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伊尔言笑晏晏,金发垂在身后,矜贵的小王子太过耀眼,眸中满是情愫,就这样望着他。
风梧看见自己走过去,牵起伊尔的手放在唇边,心中下意识否认,能做出这种痴汉动作的一定不是自己。
突然,伊尔眼神一变,手中多了一把亢龙锏,狠狠刺进他的心脏,猛地睁开眼睛,心有余悸,明明是梦,却又那么真实,这梦实在不吉利。
风梧清醒过来,梦而已,鼻尖满是苦涩的药草味,看来过去了很久了。
已经凉掉的汤药还在碗中,环视四周,在尾巴边发现了一团金球。
看向钟乐,询问的意味很明显,傻鱼为什么不喝药。
钟乐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伊尔就是不喝他能怎么办呢?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尾巴一抽,将团起来装死的伊尔甩到岸上。
被发现装睡,伊尔双手扒着岸边的石头,蛄蛹尾巴往水里爬,眨眼间就被风梧捏住后脖颈提起来,俊脸黑沉,颇有压迫感,语气严厉,“不喝药毒傻了咋办?”
“苦。”伊尔也没想到清香的草药能熬出这种味道,鼓着脸反驳,又怂又勇。
“多大了?还撒娇?也不害臊。”
这种教训小孩的语气让伊尔十分不爽,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很气。
“……”沉默地捧着碗,眼看嘴唇紫的都要毒进肺腑了,还死犟死犟的。
“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最好麻溜喝了。”捏起伊尔的下巴,语气低缓而危险。
“……哼!”不就是一碗药!伊尔瞪了风梧一眼,仰头干了,“咚!”将碗重重放在桌子上,转身扑进泉水中,又将自己缩起来。
嘶~你还闹上脾气了。
风梧靠躺椅上思考,这小子,到叛逆期了?
什么?伊尔竟然打了风梧?那可太棒了,眼看某龙神色不对,钟乐微笑着闪身离开。
凉水经过大脑,红温的CPU冷却下来,想起老男人胳膊上的伤,伊尔悄悄浮上水面,用余光瞟,骇人的伤口已经结痂留下印记,但风梧看起来大咧咧的不甚在意。
反而把玩着一个‘香囊’,凭空掏出酒壶喝了一口,看起来心情不错。
自从乾坤袋丢了以后,风梧就再没喝过酒,整整50坛酒神亲酿的忘仙醉,历经时间的沉淀,越发醇厚。
平日一坛喝不醉,今日一口,竟然开始恍惚起来。
烈酒的香气四散,烘得伊尔都有些醉意,脸颊红晕,匆忙裹上鲛纱,踉跄着上岸,伸手去拿风梧手中的酒壶,结结巴巴劝诫,“别……别喝了风梧……”
少年肩头圆润白皙,紧实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感,金发长至腰侧,长腿上还挂着水珠,往脚踝滚落。
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凑近他脖间嗅着,药香夹杂着清爽的皂香,别样的好闻。
被迫坐在风梧的腿上,伊尔被那温热的酒气熏了满脸,下意识皱眉,第一次遇见这么不正经的风梧,伸手将他的脸推开,“臭!走开~”
风梧随手一抛,酒壶滚落在草地上,仅仅一滴,原本坚韧挺立的仙草瞬间弯下。
将伊尔的腰环住,被炙热的掌心烫到,闷哼一声“唔啊~”眼泪唰地就滚落。
风梧歪头,打量着他红润的唇瓣,眼底满是侵略,掰过伊尔的脑袋,从眼尾吻到嘴角,很轻,仿佛他是自己最珍惜的宝贝,轻声哄着,“别哭。”
“唔!”伊尔猛地睁大眼睛,震惊风梧就这样亲上他了。
舌尖相缠,热源交换着他口腔中的冰凉。
明知风梧只是醉了,伊尔却在清醒中沉沦,转身,紧紧勾住风梧的肩膀。
到底是只能做到这一步,伊尔眸中满是水汽,痴痴地望着风梧,双腿不知何时变成了尾巴,紧紧缠上风梧的小腿,是占有。
看了半晌,伊尔埋进风梧的颈窝中,将他身上的气息牢牢刻在记忆中。
风梧舔着唇,似乎在回味刚刚的吻,贴上伊尔的脸颊,还想亲,被毫不留情推开后,又盯上了他纤细白皙的手,凉凉的摸在脸上很舒服,视线跟随,却被伊尔的尾巴吸引,亮晶晶的,好漂亮,喜欢,猝不及防的化龙,将伊尔叼在嘴里,往泉水底下沉。
“啊!”伊尔惊慌失措,龙齿磨在腰上,感觉又痛又怪异。
被粗鲁地扔进泉水,伊尔气急,转头一巴掌扇在那张龙脸上,“啪!混蛋!疼!”这点力道确实不够看。
金黄的竖瞳闪过恼怒,顶着威严的龙身却只是轻咬了下伊尔软嫩的手,不像是惩罚倒更像是宠溺这样的举动……
那感觉莫名在说:老婆你手疼不疼~
靠!简直要疯了!
