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内后,夏顷去给闫放找睡衣,他拿好东西去到客卧。
“给你,睡衣和……这个都是新的,咱俩码子应该差的不多,你先将就穿。”
闫放接过夏顷递来的衣物,“那下次我带点衣服过来备着。”
夏顷轻咳了声,“好。”
剧组给大家放了两周的假,初四继续开工,于是闫放在夏顷家住了两天后又回了自己那。
初五三人飞去山海,闫放的戏份大概还要再拍半个月。
三人碰面后,老彭明显感觉两人之间不对劲,等到酒店后才去找闫放。
“咋回事,在一起了?”
“嗯。”
“这么快!他不是回来才一个月,你这苦情暗恋这么快就到头了?”
“谁愿意一直吃苦?”闫放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
“那你先前这几年是?”
“那不是没办法,况且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一起,我以为他会拒绝我。”
老彭叹为观止,“算了,你们的事我不多问,但是他跟完这次的本就别跟了吧,剧组人多眼杂的,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闫放沉默,无声地拒绝了老彭的提议。
老彭无奈,但转念一想只要不是什么过分行为,应该没人注意他俩,于是又说:“那你千万别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免得解释都解释不了。”
“知道了,让他再跟两个本吧,不然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怕他一时兴起,我得看着点,等稳定了就让他回去。”
老彭瞠目结舌,他是真没想到闫放谈恋爱了是这样的,于是老彭走上前勾住闫放脖子,说道:“放弟,我好像认识了一个新的你。”
闫放拍开老彭的手,把他赶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几人到片场。闫放今天拍的追逐戏,还有一点打戏掺在里面。
中途闫放吊着威亚跃下来时不小心扭到了脚,但最后还是坚持把当天的戏份拍完了。
下戏后,夏顷搀扶着闫放去化妆间卸妆。
闫放头上和身上落了不少灰,额头还有一块下流的血浆,看起来狼狈得要命。
简单卸完妆两人回保姆车,老彭在前头开车。
闫放和夏顷坐在一块,他拿过夏顷的手轻轻捏了捏。
“怎么这么凉?”夏顷反手握住闫放的手,他轻叹一声,“当演员还真是不容易。”
“是啊。”闫放顺其自然地卖了个惨,“那警服可薄了。”
夏顷听完拉过他的手,两只手一起给他捂着,闫放嘴角勾了勾。
他的手一点点回温,闫放没再让夏顷捂着,而是和他十指相扣。
老彭开去了诊所给闫放买药。
“回去让夏顷给你喷上。”
几人回了酒店。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一晃而过,闫放杀青了,剧组的几个主角过来和他相继拥抱告别,导演代表剧组给闫放送了束花,几人一块合了个照。
回去后,闫放给所有人放了假,老彭、夏顷还有他自己,假期一个半月,之后他们就要开始跑新行程。先前他跟老彭商量着接了不少本子,等最近的一个本子开机后大概要一直泡在剧组里,这个拍完接着另外一个,中间还穿插着一些活动出席,整个行程满满当当。
闫放想让夏顷再陪自己过两个剧本,三四个月过去,他俩的感情怎么着都该被他拴牢了。
这一个半月,两人几乎都呆在一起,除了最后那两天闫放回了趟家。
闫放一路开回锡无,到家时二老都不在,估摸着应该是去学校了,闫放将带来的东西放好,做好饭等着两人回来。
“呀,你回来啦!”闫母放下手里的包,开心地走到闫放跟前,“我看看瘦了没。”
闫放乖巧地站在原地任她看。
“下午没课?”
“有课你还能见到我?”闫母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你爸有课呢,你得晚上才能见到他。”
闫放点点头,也坐下,和闫母一起吃着。
吃完,闫放洗好碗,走到闫母身边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
“这次回来呆几天。”闫母问。
“住一晚就走,接下来忙,估计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们。”
“那你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和我们说。”
“好。”
闫放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过去给闫母,过了很久又出声:“妈。”
“怎么了?”
见闫放许久不开口,她转过头,“出什么事了?”
“我谈恋爱了。”
“谈恋爱了?是哪个女孩子,妈妈认识吗?”
“不是女孩。”
“你说什么?”闫母不敢置信地转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男生。”
“闫放!”闫母一下子站起来,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妈,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他了。”
闫母抹了把眼泪,深呼吸后带着颤音说:“很早之前是多早?”
“八年前。”
闫母又瘫坐回沙发上,无声地流泪。
“你怎么能,怎么能喜欢男的,是妈妈没教好你……”
她的手无力地放在腿上,手里的苹果掉到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下。
“妈。”
闫放捡起滚落的苹果,将它扔到垃圾桶里。
“你的教育没有出错,我也没出什么问题,只是我喜欢的人刚好是个男生。”
闫母依旧沉默。
“妈,这么多年我就喜欢过他一个。”
闫母摇摇头,“小放,你不能喜欢男生。”她起身,看了闫放一眼,泪眼婆娑。
闫放握紧拳头。
闫母回了卧室。
闫放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午,直到傍晚闫父回家。
“回来了,你妈呢?”
