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赛第三场,日本队对战法国队,比赛当天。
见平等院凤凰今天果然独自一人先一步出了门的毛利寿三郎看着手上的定位显示器又等了一会,才去拿自己早准备好的包准备跟上。
他总感觉今天的头儿就像恐怖游戏或是电影里面总喜欢单走然后被怪物拿到首杀的炮灰路人NPC。
也是在毛利寿三郎坐在床边紧盯着手机的时候,越知月光问道:“昨天晚上贴的定位标?”
“嗯嗯,”毛利寿三郎点了点头,“我还担心过一晚上那个定位贴会掉呢,还特意拍了头儿好几下。”
任谁都看出来了。
越知月光想到。
知道的以为你在给平等院凤凰打气今天的比赛,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法国队派来的卧底,赛前一天就要带走日本队的主将。
“所以你的定位贴是从日本一起带过来的?”
“阿笠博士给我做的,过海关检查的时候都没被要求检查,”毛利寿三郎感叹道,“我原本还在想要是这东西过不了海关,我今天就得一大早去选手村门口守着了。”
眼看定位显示器上的小红点越来越远,越知月光将手边的包递给不断摸索的毛利寿三郎:“走吧。”
毛利寿三郎站起身,背好了包,换好了鞋,正准备开门,他又迟疑地回了一下头,然后看着越知月光说道:“月光さん就别和我一起去了。”
“你太高了,咱们俩走一起不像跟踪,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告诉所有人,我们就是别有用心。”
现在不过一米八出头的毛利寿三郎到还好,也还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但现在已经有两米多的越知月光,那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多少有点太高了。
跟踪!绝对不行!
最后,越知月光还是没拗过猫猫,但同样被没收了手机的猫猫给前者留下了一个简易的通讯徽章,——同样是阿笠博士出品,之前因为他都和月光さん待一起,所以一直没有使用的必要才没有拿出来。
至于为什么今天没有比赛的两人也同样被没收手机,那是教练组的一视同仁。
同样也是为了防止高中生之前的情绪被网络上的言语调动,相互感染,以防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士气再次受到打击。
毛利寿三郎本质上是不擅长跟踪的。
所以他一开始的计划里甚至考虑到了要不要易个容、变个装换个模样光明正大的接近。
毕竟毛利寿三郎不仅有一个擅长易容的叔和哥,甚至连自家网球部都还有一个把便装玩出花来的后辈。
但这个计划最终被越知月光否决了。
就像毛利寿三郎在看到便装而不是使用了幻影的仁王第一反应这就是仁王一样,越知月光也是同样的感受。
精神力。
对于他们这些精神力都不算低的选手来说,——平等院凤凰同样也掌握了阿修罗神道,领悟了自己的异次元领域,想要辨别一位熟悉选手的精神力简直太容易不过。
也就是说,除非毛利寿三郎现在的精神力马上能够学会未来能够随意使用仁王幻影的仁王的能力,否则他的便装和只懂一点皮毛的易容,是绝对瞒不过平等院凤凰的。
所幸阿笠博士给的定位贴还能用。
虽然手机被没收,但多少考虑到这个情况而让前者特意给自己做了一个不需要手机也能使用的定位显示器果然是太未雨绸缪了。
猫猫骄傲.JPG
从知道毛利寿三郎从日本捎了个定位器过来开始,就很想知道为什么阿笠博士会给一个国中生做定位器的越知月光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是用什么借口让阿笠博士答应帮你做这个的定位器的?”
被提问的毛利寿三郎想了想,然后应道:“可是阿笠博士根本就没有问我原因来着?”
“我就是随便问了问阿笠博士能不能做,阿笠博士就一副他一定可以做出来的样子答应了。”
不过留下越知月光的原因其实倒也并不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的身高。
毛利寿三郎需要有人在现场帮他掩饰一下去向。
或者说,找补。
这样等到时候毛利寿三郎那边事情解决,也能更快地赶回今天的比赛现场。
所以越知月光才没有多说什么地果断撒了手,让猫猫先跑。
他本人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同级的几人一同用了早餐,准备出发去比赛的会场。
反倒被没有见到毛利寿三郎的入江奏多吐槽:“小毛利今天怎么没跟你黏在一起?”
敏锐的一年级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就等着入江奏多这一句话的越知月光淡淡开口:“他去买今天限时开售的徽章了,买完就来跟我们集合。”
——真话,不过买徽章的不是毛利寿三郎,而是平等院凤凰。
给自家亲妹买的那种。
这是后来,很久很久以后,他们才从平等院凤凰的口中听到的当初他为何会一个人先出门的原因。
当时高一的平等院凤凰和今天一样,只是丢下了“有事”两个字,没有过多解释原因。
所以越知月光为毛利寿三郎准备的借口简直天衣无缝。
他甚至多不需要考虑接下来毛利寿三郎要怎么解释他会和平等院凤凰待在一起。
都是去买徽章,遇到了不是很正常吗?