风梧将他紧紧圈在身体中,尾巴也要贴在一起,歪头,龙角轻拱着伊尔的脸颊,亲昵地舔上去,以示亲近。
舌头上带着小倒刺,有些痛,但现在的风梧智商下线,丝毫没有往日的老奸巨猾,难得清澈,动作完全出于本能,伊尔无法说出指责的话。
龙尾的鬃毛刺刺的,被圈着压迫感很强,风梧却不肯放伊尔离开,要时时刻刻贴着才满足。
伊尔通红着脸却张不开口拒绝,这老家伙着实孟浪!但心里是雀跃的、惊喜的,还有一种对自己乘人之危的唾弃。
不能任由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伊尔轻轻哼着人鱼之歌,看着风梧眼皮渐沉,费劲地爬出来。
羞红着脸,心跳如雷声快速鼓动,轻声开口,他现在必须发泄自己旺盛的精力,“乐乐!我要出秘境。”
迎战,二周目。
钟乐装作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出现,看伊尔状态还行,又看了眼还在泉底傻睡的风梧,暗叹可惜,开了秘境的门。
等伊尔踏出才敢捂着脸逐渐红温!太刺激了,论禽兽害得是风梧啊!趁着醉差点干大事!老不要脸了!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带着必胜决心的伊尔一脚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幸好被鲛纱卷着,没磕疼。
还没看清北墓室到底叫什么名字,就直接滚进去了,双膝跪地,等直起身子时,已经无意之间给玄龟磕了一个。
本以为又是什么战力拉满的神兽,没想到,玄龟看见他先害怕起来。
绿豆眼警惕地看着伊尔,随即连忙缩进龟壳里不出来,龟背黑赤相间花纹古朴,代表天地运行。
龟首蛇尾,除了龟背上的花纹藏着些门道,似乎并没有别的手段。
召唤出法杖,戳了戳玄龟,龟壳摇摇晃晃,伊尔竟然开始眩晕起来,觉得那花纹十分恐怖,似乎碰了它就会马上死去,后退一步,闭上眼睛,下意识远离玄龟。
明明还没交手,伊尔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赢不了的,它缩在龟壳里怎么赢?
捂着头,突然灵光一现,顿时恍然大悟,这玄龟的能力就是恐惧,利用恐惧,便会使人不战而溃。
伸手,克服心中的恐惧,掌心寒气寸寸冻进龟壳,房子不耐寒,乌龟张大嘴喘息,却还是不敢探出头。
直到浑身血液被冻结,都紧紧缩在壳中,法杖轻轻敲在龟背上,如冰雕碎裂般化成清水,只剩灵珠,小心地将珠子塞进玄金葫芦里。
往东墓室走,他要再战青龙。
乘着水流旋转上游,地宫的结构清晰起来,整体空间大致有两三百米高,分别在东南西北开凿四间墓室,刻神兽镇守四方,中心空着,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
东墓室看似是地宫正门,且连接着主墓室,实则不过是空棺椁,用来以假乱真的。
真正的主墓室,藏在北墓室下面,想要进到主墓必须经过四个墓室,这样的设计,不由让人感叹心思巧妙。
不过,这四石兽本是镇墓用的,工匠拿珠子点缀彰显墓主的尊贵,却不想这珠子不同寻常,来迟一步,恐怕裴元帝的地宫都要被它们翻个面。
伊尔猛然从通道上来,青龙吓了一跳,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法杖转换为长枪,不由分说上前一挑。
青龙被挑起后瞬间反应,张口吐火,伊尔的攻击被迫打断,只能侧身躲过。
趁着火势,负手结印,抬手冻起冰障,青龙却闪身后退,停止攻击,锁链空了。
青龙眼神轻蔑地看着伊尔,同样的招数它怎么能中第二次?
人皮兵俑中的毒粉受高温激发,毒气散得更快了,伊尔甩出数十条冰锥,直直往青龙扎去,却被青龙一爪拍碎。
就这?
伊尔冷笑,手中长枪掷出,根本不用瞄准,狠狠贯穿龙爪钉在地上,锁链趁机将青龙牢牢困在原地,冰锥精准穿过眉心,只剩灵珠上下漂浮。
伊尔攥在手里,青龙重新恢复普通石刻,整个地宫又在旋转,主墓室的门开了。
害怕毒气入体,伊尔从通道跳下,下坠中却猝不及防撞进一人的胸膛,体温炙热,身上带着草本的清香,心虚询问,“你不是睡着了……”在触及那双可怜的眸子时住了口。
风梧眼含控诉,将伊尔牢牢抱紧怀中,好像被抛弃的大狗狗。
伊尔只能牵起风梧的手十指相扣,寻找主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