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衿在费湾建材厂,一个两面有一两间倒闭店面的店面内。
这铺面名字与森城一个连锁家居品牌名字一样。
不过在这处,大部分人会以为是顶用的他们的名,反正也不会有人追究。
只是这胆子稍大。
铺面卖“卷材、防水、美缝、背胶”等建筑装饰材料,外一个人看铺子,往里走,有一间开了个大窗的工作室,这是徐立衿正在见的人常待的地方。
他是孙骆教授,也即是徐立衿要说服的人,这是第二次来。
孙骆教授名气与希民教授差不太远,希民教授研究古代美术、历史,深谙古典文化,孙骆教授这方面没这么专,不过他与希民教授配合非常默契,以往首都年节晚会视觉请过他们设计。
孙骆教授近几年研究方向是技术应用,他在数字媒体交互、机械艺术方面比较感兴趣。
徐立衿所见屋中摆满了数字、机械类的工具,包括:3D打印机、打印材料、电脑、滑轨、线轨、皮带、交互屏幕等。
上次,徐立衿见了人一面,但人要赶制实验,没“空”理他,这位教授家中连锁家居品牌,他行三,这个小店面便是因家中人念旧刻意保存的,一直简单卖着最初的一类产品。
让孙骆教授参与商业项目,钱没有什么吸引力。
希民教授这是把他与孙骆教授之间的一点隔“膜”交给徐立衿一道处置了,谁叫徐奏呈先让希民教授生气。
希民教授也不是刻意为难徐立衿,要个台阶。
孙骆:“上次你说要我和希民一同领头你的商业艺术项目——”
“希民那老儿故意难为你吧,不跟我道歉,叫你来磋商。”孙骆在研究着一个艺术装置。
“你言不止是商业,具体说一下——”他在机械构置前微躬着身摆弄。
徐立衿:“商业只是一部分,还有部分是慈善艺术项目,商业,我们想将古典绘画焕发生机,以多媒体、数字交互、沉浸式为主,营造可供人驻足停留,沉浸式体验多元结合的新艺术街区。”
“慈善艺术方面,会有一个大主题,不过这部分以艺术文化展扬为主,如果两位教授有许多好想法,我们不吝欣纳。”这意思,便是有很大的自主性。
慈善这个主题也不错。
“可惜我现在挺忙。”孙教授言。
徐立矜:“孙教授并不看重商业,一心研究,您对于艺术技术的应用有很多值得后辈学习的,教授您做老师,也是为了将艺术更大的发扬下去,让许多人能从您这儿省些弯路,此次,教授的学生面向社会,许多同道的人可一观您的思想、见解、专业上的知识,希望教授能好好考虑。”
徐立矜手本是搁于一旁的桌面,他手指挪开,对孙教授道:“教授既然忙,那立矜就先离去了。”
孙骆过了4秒道:“要不要吃个饭?我们老刘做的。”他手还放在那个机械结构上。
徐立矜道:“不打扰你们了。”
他离去,走后,孙骆起身,外间看店铺的刘姓老伯走来:“三爷,您——”
孙骆说:“吃饭。”
徐立矜走出孙教授店面正对的范围,到了车前,他后方右侧是一个存放卷材的库房。
门半打开着,为卷帘门。
辛才在旁问:“boss,您觉得如何了?”
