出去,可真是个傻子。

女子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但看着女孩挂在脸上的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她手腕上的飞鸟吊坠一刻不停说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劝导……

半响她开口:“我们去绑人吧。”

两人一鸟一拍即合。

……

深夜的校园有不少人穿梭来往,坏掉的路灯无人去管,五光十色的教学楼灯牌将影子拉得变形,泛着朋克洛德特有的冰冷。

玩家小跑跟上女人,问:“我们去绑谁?”

“一个烂好人”,女子打了个哈欠,“这年头碰上一个傻子不容易,好好珍惜。”

“哦。”

女子说的烂好人是把她从执法队里捞出来,帮她解决朋克洛德入境问题的某大学校长。

某大学离废品山不远,生源主要来自被执法队捉住的未成年骇客,校长会扮成这些人的监护人,把他们从执法队里赎出来,他们在大学里学习几天后,会再一次投身各种骇客挑战,直至有一天游戏通关,赢得胜利。

颇具传奇色彩。

她们走进教学楼,走廊两侧的灰色墙壁画满了学生的涂鸦——被执法队抓走的少年黑客们用荧光喷漆写着“老古董校长,求你别动你那煮得超难喝的蘑菇汤了”。

混乱、自由、肆无忌惮,和女人家乡的学校完全不一样。

她家乡的学校,或者叫太学,总是时刻缠绕着蒙童拖长声的朗诵,檐角高翘似飞鸟翅膀,挑起一天的光阴。

有时掌管‘现实’的龙尊会倚在窗棂边看新生的涅槃族幼崽打闹,或向太学的先生了解初入学幼崽的现状——每个幼崽会有一个养护人,但龙尊是整个族群孩子的大家长。

女子轻车熟路地敲开校长室的门,门口的警报感应到陌生人,发出白头鹎一样巨大的叫声。

粗粗的男声响起:“安静,亲爱的警报,我赞美你的敬业,但你要知道嘈杂的环境会影响蘑菇汤的口感。”

玩家从女人身后探出头来,只见暗紫色的全息星空天花板上垂下水母触须一样脑接口,校长像一个幕后大Boss一样身穿黑漆漆的长袍,正搅拌一口冒热气的大锅。

玩家:“他是少见的傻子吗?”

校长:“什么?”

女人手按玩家的脑袋,把她推至屋内:“我雇主,她找你帮忙。”

校长推推眼镜:“你不是说乐于助人是傻子才干的事吗?”

女人摆弄着手腕上的飞鸟吊装,语气凉凉地抱怨:“有人告诉我要善待幼崽。”

校长:“好,善待幼崽……你的雇主有什么要求?”

女人:“她要注册游戏账号。”

校长答应了,他伸手拽住脑接口插到自己的头上,挥挥手让玩家到他身边,玩家走过去好奇地看着他。

校长大手一抓,一个数据流出现在他的指尖,他“咦”了一声说“有意思”。

女人:“怎么了?”

校长宛如得到一个新奇的玩具,翻来覆去地看,过了一会儿他解释道:“这个系统不限人数,可以将所有人纳入游戏。”

小鸟自豪地说:{全息投影本就是我的功能之一,如果能量足够我可以让所有人看见我的世界。}

校长笑呵呵的:“是啊,真了不起。”

良久女子忽然低笑一声:“确实有意思,看来人真需要多做好事。”她一直寻找延续肉身的办法,竟然就在眼皮底下。

游戏很好注册,校长直接用了自己的信息。

他将系统还给玩家,摸摸她的头:“你…你们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开学典礼。”

玩家张张嘴:“可是我要当魔法师。”

校长笑眯眯,满脸慈爱:“成为魔法师之前要当好自己,你可以来看看大学的样子。”

女子挑挑眉,没阻止校长给玩家灌鸡汤。

不得不说,校长的鸡汤的确美味,把从来没吃过好的的玩家忽悠得一愣一愣,最后她答应了。

校长如释重负,他将自己的光脑让出来,手把手教玩家注册旁听生信息。

他推推眼睛,沧桑的声音慢悠悠地一步一步教:“点user register,这里是注册的地方,写下你的名字,网名也可以,其他信息……不填也可以,我帮你弄。”

玩家哪有什么名字,她托腮想了一会,复制user register填到姓名的位置。

“你真是什么人都收。“

校长叹气:“毕竟我校校训是‘欢迎一切可能’……要喝蘑菇汤吗?”

