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狼群袭击过后，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再出什么事情了。程意欢不时地在想着沉烈身上的疤。
到底是怎样的生存环境才会造成那样惨烈的状况？她有些好奇，也有些心疼。
但到底化为了一声叹气，压在了心底。
艳阳高照，如今他们一行人进入了永州的地界儿。永州已经是华国比较靠近边疆的地区了。出了这里就是万里的荒野，不会有比永州更繁华的地区了。
程意欢带着玉京出去逛了逛，身边横着。跟着三五个侍卫，而沉烈走在了最后面。
车队的其他人一部分留在了原地歇息，一部分去采买接下来的路程上用的物资。
边疆地区没有了中土的规矩，反而显示出更多的生机，街上人来人往，有不少是带着帽兜的女子。
程意欢的大氅浸了血被烧了，除了那套衣裳她也没有太华贵的穿着，如今一身朴素打扮倒也没有太惹人惦记的地方。
她没有买东西的打算，只是慢慢的走着，眼睛一点点扫过那些小摊上的物品。美艳的眼里闪着喜悦的光芒。
“殿下喜欢吗？”玉京有眼色的开口，“喜欢不如买一点吧。”
“可能过了今天就再也来不到这个地方了。”
没有可能，就是回来不来了。程意欢默默的想着玉京说的是对的，有些地方就只能来过一次。她这一生大抵不会再回到华国了。
父皇给的银子不算少，买些小东西还是可以的。
她看向一个卖布老虎的小摊，慢慢走了过去，沉烈见她有了买东西的欲望，略沉思下，换了位置，走到她身边。
程意欢看见了也没有在意，纤细的手指摸上一只布老虎，柔软的布料让她觉得安心，有了想要聊天的欲望。
“你的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轻轻开口。
“是一个很好的人。”沉烈略想了想后认真的回答。
程意欢本来没有什么想法，见沉烈这么认真，也难得起了些想要了解自己未来驸马的意思。她边把银钱给了卖家，边道，“哦，那好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来，沉烈憋了半天才说出来这么八个字。
“待人温和，体恤下属。”
说完这个就看到了程意欢不相信的眼神。若是真的待人温和，体恤下属，又怎么会让这个男人一身的伤呢？
皇家大多都是这样的，表面光鲜实际上都恶心透了。
她不认为自己这个未来的驸马有什么例外。
“本宫以为你会说些别的。”她勾了勾唇，“比如有无妾室”
沉烈莫名的脸色一红，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又白了下来。
他轻轻地开口，声音暗哑。
“主子的私事我们这些属下是不会知道的。”
程意欢同样也不相信这句话，沉烈作为能够代表玄国来接自己的人，若是没有什么地位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想告诉自己罢了。
程意欢的笑容没有发生改变，她抱着布老虎，眉眼清明，“本宫早晚都会知道的。”
她早晚都会嫁给那个男人，他府邸里没有旧人，总会有明白的一天。
看程意欢这么冷静，沉烈反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默默的走到程意欢身边，离了一米远的距离，像是个普通侍卫。
“主子，他……”
“不必说了。”程意欢打断了沉烈的话，笑着开口，只是那笑未达到眼底，“回了吧。”
怀里的布老虎莫名的给了她一点安慰，程意欢突然没有了逛街的欲望。
她看了一眼明媚的天空，上面一朵云都没有，宽广蔚蓝，和宫里一点都不一样。
“是。”
沉烈看着程意欢的背影，什么也说不出来，主子之前的那个主意，他本来不想同意的，可现在他有点动摇了。
想再次看到程意欢拔剑的表情。
“殿下。”
晌午过后，程意欢躺在永州刺史安排的府邸里休息。
窗户开了一半，牅外偶尔有鹰的鸣叫，这是在宫里听不到的，玉京跟在她身边，为她打着扇子。
“别打了，怪累的。”程意欢有些心疼的开口，“永州这边也不算热，安静一会儿就好了。”
玉京见程意欢坚持，也没有拟着她，把签字放在了一旁，“公主小憩一会儿？”
程意欢摇摇头，“睡不着。”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按理说疲惫的很，可偏偏就是睡不好，前路漫漫，那等在玄国的驸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事始终萦绕着她心头。
“玉京会一直陪伴您的。”玉京握住了程意欢的手，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多年主仆，自家公主有没有心事，她还是看得出的。
“那本宫可不要。”程意欢打趣的说道，“到时候给你找个好婆家，嫁了出去才好。”
“奴婢才不嫁。”玉京嘟着嘴，“嫁人有什么好得呢？伺候公主。公主还念着奴婢的好，伺候公婆，人家念得可是应该的。”
程意欢无奈笑笑，世上女人大多艰难，十皇姐那样的还有所顾忌，何况普通人家，她能劝十皇姐做的事，劝不了别人。
“也是。”
她看着外面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那就不嫁了。”
她摆弄着手机的布老虎，这小物件做的不算精美，可布料十分柔软，眼睛是用了亮皮衣缝的。
很久以前母妃也用这些小动物逗弄过她，只不过后来……
她一样也没有留住。
唇边露出一抹落寞的笑容，“本宫也不求别的，只是希望驸马是个要面子的。”
只有要了面子，才不会明面上做些不光彩的事，他父皇不就是么，再怎么厌恶自己，最终也没有杀了她。
“别瞎说。”玉京拉着程意欢的手，声音温柔，“殿下的驸马一定会对殿下好得。”
“两个人一定会和和美美，度过一生。”
门口，拿着食盒的沉烈沉默的现在外头，他武功很好，门里面两人说的话自然是一字不落都听进去了。
她想向往着她的驸马，她的夫君。
沉烈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