但想好了所有要怎么解释毛利寿三郎和平等院凤凰一事来龙去脉的越知月光,万万没想到刚好吃完早饭的种岛修二抬起头就是一句:“啊?”
“那你为什么还在?”
选手村发生的事目前毛利寿三郎还暂时一无所知。
阿笠博士给的徽章通信覆盖范围广,但很可惜的是也因此耗电极快,几乎只能拿来应急用。虽然前者信誓旦旦他一定会做出更省电的样品,不过还没等阿笠博士做出成果,U-17世界杯便开幕在即,毛利寿三郎只得先带着初版徽章来了法国。
比平等院凤凰出门的时间晚了点,但时刻注意着手中定位器移动轨迹的毛利寿三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随着前者。
毕竟有些事,毛利寿三郎着实担心自己这只蝴蝶会不会卷起不必要的飓风。
若是带来即时降雨的有用之风还好,就好比因为他,现在的立海大网球部的大家几乎都比之前更快地找到了自己网球的方向,日本青年队的前辈似乎也比之前更加有斗志。
但若是这阵风将一切吹向他所不可控的未知,那才是真的让人两眼一黑。
这也是为什么,毛利寿三郎宁愿想各种办法,什么道具都用上了,也没有打算直接跟平等院凤凰说,啊,平等院前辈,咱俩好像顺路,不然一起走吧?
——万一就是他和平等院凤凰搭话的这个片刻,未来就在顷刻间被改变了呢?
毛利寿三郎不敢赌。
他只敢在事情确实已经发生的同时,去救下自己的前辈。
这或许不是最合适的办法。
但是目前毛利寿三郎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就算真的被砸到……
他有咒力护体,怎么说也会比拿肉身硬接的头儿受伤更轻吧?
也就在毛利寿三郎在心里不断确认自己计划的同时,他终于在现场看到了今天的另外一位主角。
“哥哥,我先去排队。”
克洛伊压了压帽檐,主动朝前跑了两步。
也是克洛伊出声,毛利寿三郎这才意识到那位和杜克渡边走在一起,但被黑雾笼罩了面庞的女孩竟然真的是他重生前仅仅见过几次的渡边前辈的妹妹。
女孩的脸倒映到毛利寿三郎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实体,因为那分明就是一团黑色雾气,像极了诅咒诞生前会隐约缠绕在人或物身上的残念。
除了偶尔在东京会遇到有形的诅咒外,来法国有些日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诅咒的毛利寿三郎多少有些震惊。
他将所有可能发生意外的情况都和月光さん讨论了一遍,但无论怎么想他都没有想到,过去发生在平等院凤凰身上的意外,或许根本就算不上意外。
可是克洛伊身上为什么会有诅咒的怨气?
虽然和克洛伊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毛利寿三郎基本可以肯定这位被父母兄长宠着长大的女孩本质上绝对不坏,她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自身原因沾染上诅咒的人。
但现实根本来不及毛利寿三郎多想。
因为就当克洛伊在队伍的末尾站定的同时,异变横生!
明明之前无论毛利寿三郎怎么观察都没有问题的房子就这样,轰然倒塌。
“克洛伊——”
刚刚还笑眯眯在原地等待自家妹妹的杜克渡边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朝着已经呆住的克洛伊的方向冲去。
但比他更快的还有与尖叫逆行或是同样直接呆滞在原地无法动弹的行动截然相反两道红色影子。
是同样注意到意外发生的平等院凤凰和下意识盯着克洛伊的毛利寿三郎。
到底是平等院凤凰距离克洛伊的距离更近,少年人直接将呆滞的女孩往自己怀里一扯,护在了身下。
而已经用了咒力加持速度的毛利寿三郎则在冲到平等院凤凰身边的同时,将身上所有的咒力强化都转移到了身后。
他也下意识地将另外两人挡在了自己的防护范围里。
房屋倾倒的速度之快,只是须臾。
掀起的滚滚灰尘,倒是让硬控了不少人想要上前帮忙的步子。
等到尘烟散去,杜克渡边早已趴在了原先克洛伊所站的位置,双眼通红。他丝毫不顾空气中的漂浮起的灰尘进入双眼与鼻腔带来的不适,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就想去搬那些破碎的巨石。
有路人报了警,也有一些身强体壮的路人在缓过神来以后一同上前帮忙。
就此驻足的人们议论纷纷。
或是担忧或是好奇地看着那倒塌废墟的中间位置。
——那儿暂时还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