“拒绝,难喝得要命”女子一摆手,“我带她逛逛。”

她拉着女孩走出校长室,来到校园的道路上。

霓虹广告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成一片迷离的光雾,学校里仍可以看见金属残骸堆积成连绵的黑色山脉,偶尔有数据流的荧光如萤火虫般在缝隙中明灭。

时间逼近黄昏,和女子跑出废品山那么远,折腾了一通,玩家早饿了。

她自顾自找了一个她心目中的好地方——一台报废的自动售货机旁——蜷缩着身体,哼哧从口袋掏出半块合成蛋白棒,牙齿艰难地啃咬,喉咙□□燥的碎屑刮得生疼,一边吃一边咳嗽。

女子被飞鸟吊坠吵得不行,她不耐烦地打碎自动售货机的玻璃,拿出一罐饮料也没管过不过期就扔给了玩家。

在饮料的帮助下,玩家成功吃完了蛋白棒,可是没一走几步路她忽然倒地不起,捂着肚子在打滚。

女人:“……你在表演什么新型艺术吗?”

飞鸟吊坠拼命地在她手腕摆动,似乎在骂人,女人回过神,跑过去抱起玩家,嘴里讨饶:“我又没当过养护人,怎么知道她是闹肚子,我又没闹过肚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唉。”

当她找到校长求助时,校长问清了售货机的位置,无语地说:“那个售货机只卖智械的机油。”

而校园里几乎没几个智械学生老师。

女子喃喃嘟囔:“怪不得那个售货机的饮料没人动。”

办公室里有现成的医疗仓,校长把玩家放进去,依在医疗仓旁不慌不忙地擦眼镜:“开学典礼她参加不了,正好抓紧她养病期间,帮她补补基础,好歹你也在我这儿学过一段时间,当她的老师绰绰有余。”

女子不满道:“为什么教她?”

校长:“是谁给她喝了机油?做错事总要给受害者补偿,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说?”

女子:“可是……”

校长继续劝道:“我知道你留不久,没打算真把她丢给你,只是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不过说实话,这孩子不适合在朋克洛德生活。”

女子张张嘴,半天没说出什么,校长见此又叹了口气:“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想管她,但又想要那个系统,我不阻拦,但你得给报酬。”

她嘴角还是一贯的笑容,低头摆弄手指:“第一次当坏人,没想到规矩怪多的,只是我有个东西没送到,你也知道我大限将至,需要想办法,我一向守信的。”

校长摇头:“你就是想活,别扯那么多理由,可要我说啊,人肩上得担点责任,不然单纯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我看你还挺羡慕我有这么多学生的。”

一句话直接让女子的笑容崩了,她猛地伸手捂住眼睛,竭力控制肩膀至轻轻地抖动,一会儿她放下手,微笑地咬牙切齿:“你竟然还没被人打死。”

校长:“也许快了呢。”

女人的种族名叫涅槃,有两位龙尊,一位生活在现实,处理涅槃族对外的各项事宜,看管新生儿的诞生与成长,一位在梦境,守护独属涅槃族的联觉梦境和所有族人的轮回记忆。

他们一族是得幸受龙祖赐福的混沌忆质,繁衍新生与灵魂轮回全仰仗不朽的力量,所以不朽陨落后,她的族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衰败了。