“在卧室。”
“行,去问问你妈想吃什么,我去烧饭了。”
闫父放下手里的公文包,系上围裙走去厨房。
闫放走到卧室门前,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声响,他打开,闫母一个人坐在床头翻着相册。
“妈,爸回来了,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闫母不说话,认真翻阅着相册,闫放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她。
许久,闫母放下手里的相册,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她看了闫放一眼,闫放侧身让开,闫母走到厨房。
“别烧了,我没胃口。”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快让小放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
“那是怎么了?”
闫放站在厨房外,听到此开口说:“爸,我有事要和你说。”
闫父看了看二人,“是发生了什么吗?”
三人坐到餐桌上。
“我谈恋爱了。”
“谈恋爱,会不会对你的工作有影响?”
“不会。”
“是因为这件事?”闫父问。
闫母始终沉默着。
闫放开口,“我的恋爱对象是男生。”
“你和男的在一起了!我不同意,闫放,你赶紧给我分手!”
“爸,我是认真的。”
“我早就说过了娱乐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认真的,闫放你前途和家庭都不要了是不是?”
闫放攥紧手,哑声说:“爸,我一直都在好好工作,谈恋爱不会影响我的事业,而且我喜欢他很多年了。”
“所有的地方都会有好与不好的一面,娱乐圈也是这样,你太偏执己见了。”
“你简直冥顽不灵!”闫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闫放,你知道爸爸妈妈的性格,不管你喜欢的是哪个男孩子,爸爸妈妈都不会同意的,你坦白这件事不就是想要我们一个态度,这就是我们的态度,以后也不会变。”闫母一脸疲惫地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闫放没再劝说。
闫父下了最后通牒,“你趁早给我断掉,否则你这个家别回了。”
“我不会断的。”
“我看你真是病得不清!”
闫放起身,“我回去了,你们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和老彭打电话。”
闫放连夜开回了苏京。
凌晨两点,他敲响了夏顷家的门。
这个点夏顷应该睡了,可闫放就是想敲敲看。
他想见夏顷。
门开了。
“你怎么……”
闫放上前用力抱住眼前的人。
突然的拥抱打断了夏顷的话,他回拥闫放。
闫放微微躬着身子,耳侧和脸庞贴着夏顷的脖颈,清冽的冷香包裹住他,闫放感受着夏顷沉稳的心脏频率,内心的空缺和难过被一点点填补。
这是一个带着潮湿冷意的拥抱,可肌肤相贴带来的温热又让人觉得温暖。
夏顷摸了摸颈侧的脑袋,“不开心吗?先进来吧。”
闫放没起身,夏顷于是艰难地拥着他进屋内然后关上门。
闫放抱了很久,到最后夏顷将他拉起来,捧着闫放的脸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两人贴着额头喘息,闫放紧握住夏顷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没事。”闫放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夏顷无奈地笑了笑,“你是想和我同居吗?”
闫放立即看向夏顷。
夏顷又继续说:“我都以为我们已经同居了,客卧都变成你的卧室了。”
“能住一个卧室吗?”闫放开口问。
“可以。”夏顷点头,然后拉着闫放走向主卧,“走吧大明星,我半夜起来喝水呢,现在都困死了。”
闫放回客卧拿好衣物迅速洗了个澡,然后上床,他将夏顷拉进自己怀里。
闫放很喜欢这种满满当当的感觉。
人在失落的时候总是喜欢用一些东西来弥补自己。
夏顷抬头碰了下闫放的唇,呢喃了一句晚安。
闫放却有些不知足,又低头吻了下去。
闫放吻得很细,他的牙尖细细摩挲着夏顷柔软的唇,轻巧的舌头安抚着每一寸被蹂躏过的地方,随后又探入口腔,摸索纠缠。
闫放吻得实在太磨人了,夏顷睡意全无,他睁开眼睛瞪了眼闫放。
等闫放吻够了他才开口,“不准亲了,我要睡觉。”
闫放却揽过夏顷,没说话,只是用脸一下下蹭着他。
夏顷被蹭得一点脾气都没了,妥协道,“亲吧亲吧。”
“宝宝,我们干点别的好不好?”
“家里没那个。”
“没事,不做到那一步。”话落,闫放的手也跟着探进了睡衣里。
夏顷闷哼一声,但没阻止他,闫放于是变本加厉,他知道夏顷在安慰自己。
夏顷哄着闫放,这一晚说了很多,给了很多,也做了很多,直到天亮两人才入睡。
闫放终于安心了些,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不伤心夏顷也很会纵容他。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都互相缴械投降了。
但可惜,闫放不知道,就像夏顷也不知道闫放一个人做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