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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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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轻触密码锁触摸屏发出“滴”响的时候,段知彻意料之中听见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虽然仍旧小心翼翼,但今天的动静相比于前些天来说,大了些。

想必是屋里的人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家。

段知彻好心且耐心地等了几秒钟,待里面回归平静后才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屋。

他如同往常一样,在玄关换上家居鞋,脱下外套挂在木质立式衣帽架上,然后用酒精给手和手机外壳消了毒。

客厅里,除了沙发上的余温和茶几上的一点水渍,其他均与平时别无二致。

段知彻抽了张纸将水渍擦过,手机这时“嗡嗡”发出震响,他摘下细边银框眼镜,慵懒地倚靠在沙发背上,手指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稍显雀跃的声音:“没什么,就是几天不见,不知道段医生想我没有?”

电话那头的人曾经是这间屋子的住客,也是段知彻多年好友兼同事。

段知彻闭上眼,手指按揉着眉心,语气淡淡,“没事我挂了。”

“哎别别别!”迟池知道这家伙说挂是真的会挂,于是暂停插科打诨赶紧说正事,“我是想告诉你,婚期已经定了,下个月18号。”

迟池一年前谈了个女朋友,据说是他研究生时期的女神。

迟池读研的时候还戴着牙套,皮肤黝黑,身材也比现在要胖,自卑到骨子里,直到毕业也没敢表白。谁知道去年迟池不情不愿地被他妈绑去相亲,到了餐厅才发现,相亲对象竟然就是这位女神。

没有一点点防备,妙不可言的缘分说来就来。

后来迟池顺理成章展开追求,现在都已经快要结婚了。

迟池上周就移至新居,把几天年假请了,小两口甜甜蜜蜜去旅游,还连续刷屏发了好几条朋友圈,羡煞旁人。

当然,这个旁人并不包括这几天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的段知彻。

手机贴在耳边,段知彻的语气带着点慵懒,嗓音低沉,还有点哑:“知道了,我会提前请假排好班。”

电话那头的迟池笑了一声,说:“你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累呢,昨晚很忙吗?”

迟池知道这家伙昨晚值夜班,也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哪天不忙?”段知彻反问。

“也是。听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在外潇洒了。”迟池话虽这么说,语气却带着欠揍的得意,但他是真怕被揍,于是又道,“一会儿赶紧冲个澡休息吧。对了,你还准备继续跟人合租啊?租的这套虽然也挺大挺不错吧,但你真不打算自己买套房?趁现在房价降了点——哦算了,你也不缺钱。“

段知彻顿了顿,说:“暂时不打算。”

迟池问:“不打算什么?继续合租还是买房?”

段知彻:“不打算买房。”

“为什——”迟池脑门一闪突然想到当初两人合租的原因,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吧段知彻,你现在还是没办法一个人住?”

段知彻沉默了。

于是迟池笑得比刚刚更大声,都快笑岔气了,“谁能想到在外叱咤风云的段知彻段医生,居然、居然会害怕自己住,要是说出去他们不得追着我说我造谣啊?”

“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段知彻又捏了捏眉心。

或许是童年时期某些潜藏阴影悄然作祟,段知彻其实也记不太清了,到现在只能回忆起当时恐惧感侵袭的一些零星片段。

也不是说害怕自己一个人住,像单独住酒店的时候他就完全没毛病,而一旦置身于“家”这个本应给予温馨与安宁的港湾中,他却难以承受独自一人的氛围,会无端滋生出一股如同阴云般笼罩心头的焦虑情绪,吃不好也睡不好,影响生活质量不说,万一隔天有手术要做,那才是麻烦。

他原本考虑等迟池搬走后就去住酒店,谁知房东太太很快就打电话过来说招到租客了。

“哎我要是说出去,咱们医院那些小护士肯定特别乐意来陪你。”迟池一拍脑袋,“哎嘿,这不顺带就把找合租对象的事情解决了吗?说不定还能再一个顺带,把你的人生大事也给一起解决了。”

说到这儿,迟池突然换成了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段哥,咱这眼看着就要奔三了,你当真一点不着急?更何况你的好兄弟我可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就没点危机感么?”

随后,迟池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年龄危机。”

“已经有人住了。”段知彻忽略掉他那些不着调的话,淡淡说,“在你搬走的第二天。”

“什么!你从哪里找的?”

“房东太太联系的。”

“陌生人啊?”

“嗯。”

了解到这个讯息,迟池机关枪一样的嘴暴露本质,突突突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男的女的?长得好看吗?人品怎么样?他能忍受得了你这个洁癖鬼吗?”

关于最后一点,迟池以前可没少挨说,要不是关系好,他觉得他肯定少不了跟段知彻吵个千八百回的。

“男生。不知道。不知道。”段知彻难得好脾气地一一回答,“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邋遢?人家每天都会打扫卫生。”在段知彻不在家的时候。

厨房洗手池里不会堆有脏碗脏筷,阳台洗衣机里也不会长时间留着没晾的衣服,地板每天都干净得反光。单从这一点看,这位新室友就比迟池靠谱千万倍。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迟池从段知彻的话中揪出关键点。

段知彻言简意赅:“没见过。”

多么抽象的三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按着自己的理解问:“你是说,你俩合租了一个多星期还没见过面?”

段知彻:“嗯。”

新室友搬来的那一天段知彻刚好去隔壁市参加了一个医学交流会,回来时已经接近凌晨。新室友的房门关着,段知彻无法判断他是否已经睡下,就没敲门打招呼。

后来几天,段知彻也从来没见那扇门打开过,要不是每天下班回来看见阳台晾的衣服悄然变换着模样,他都要怀疑那人是不是晕倒在房间里头。

迟池突然想到什么,嗓音都不自觉提高:“我靠!他不会是通缉犯吧?!”