可惜那时她并未察觉,还浑浑噩噩穿梭于梦境与现实,做着那传递消息的青鸟,偶尔和自己的朋友龙尊的侍卫也就是涅槃族的将军聚一聚,小日子很是滋润。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朋友几乎不再回梦境也不怎么出征了,他会和龙尊一起去看幼崽——他当了一个小崽子的养护人。

后来那孩子长大后就离开涅槃到处旅游,好几次差点死在外面,她的朋友那么大的人抱着他哇哇哭。

她曾远远看过一眼,对那个孩子拍背安慰将军的画面印象深刻。

长得好看的人固然可贵,但情绪稳定成这样的属实不多。

再然后,那就是很久了,连她都轮回了几世——不过她的朋友还是那个孩子的养护人,听说每次他都会央求梦境的龙尊,拿回前几世的记忆,她也一样。

——族里出了大事,十年内,所有力量逼近令使的族人全部死亡,可细细拨茧抽丝,却发现他们全死于意外……除了那个孩子。

他是被人杀死在家中,无数计算的草稿纸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计算成果,黑色的长发铺散开,浸在满地的血中,宛如诡异的献祭。

他是有潜力加入天才俱乐部的族人,他的成果是可能改变族群命运的救命稻草……可他却被人杀了。

没过多久,掌管梦境的龙尊也死亡了,现实的龙尊欲用她的身躯创造一片循环的梦,只要不重启明天,他们一族就不会灭亡。

她以为将军会留下,因为他总是赞同龙尊的一切提议,更何况在轮回坍塌之前,最后一个完成轮回的生命,也就是他养的那个孩子,甫一出生送离了涅槃,他却没有跟着离开。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理解,既然将军早就想与他一起离开涅槃,为何要等死后,还要辛苦她在宇宙中奔波寻人。

……虽然她不想生活在一片循环的梦中,但她要死了,她会死吗?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我带她一段时间,你快点把事情处理完。”

校长点点头,神色难辨。

当晚,某大学的教职工宿舍里,女子教了几遍,让玩家滚蛋了。

飞鸟吊坠轻轻晃动,她一根指头挑起,气成斗鸡眼:“辅导孩子功课都是这样?你当初辅导你家孩子也是这样吗……别炫耀,妈的,气死老娘了,老娘我一个电脑白痴都学会了!”

女子捂住额头,满脸不情愿:“要不是我一时心软……”

“妈妈别生气”,玩家弱弱道歉,一串串代码字符在她眼里,像人类无形的情绪难以辨认,她弄不明白游戏里上下左右ABAB的键一敲,为什么可以搞出来好多奇怪的东西。

她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委屈、难过、怨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捡走了所有的坏情绪,示弱的语气也在拙劣地模仿。

女子被她惺惺作态地神态噎得心口痛,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她去睡觉了。

玩家飞快地爬上床,缩在被子里,困倦眯起眼睛:“妈妈,晚安。”

“……嗯。”女人面无表情替她掖了掖被子,走到窗前,坐在窗台上看着秒入睡的玩家。

霓虹灯牌在她身后坍缩成噪点,像被病毒腐蚀的旧磁带。

窗外,每夜无需睡眠的器械们坚持不懈让发电机转子发出嗡鸣声,尖锐地刺入人的神经,如一串过载的代码,短暂地填满了她胸腔里的空洞,比任何的成瘾芯片更让人欲罢不能。

飞鸟吊坠发出莹润的光,女子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但我想活得久一点。”

涅槃族衰亡归根结底是维持灵魂的不朽力量逐渐消失罢了,即使想办法死后重新找到身体,也免不了一点一点丢失记忆,变回忆质,

飞鸟吊坠不知问了什么,女子冷淡地说:“能不能找到他,你心里有数。”

他们是辽阔孤独的森林中唯一的鸟,那是巨浪之下被裹挟的一粒沙,灭族的命运碾轧而来,连喘息都是奢侈。

……

周一,某大学开学第三周,阴雨。

学校里出了一件大事,校长因为违反公共治安被逮捕,判处剥夺身体自由权以电子幽魂形态服刑五年,他的大学暂时由上面派人接管,女子见状打包袱快速跑路,玩家不明所以跟在她身后。

一夜之间,校园里大变样,昼伏夜出学生消失不见,平日大摇大摆的通缉犯们凭空蒸发,再不复往日的光景。

玩家带女子回到了她曾经在废品山的落脚点,淅淅沥沥的雨正巧落下,打在废品山的金属上,叮叮咚咚杂乱无章。

一片寂静中,女子忽然问:“你为什么想当魔法师?”

