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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清风茶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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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将几碟粽子端上来时,只见每碟中不过摆着两三个而已,看着虽与寻常粽子没甚差别的,只做得略小巧些。

萧遣怀也不过以为是府里厨子换了一种花样,闲谈之间,便先请甥舅二人尝一尝,自己然后也拿了一个。

那宗元期先时长在宫中十六七年,天下珍馐美馔也见过些,以为也只是平常粽子,又见舅舅与人说话插不下去口的,便随意拿了个粽子尝了两口。

食之才觉此粽滑腻异常,米中放的一块火腿也极佳,香气扑鼻,甘美非常,不似往常之味。

虽知民间肴馔也有胜过宫中贵家之流的,只宗元期还是头一回觉得粽子也有几分可尝的滋味,不禁又伸手向碟子里拿了一个过来。

萧遣怀无意见了,也觉这粽子较寻常吃的倒胜些似的,不由止了话,也细细品尝起来。

眼见这两人一时只顾吃着,韦复随手便也拿了个来,尝了半个,虽觉味道也算略好些,只男人心内仿佛重勾起些微异样,在他察觉之时,却没了痕迹。

不知怎的,他忽觉有些熟悉之感,就好像他曾经尝过这种滋味似的,虽想不明白,只男人也没纠结其中。

一连吃了两三个后,萧遣怀再要拿时,才发现碟中已空,而那最后一个刚刚也被宗元期拿了过去。

看殿下既有些喜欢,萧遣怀遂叫人再去取些过来。

当丫鬟赶到这边院里来,那时杜晚芍正应付着忽又上门来的许袅袅。

一见丫鬟来说还要拿些粽子去,因许袅袅也在的,杜晚芍也没细问,一时便到小厨里,与自己留了一些,然后余下的交与丫鬟送至前边去了。

过后回来屋里,却见许袅袅坐在那里吃起粽子来,杜晚芍忙要令丫鬟撤下去,不想许袅袅拦着笑道:“姐姐这里的粽子倒不像府里那厨子做的,才吃了一两个,甚觉喜欢…姐姐又是从哪里买来的,告诉妹妹,也好买去的……”

也没想这许袅袅在她这里就敢随便吃起东西来,杜晚芍也不欲说是自己做的,只叫丫鬟将桌上那碟粽子撤了。

她才刚本要自己吃的,只许袅袅忽然找过来,又有萧遣怀那里打发人来,一时就忘了撤下,她可不想许袅袅在自己这里又吃出什么毛病来,故而一概吃食也不让丫鬟送进来。

看那粽子拿下去了,许袅袅不禁有些埋怨道:“知道的呢,说姐姐不过谨慎小心罢了,那一起不知道的,背后或又嚼说姐姐连个粽子也不肯拿来招待人家了……”

杜晚芍听说,也只笑道:“如今姑娘作胎也将三月,倘或一不留心,谁又担待得起?”

又说了没几句,便命丫鬟来送许袅袅回去歇着。

晌午时候,用过膳后,萧遣怀又与韦复在书房内谈了些朝中新闻,回头看见宗元期就在旁边只顾瞧着挂在壁上的那一大幅山水楼台画儿,萧遣怀心下不由叹了一口气。

虽有韦复前后谋算,只到底殿下似也不上心,就算重回太子之位,今后也令人忧心哪!

就在韦复两人作辞回府之际,萧遣怀忽又想到殿下似乎也喜欢适才送来的那粽子,便命人去装几个拿来与殿下带去。

一时丫鬟回来说那粽子原是夫人自己做的,本来就没做多少,才夫人那里也说没了。

萧遣怀这才想起昨日晚娘便说要做几个粽子,又一想方才尝了没几个,眼下就再吃不着了,心内不免有些后悔,早知是晚娘做的,他也该与自己留下几个。

而宗元期在旁听说,不禁笑向萧遣怀赞道:“不想夫人倒有如此手艺,萧大人也是有福了!”

听见是那女子亲手做的,韦复忽回想起那粽子的味道,只觉温柔滑腻,然眸光一转,却瞧萧遣怀此时似也收不住笑意,韦复不由垂了眼帘,又别过头去望向别处。

甥舅两人就要辞去,只见一个丫鬟急忙跑来向萧遣怀回道:“爷去瞧瞧姨娘吧,才又请了大夫过去,看形景,像是有些不好了!”