段知彻面无表情道:“通缉犯选择跟陌生人合租,你很有想法。”

其实,段知彻看到过这位新室友的模样,在监控里。

以前迟池替出差的朋友养过一阵宠物猫,两人平时要上班,迟池有点不放心,除了每天在出门前检查门窗之外,还在客厅里安了个家用小监控,猫送回去以后,这个监控就当摆设了。

直到那天迟池问他有没有落下一个小行李箱在家,他当时还在医院加班,就打开监控看了。

点开App,监控画面很快弹出来,段知彻马上注意到那位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他正在看电视,看得很是投入,投入到手里那杯水已经放在嘴边半天也没喝,一直保持着那个端着的姿势,腰杆挺得直直的,坐姿规矩,显得很是乖巧。

只是以前随便买的这个监控画质不算很清晰,又离得远,不太看得清面庞。

不知怎的,段知彻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为了证实他的猜测,他把前三天监控画面的进度条拖拽到他出门上班后和下班回家前的那几分钟。

结果无一例外显示:他一离开家,新室友就出来客厅活动;他一回来,新室友就回房间。

直到这个时候段知彻才意识到,原来这位新室友,在躲他,或者说,不想见他。

但原因到底是什么段知彻至今还没摸清头绪。

迟池那边响起了一道软软糯糯的女声,应该是女朋友起床过来找他了。

挂断电话后,段知彻准备回房间浴室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两个房间均配备了独立卫浴。当初和迟池决定合租后,将几套房子进行对比时,这一点也成为了他们选择此处的重要考量因素。

当然,做决定的主要还是段知彻。迟池心大且随性,也不挑剔,段知彻说好就是好。

但迟池也曾在醉酒后当着他的面前言不搭后语地吐槽过:“自己有跟别人合租的需求,完了还嫌弃跟别人共用卫浴,有你这样儿的吗?好在这个‘别人’是你的老朋友我,被你嫌弃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段知彻本人至今没理解合租与分开用卫浴两者之间有什么冲突。不过迟池的脑回路向来跳脱,对于他的吐槽,段知彻习惯性地不以为意。

段知彻走进房间。房门合上前,他的视线轻轻落在对面那扇紧闭的门上,一秒后,又移开。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走进浴室后不久,对面房间的门把手就被转动,紧接着一个脑袋透过门缝轻轻探了出来。

确认过水声后,时乔终于舍得走出房门,手里还端着一只空碗。

昨晚那个人没有回家,时乔不了解他是干什么去了,便以为今天也不会那么快回来。

早上九点多他给自己煮了碗鸡蛋面作早餐。面是刚从锅里盛出来的,还稍稍有些烫嘴,他吹了两口气,刚吃上第一口,门外就响起了熟悉的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时乔一个激灵快速将面咬断,脚趾匆忙又慌乱地伸进拖鞋口,然后左手捧着面碗、右手拎起水杯小心又急切地往自己房间冲,甚至无暇顾及不小心洒落在桌上的几滴水。

时乔深吸了几口气,因为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会再出来,所以他现在动作得快。

为了避免发出过大的响声,在行动开始前,时乔就已经把拖鞋脱下了。赤脚踩在地上,有些凉,让时乔不由得缩了缩脚趾。

他先到厨房将刚才使用的小锅和面碗清洗干净,然后去阳台将已经晒干了的衣服收下,又从洗衣机拿出早上洗好的衣服晾起,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迅速而高效。

从始至终时乔的耳朵就没闲过,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里屋的动静。

这时,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沉寂了下来,时乔一怔,从冰箱里摸出一盒他买的燕麦奶,然后飞快又麻溜地窜回房间,关门,落锁。

书桌底下的零食箱里还存有一些泡面和那种独立包装的小面包,如果那个人今天一直待在家里的话,那么这些将是时乔今日份的午餐和晚餐。

对于吃,他其实不太讲究,只要饿不死就行。

时乔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按照大纲构思小说接下来的情节。

他从五年前就开始接触写作,到现在已经积攒了一些忠实读者,收入虽然不算多,但对于本身物欲就不高的他来说已经能够维持生计,甚至有时能留有一些剩余来应对不时之需。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时乔就会全身心进入到小说剧情中,与他笔下的主角共情。接下来的情节应该发展到主角发现自以为的挚友其实是幕后大反派……

段知彻洗过澡草草吹了头发后很快就睡了,许是昨夜连续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过于耗神,他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多才醒。

也算是睡了个饱,洗漱一番后,段知彻打开房门,顿了半秒,又合上了。

虽然知道新室友大概率不会出来,但他仍旧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将身上的浴袍换成了纯白T恤和休闲长裤。

段知彻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端详冰箱里不多的的食材决定好菜品后,便系上围裙开始忙活起来。

他先给胡萝卜土豆削皮切块,又用刀在焯过水鸡翅表面划了两刀,然后将鸡翅丢进装有料酒、生抽、老抽的容器里,最后用修长的手指隔着一次性手套将它们抓匀。

在等待腌制的时间里,他按照自己的食量用量杯从米箱里舀了米倒入容器中,准备淘洗大米时,他的眼皮轻轻一抬,目光透过镜片,不由自主地掠过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

片刻后,他再一次打开米箱,又添上了一人份的米。

餐桌上一荤一素一汤已经摆放好,看起来还算有食欲。

段知彻将已经盛好的两碗饭分别放在餐桌两侧正对着的位置,然后解开围裙走到新室友房间门口,刚想敲门,抬起的手却突然一滞。

因为房间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这个姓段的真是太讨厌了!”

声音不大,可以说很小,但仅一门之隔的段知彻听得真切。

段知彻垂下眼。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位新室友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听起来很舒服——如果忽略掉说话内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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