玩家:“因为魔法师是先哲的。”

“你找先哲有事?”

“有,先哲成功离开了朋克洛德。”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要去找妈妈”,玩家小声地说,“不是你这样的妈妈,是我离开的妈妈。”

妈妈说她要离开,玩家想去找她,而先哲可以离开朋克洛德,所以先哲选出的魔法师一定可以。

女人闭上眼。

那位母亲明显不是离开朋克洛德。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是玩家脏兮兮的脸,一会儿是校长担心地说玩家根本不适合在朋克洛德生存,还说你想活着但得付报酬,又一会儿玉坠里的人说你可以放弃任务,反正龙尊不在,他也没法儿收回赐予你的不朽之力。

一双冰冷的手摸上她的鼻子,似乎在探鼻息,让女人十分不喜,她睁开眼与玩家对视。

人之将死,其言善也的话不适用她。

女人挥开玩家的手,冰冷地道出真相:“小孩儿,你知道不知道你被模因污染了?”

强大的模因污染会让脑承受信息过载,引发情感和认知退化,甚至病症能严重到身体和心理年龄一样停滞不前。

死不了,只是照顾起来有些麻烦,要痊愈也很贵。

她摆弄挂在手上的飞鸟吊坠,冷酷无情地指出:“你的妈妈不会来了,你找不到她。”

玩家轻轻“啊”了一声,然后说:“你怎么知道呀?我还没成为魔法师,还没开始找她呢。”

女人不再与她废话,伸手一抓捞出系统,开始篡改。

“从现在开始你要永远叫我妈妈,我会带你去寻找‘妈妈’。”第二个“妈妈”她念得极轻,宛如不存在。

{#@54小鸟…#@助手……玩家主人……滋滋禁止更替失败败&%……}

{系统主人更新成功√Ting~小鸟提醒您:在遇到导师前,你无法习得喷火术、盾铠术等魔法师必备法术,请你跟随妈妈寻找导师的踪迹吧~}

玩家呆呆愣在原地,不解地重复:“导师?”

她震惊又缓慢转动脑子,女人没有说话,小鸟又说。

{你找到了重要角色“妈妈”幸

{妈妈幸,请求入队}

{您已处理√}

{异乡的勇者啊,时间的河流已奔腾入海,你到达了旅途的终点,但此刻冒险故事才刚刚开始,请怀揣梦想,签下你的名字吧?~~~?}

女孩的瞳孔扩散成数据流的幽蓝网格,街边广告牌的文字在她眼中扭曲成蠕动的代码虫,啃食着“妈妈”二字的笔画。

她严肃地思考,谨慎地思考,签下了人生第一场契约,一个注定要成为魔法师的名字:优思尔(user)·来哲斯特(register)。

……

……

很久很久之后,像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好多好多年后,她在网络上认识了会喷火的魔法师。

所以某天午后阳光下,在仙舟罗浮,Ting小鸟再一次上线,重要角色“妈妈”带着玩家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桂乃芬。

{杂耍(划掉)“魔法导师”桂乃芬、“骑士”素裳请求加入队伍}

{您已处理√}

……

{可爱的勇者啊,准备好开始冒险了吗?}

{主线任务:请在导师和骑士的陪伴下,等待重要角色“爸爸”到来,你会幸福地过完属于伟大魔法师优思尔·来哲斯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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