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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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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愉挥着这一棍,自是被来人身后的仆从挡下。

“若想离开此地,便跟着走罢。”话一甫落,人已转身离开。

缚愉思索着这人瞧着好生面熟,到底在哪见过却没能记起。但缚愉笃定此人并非贤妃之人,却也不敢松懈半分。眼下即使是龙潭虎穴,不如赌一把,于是缚愉疾步跟上去。

待到进入一处布置精华的院子,缚愉料想此处应当是先皇的妃子,曾代替先后摄事后宫的德妃。

果真没猜错,入了屋中,缚愉便见佛像前跪着一位妇人。妇人听到动静,停下诵经声,回身露出容颜来,俨然是德太妃。

德太妃起身走到一盏油灯前,对着油灯轻转一圈,屋侧旁的墙瞬间挪出一处通口来。“这处密道是通向西郊马场的,你且速速离去罢。”

缚愉不知对方为何帮她,德太妃也瞧出她的疑虑,只道:“日后你若权倾六宫,便允我一个条件。”

“可我怕是得辜负太妃所望,实不相瞒,此次我是打算逃离皇宫,不再回去。恐怕无法应承太妃所愿。”

德太妃深深凝视了她眼,笑得高深莫测,道:“同你结个善缘也算好事一桩。”

“那谢德太妃今日相助之恩,缚愉铭记在心。”

随之缚愉不再犹豫,只身入了那方通道。

德太妃望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影,神思飘浮。这时贾嬷嬷走近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德太妃掩尽眸底的希冀,浮上凉意。

“让侍卫放人进来。”

不多时,贤太妃步履匆匆进来,环视了圈周围,见并未有可疑之处。但仍不敢掉以轻心,遂以对着正在礼佛的德太妃道:“姐姐,此处可有不明身份的女子闯入?”

德太妃不咸不淡道:“不曾。”

贤太妃盯着她好半晌,见她直在念经,神情并无异样,只得离开。

夏宁跟在主子身后道:“太妃,怎么不差人去搜查屋子一番?屋中藏匿一人,再简单不过了。”

“江氏犯不着为了那女人与本妃作对,且本妃观她神情,并无怪异之处。本妃自然也不会同她争锋相对,最后平白让柳氏在旁得了好。”

说起柳氏,胡苏静面色愈发阴沉,偏偏这女人身后有玉茗堂的势力,她即便是想派人去除掉柳泠泠这个眼中钉,也除不掉。

可当务之急不是柳氏,而是主人交代的任务她办砸了。倘若主人问起,怒火实非她所能承担。不知想起什么,胡苏静微微勾唇,对着夏宁轻声吩咐几句,后者悄然离开。

“盐商们巴结倪昭,而后侵占肩贩们的引地,上一任地方官为获利,无不惟盐商之命是从。”于蠡又将屋中的置着几座的箱匣一一打开。

“此乃当地盐商对臣行赂的证据。臣假意答应归顺,他们今夜邀臣去醉仙楼一叙。只怕是要谈盐垄断事宜。大人您看臣该当如何行事?”

君夙启语气平淡,教人琢磨不出心思,他不曾言明自己身份,眼前这人倒是心思活络。“你且去赴约。”

待得于蠡退下,君夙启淡淡扫过那堆金银货币,眼底掠过一抹讥讽。

银谷收到宫里来信时,片刻不敢耽搁,进了厢房。

屋中无爷身影,只听浴房有水声回荡,银谷站在门外踌躇。

可想到事关宫里那主儿,银谷正要开口,却听得里面声音传来:“何事?”

屏风后,银谷听得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他稳声道:“爷,宫里传信来了。”

君夙启自屏风后走出,垂下的墨羽发丝尾端沾湿,一袭衣袍着在身上,只是那襟前的衣带尚未系好。

骨掌分明的手接过信纸,男人在看到信上内容时,胸口顿时剧烈起伏,面色发沉。

君夙启想不到多日来缚愉对他的和颜悦色,竟是意有所谋,她就那般想逃离他的身边?

可她休想摆脱他!