徐立矜言:“80%。”
辛才思量80%在他们boss这里就是100,不过徐立矜说:“要再去一趟。”
诸葛亮,是三顾茅庐呢。
这位孙教授早年在国外,回国后与希民教授常合作,自合作了首都项目后,又回国外做了几年教授,这刚归国,他们以往没有合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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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日,林皖发生大事,徐家,可能不大。
她经历了由“类同”千金小姐,到几乎独自一人的“穷”学生,她还未告诉林德军。
吃穿用度跟以往挺大的差别,刚开始时她有很多不适应,但再多不适应,也比不得她在上辈子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仿佛很大都没有了,就算之后想通一些,最后也稀里糊涂丢了命来的要好。
既然不欠,就该划清。
而今,她能感到自己的心被填满,是她死后知的,早前,她寄希望于别人处获得安全,认为徐家能给她安定,她将自己的“定”交给了别人。
自然认为自己不足、缺乏,殊不知,这才是剥夺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
早前做惯了“千金小姐”,因为缺乏,也会担忧自己没了这后盾、没了金财,被别人笑,不被以往圈子里的人接受,以前也会做一些事迎合。
当然在她心目中,徐阳是第一,所以圈子里有些跟她不好的人。
而今,林皖抚自己的心,以往的她碎了,生了个新的,她了悟了世间的一些规律,当你认为自己不缺的时候,当你找回自己的时候,你不会再有那些惧怕,脑子里没有念头,自然也不会再有以往那些担忧。
刚走离徐家不久,圈子里的人慢慢知晓了,学校,部分人也好奇她如何做兼职,一些或许猜测是她转性,大部分是想,她家破产。
反正她现在穷。
圈子里有人撞见过林皖在餐厅里兼职,那时,林皖也不在意,这才是自由,绝对的力量,自由。
并且林皖对自己全然信任,所有能给的美好语汇她都给了自己,因为林皖认识到只有自己。
林皖的心,如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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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半月,林皖感到,有人在偷视她,她先是注意到有个男子,偶跟着她,他个儿不高,长时间一身休闲黑衣。
那人跟人很注意,林皖问过律师,这种跟法,可能不容易被指控为跟踪。
不仅林皖,她旁的高三读书的小妹,也说有人在跟踪她。
杨萌是一日回家时,在到家的前一段路,撞上林皖,她抱住她,对林皖说:“好怕!好像有人跟踪我!”
林皖抱住杨萌,余光瞥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这人——
之后询问杨萌,杨萌说感觉到已经跟了她四天,之前杨萌不敢确认,但这日,她就是觉得那人跟着她,只是他的跟法同与林皖被跟一样,那个人是走一段“随”一小截,后从另外的地方蹿出来,又随一小截,看起来不像跟踪,但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因那人,会脸色奇怪的看她们笑。
有次,林皖感应到,又见那个人停住脚步,双手插在衣兜,林皖往回视时,他就如个“猛然”撞上她视线的人“瞧”她,不过他瞧后,那脸色,林皖能看出是一种奇怪,而且就是在刻意。
林皖那次走了一段后,立时回转,那个人却消失,他不跟她们对峙,就是这般如阴区的蛆这般跟视着。
且那次以后,他有大半周没再出现,就是避着林皖两人可能连续性真的取到什么证据。
杨萌不敢将事告诉她奶奶,小姑娘父母在外,她是留守儿童,常年双亲只回来一两次,奶奶血压高,还有冠心病,走路较慢。
她怕她奶奶会过于担心,或者怎么去想揪出那混蛋。
在杨萌两次拿英语来问林皖,期间在林皖屋里不由自主的哭,她现在甚至害怕出去,怕见到那个人奇怪的面容、很奇怪的眼神,那种刻意,林皖说,她想办法,这件事她也要解决。
林皖在一次那人跟踪杨萌时,拍了视频,但他实在将她们的路线摸清,总是偶一段出现,看起来不连贯,且时间不长,他跟踪也很隐蔽,林皖想报警,但她咨询律师,律师说只要他否认,且他本来住这一片,现下你们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难给他定罪,且他可能反过来告你污蔑、诽谤。
杨萌则担心,报警知晓了,又没有可确切定他罪的证据,她奶奶是个急性子,杨萌怕她奶奶跟人拼了。
林皖沉了两日,这期间她掉了一次钱、因为想材料便宜点,所以买了些艺术材料做好后发现有缺陷,这一部分的装置又要重新来、屋子里水管破了,找人来修加之这两天她感冒,情绪有点堆叠。
一开始林皖对这件事也有点怕,后是烦,不知那人要做什么。
记得最先见,这人是给他们这栋楼的一个住户送卷材,林皖与人对视一眼,不想他,奇怪。
在听说这人崴了脚,她有过安排后,今日,那人又在一辆大车后跟了林皖一会儿,林皖转头时,他身撤,之后离去,而林皖感觉脑子有点“烧”,近日堆积的情绪一起,林皖觉得烦、又气,本来很多事,还有这,又想到那杨萌哭,林皖给杨萌打了个电话。
她往那人的方向去,每次她要转回的时候,他就避过,不与林皖正面,然后在后方偶“阴私”的笑。
林皖情绪上头,越想越气,不要再来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