一听此言,萧遣怀才要送到前面厅上去,宗元期只说“不必”,大约也有些知晓萧遣怀那妾室是个不大安静的,便让他赶紧去瞧一瞧才是。

眼看萧遣怀似乎着急去了,韦复才收回视线,心中却思量着些别的。

这里萧遣怀进来院内,迎面就见大夫走出来,便问又有了什么原故。

那大夫也过来这萧宅几次了,因告诉说往后几月还是莫要用冰,如若贪图一时凉快,只怕到时落了胎就再难挽回。

用冰?萧遣怀即叫那几个常跟着服侍的丫鬟来问了,才得知许袅袅前几日贪起冰来,屋中不止摆着冰块,有一回还背着人吃了些冰雪东西。

这回也是因贪嘴吃了几口冰雪凉水,过后忽然闹起腹痛,好在腹中胎儿无事。

听见是这样,萧遣怀便命丫鬟今后在饮食上拘紧些,然后进屋来,只见许袅袅面色仍有些发白,也不好怎么说她的,走之前只叫她安生些罢!

“爷又不常来瞧人家,来了一回也总是这几句话,人家怎么不安生了嘛?再说才刚我记得就吃了夫人那里的一个粽子,回来就闹起疼来了,谁知道那粽子……”

不待许袅袅说完,萧遣怀转过身来冷笑一声道:“你也是有了什么事就往晚娘身上拉扯?才我也吃了那粽子,怎么就不见有什么毛病了?”

看许袅袅也不承认是自己吃了些冰东西才闹起来的,萧遣怀也没了耐心,便将她贪冰之事说了出来,又道:“你要是自己不保重,只得自作自受,到时还把胎给作没了,可别怨到别人身上去!”

“爷!” 见萧遣怀头也不回的走了,许袅袅不免又生了一场气。

那时候正值六月中,又是三伏时节,翼州城内,每至夜里,人人也是遍寻纳凉之所,常往来于风亭水榭,又有一应冰雪之物可稍解暑热。

城中就有一处清风茶坊,往往夏日时候,尤在晚间时分,便有贵家子弟往来不绝。

原来那茶坊搭建在池中水上,四面小桥回廊环绕,又是临风所在,是个绝佳乘凉之地。

那会儿韦蔷正在竹子桥上慢慢走着,一面欣赏池上夜色,又有丝缕凉风拂面吹过,只觉心醉神怡,而丫鬟就站在一边等候传唤。

慢步走了一回,倏又想起今日从大哥那里听到的,那关家前些时虽家业已败,而地方上又无官敢护庇,目下那关家久来垄断的几处玉石生意现也由她家的人接过手来,只有一件,想到那里,韦蔷立住身,不禁又思索起来。

那关家家败后,不说那家下人,连姬妾子女也各卷了钱财逃的逃,散的散,只那关潮生的去处,如今却不得而知!

她也派人出去各处打听,可至今也无信传回,她又不好再去问着大哥的,毕竟大哥怎会瞧不出她的心思呢?

又想关潮生之前任由那关家人欺她,那时如若不是她远嫁过去,身边孤立无援,也不致为人踏践。

因此韦蔷发誓必要找着那人,不把那些欺辱还回去,她心里也难平静!

就当韦蔷如此想着的时候,那侍候在一边的丫鬟忽见有人直奔向那竹桥上,也看不清脸,忙欲拦着叫回来,不曾料着那人快步冲向桥当中,又一把将韦蔷推入池中。

韦蔷正想着些事,一时不防被推下来,原也不会水,挣扎着呼救时,身子又往下沉去,倒灌了一肚池水。

那两个丫鬟急得飞跑过来,谁知眨眼工夫,那加害之人就跑了个没影儿。

丫鬟两人中本有一个会水的,遂忙跳下去要拉韦蔷上来,只水下不止一池污泥,那丫鬟使劲儿要把人拽上岸来,不想杂草勾缠住韦蔷的脚踝,一时还无法脱身。

眼看两人在水里迟迟不上来,另一个丫鬟急着就要去找人来,忽然瞥见对面回廊上那灯影儿里有人走来,丫鬟便忙去与人求救。

跑来一看,还不是别人,正是萧遣怀,那丫鬟急忙央其过去救人。

萧遣怀先也没认出那丫鬟,一听有人落水了,便忙赶去搭救,直到将人从水中带上来,才见得原是那韦小姐。

一个丫鬟早去取了外衣来,跑回来时立即便把衫子盖在韦蔷身上,而萧遣怀早已背过身去,直至闻得那女声传来:“这回也要谢谢萧郎君了!只没曾想不过一两月,又蒙搭救一回,真也说不上是巧…还是不巧了……”

似乎听见女子叹息一声,萧遣怀转身来才要说什么,就见韦蔷主仆几个已走到了那边桥头上。

水面圈圈波纹荡漾开来,那与波光交织的灯火里,韦蔷忽回过眸来,那暮色中看来的一眼尤为清亮,虽才落了水,竟不显狼狈,却别有几分水光明艳之彩,萧遣怀不觉失神片刻。

女子微微点首,萧遣怀似也知她说的“多谢”二字,不由看人走远了,才渐渐回过神来。

而在茶坊那二楼上,萧遣怀不知,约他前来的韦复就长身立在那窗前,将方才一幕皆收入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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