“爷,盐商那帮人约的时辰差不多到了。”银谷看着帝王这反应,可猜得出信上非好消息。可眼下之事棘手,容不得出差,银谷试探性的多言。

“传信给银狐,让各暗哨点的人去寻查她的踪迹,一旦得到其行踪,不可轻举妄动,即可来告知孤。”君夙启沉声,冷然的目光扫过他。

对于此举,缚愉在银谷心中的地位可与君王等位。因为银谷明白帝王苦心培养暗卫多年,为得是关键时刻有忠心之人能用。先皇匆匆驾崩,如今朝堂局势尚不算明朗,今日各暗哨点的人一旦出动,蛰伏在朝中存异心者定会察觉有恙,往后再铲除这些人,怕是没那么简单。

银谷不敢再僭言,恭敬领命。

君夙启抬手整理衣襟,“银川随孤一道赴局。”

隐匿在暗中的银川得令现身,随帝王一道出了门。

盐商们见于蠡进屋,个个上前殷勤道:“于大人,快快请上座。”

于蠡被簇拥着坐上首位,心下百感交集。暗道:“可惜往后少了这么些个听话的手下。但京中来得那位,对方虽未表面身份,瞧着八成是新任盐运史,眼下牺牲这些人也是权宜之计。待自己因此事受了新帝的青睐,家财万贯轻而易举。”

这些盐商们估计还不知晓上任盐官如今被羁押入京,他们今夜也逃不过蹲大牢的命运。

于蠡面上挂着憨厚的笑,“各位当家前日送下官的财物实属过多,下官受之实在有愧。”

“那不过是孝敬于大人的相见礼,只要于大人今后在官防盐引上通融通融,上次那些只是前菜。”一盐商利诱道。

“可下官初来乍到,天生胆儿小,这等风险忒大的事,恐怕……”于蠡犹豫开口。

“于大人,我们盐帮能兵行险招,定然是留有后手……”

“咳,老三,莫多言。”盐帮老二制止他接下来的话,一双鹰眼盯着于蠡,“于大人,且说你应是不应?”

“二哥,你多虑了,于大人收了咱们的礼,又来赴约,答案显而易见。至于兄弟们敢干这票,后背当然有人顶着。不过,想要兄弟给你透底,那得看于大人接下来的合作了。”

于蠡皮笑肉不笑,目光殷切,“那是,诸位想要在下何时写那盐引呢?”

“三日后。”

他们计划三日后夜晚往苏州运盐两万担。

“好。”

要事相商完毕,屋中接下来是一翻推杯换盏。之后于蠡借口如厕,踩着踉跄的步子出了屋,转身进了隔壁厢房。

于蠡见到上座之人,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后又请示他接下来该如何做。

得到的答案是照着盐商的提议走,于蠡心下了然,看来这位盐运史打算揪出盐商背后撑腰的人,而后一举击溃这些盐商。

于蠡心中升起一股后怕,幸好他消息灵通,否则恐怕此时自己已在盐运史的名单上。

三日后,银川集结好人马蛰伏在码头,在盐船靠岸下人搬运之际,银川出示盐运史令牌,带人将其拿下。

而同一时刻,在酒楼言欢把酒的盐商们,被君夙启带兵包围,以走私国盐罪名缉拿归案。

最后,在一众罪证下,挖出了盐商们的幕后主使,乃是贤太妃之父胡侍郎。

君夙启得到这个答案,实属意料之中的事。贤妃在后宫权利仅此德妃,其父家背后倘若没有半点暗产,怎么可能让先皇照佛几分?但先帝对此事当真半分不知情?恐怕这里边的事少不了贤太妃在从中作梗,隐匿先皇双眼。

不过他倒是不曾预料到先帝后宫如同豺狼之地,叫人设防。于是吩咐底下的人注意皇陵那边动静,有异即刻来报。

君夙启:“银狐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银谷低头:“还不曾有。”

君夙启摩挲着腰间白玉麒麟佩,冷玉在指尖揉搓下覆上暖意,可男人的眸底却掠过凛冽的寒意。

这次可希望她藏好些,不要让他轻易找到了她,否则她休想再逃离自己的身边。

缚愉在京中待了小半月有余,这日听着旁桌交谈江南盐税案,不由侧耳细听。

“据说这案背后与朝中某位大臣脱不了干系,当今圣上一令之下查封了这位大臣的家产,其家眷发配边疆。”

“你说的可是贤太妃的生父?”同桌有人道。

“嘘,你可小点声!这话心里知晓就行。”这人说着还往四周看,发现周围人都在吃酒无恙这才又道:“皇家之事咱们还是少言,免得召来祸事。”

说罢,一干众人附和点头,不再言此事。

缚愉在旁听了个七七八八,只道贤太妃难怪有本事将自己带离守卫森严的皇宫。又想着那人八成已经回到宫,看来京中已非久留之地,遂饮尽最后一口热汤,裹紧外袍,往馆外走去。

就在缚愉靠近城门时,敏锐的察觉到城门把守加严了,她眉骨一跳,往前的步子生生转了个方向,倏尔撞进一道坚硬如铁的怀抱。

熟悉的沉香气息萦绕鼻尖,缚愉身子僵了僵。

“何不抬头?”头顶传来低沉的男声。

声音冷硬,宛如冬日里的寒刀,刮过缚愉的心坎。

缚愉抿着唇,仍旧低头不语。她想的是这次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

他们就在这寒风天地中僵持着,直到怀中的缚愉打了个寒颤,君夙启才将人抱起,进了轿中。

帝王看着垂头不语的缚愉,顿时又气又笑,最终叹了口气,软声道:“囡囡,抬头。”

“朕和你好些时日不见了,你就不想朕么?”男人凝着她,去牵她的手,幸而对方识趣没有将他的手甩开,继而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朕一出宫,你就千方百计的逃走,明明理亏的人是你,到最后还要摆脸色给朕瞧。”

缚愉意外他这会温声细语,遂问:“陛下是怎么知晓我踪迹的?”

且说缚愉自德妃那处密道离开,便到了西郊马场,身上银两不足,只头上的珠钗值些银子,可她怕帝王的影卫追查自己的行踪,不敢贸然去典当这些饰品。本打算离帝王越远越好,但少了盘缠,行远路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再说帝王的人这时恐怕在四处寻她,缚愉打算在京城留些时日,俗话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她想等过了风头,再另寻他处。事实证明缚愉的猜想并未出错,帝王确实派人在四处寻缚愉,甚至各地域城门口都插了人,就待她自投罗网。以至于京城倒成了缚愉最安全的容身之地。但倘若君夙启没让人盯着皇陵那边动静,缚愉的逃跑计划可能就成功大半了。

君夙启派人盯着皇陵,也是为了防止贤太妃为了他父亲搞出些小动作来,谁知阴差阳错意外探查到缚愉的消息。

银狐将缚愉在京的消息传给他时,他不得不称赞她是聪慧的,可惜她终归是要回到自己身边的。

缚愉此刻明白了原因,后悔却也是来不及了。

“囡囡,连上苍都在眷顾着我,我们势必要在一起到生命尽头的。”君夙启将她禁锢在怀,眸中炙热难掩,兀自道:“娇娇,我的心只装得下你,也只有你,别再抛下我了。”

下颌被男人的骨掌托起,缚愉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眸底的深情。

微凉的唇落在眼睑、鼻尖,最后慢慢封住了她的双唇。

蓦地,马车剧烈晃动,外头响起冷兵器碰撞声,胸前的男人目光一凛,缚愉只觉天地旋转,再睁眼时,入目是一股刺红。

“你…受伤了。”缚愉目光寻着他受伤的地方,指尖一片濡湿,她望向男人的后背,肩胛骨的位置浸出鲜血。

后知后觉到这伤本该是她来受的,而眼前的男人却替她挡了下来,心绪难以平复。

“无碍。”君夙启将她护在怀里,躲避飞驰过来的利器,带着她跃出马车。

“皇帝,纳命来。”几乎是在君夙启一出现在众人眼中,为首的黑衣人呼喊出声,其他杀手一齐朝着他攻去。

男人神色安如泰山,缚愉却记挂着他的伤势,想让他松开自己,岂料他紧紧将她护在怀里。

在打斗中,缚愉清晰地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更听到自己胸腔下的那颗心剧烈搏动。

好在君夙启武功算得上乘,加上诸多影卫保护,敌人一击而溃。

银川:“陛下,剩下唯一的一个活口饮毒自尽了。”

君夙启盯着眼前的尸体,冷声道:“查。”

回到宫中,缚愉立刻让银川唤来太医给君夙启处理伤口,毕竟在回宫的马车上她只是匆匆包扎了下。

太医听召匆匆而至,替君王揭开衣料,缚愉盯着森然般的伤口,心底仿若住着一只困兽,在叫嚣着要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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