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顶层回来后，或许是因为残留的酒精，还是裴行川的那句话，总之嘉柠这一晚一直没有睡意。吃了几颗褪黑素后，才勉强睡了几个小时。
手机上有条提示流感频发的推送，嘉柠看了眼后就不再赖床了，她今天一整天都有戏份。
或许是没睡好着了凉，嘉柠中午在剧组吃盒饭的时候，不免打了几个喷嚏。
助理在一旁说，“姐，是不是昨晚我们出去散步，吹风着了凉啊。”
嘉柠摸了下自己额头，有点发热，但温度不高。下午和晚上都有她的戏份，突然请假整个剧组的安排都会弄乱。
“没事,我待会儿休息下就好。”
晚上继续拍那段床上的戏份时，曾导也知道嘉柠拍了一天的戏了，问她：“还能坚持吧。”
身旁的谢逢青任由服装师帮自己整理服装，他看着嘉柠的脸上有种不正常的红潮，没等嘉柠开口，便说：“你脸很红，是不是在发烧。”
嘉柠摸了下自己额头，比中午的时候更烫了，但她不想耽误剧组拍摄的进度，所以依然坚持。
“没事。”
终于拍完这一条，曾导难得赞叹了一回，“这次嘉柠演的有点我想要的那种味道了哈。”
但曾导的话嘉柠已经听不清楚，刚才那场戏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系好自己的衣服从拔步床上坐起来，只是觉得头晕眼花，眼前的一切晃的厉害。
她刚站起来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耳边最后响起的房间外助理慌乱的声音。
……
这一觉嘉柠睡的很沉，再次醒来是在充满消毒水的医院。
助理在一旁守着她看，差点便要掉出眼泪来：“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嘉柠看了眼外面，她嗓音干涩：“现在几点了？”
“快中午了，你都睡了快二十个小时了，来，先喝点水。”
嘉柠被助理扶着从床上坐起来，慢慢用吸管喝着水，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蹙眉道：“昨天谁送我来医院的。”
助理：“谢老师昨天离你送近，他送我们过来的，谢老师真是个大好人。”
“姐，我去外面买点吃的，你先自己待会儿。”
“嗯，去吧。”
助理去外面买了适合病人吃的白粥流食，只是回来的时候，在医院大厅见到了裴行川。
他身后跟着几位主治医生，毕恭毕敬的跟在他身后，为首的就有医院墙牌上挂着的医院院长，还有一个医生助理认识，因为昨天是她给嘉柠开的药。
可能是凑巧吧，助理回来把这事当闲谈告诉嘉柠。
“姐，最近生病的人好多啊，我上来的时候还看见裴行川也来医院了呢，院长亲自接待。”
嘉柠喝粥的动作一顿，几秒之后，她低头道，“可能最近流感频发吧。”
倒是助理在一旁更加担心：“姐，你感冒还没好，更要注意，别再又感染了。”
傍晚，曾导打来电话问嘉柠身体情况，嘉柠说自己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被曾导严格勒令再休息一天。
本来以为嘉柠输完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没成想这天晚上在睡梦中又发起了高烧，还是助理细心才发现的。
所以大半夜的又叫了医生过来，重新打了吊瓶，一来二去又折腾到凌晨两三点。
嘉柠更是一觉昏沉到下午才转醒，身上更是没什么力气。但她还坚持要剧组拍戏，助理扶着她洗漱，实在是担心嘉柠的身体，不由得担心道：“姐，你病的这么严重，不然我们再和曾导说一声吧，他肯定会谅解的。”
冰凉的水使得嘉柠清醒了几分，她望着镜子里略显苍白的一张脸，开口道：“拿上剧本走吧。”
助理见嘉柠坚持不过，没有法子，只能跟上去，心里祈祷今天这场戏能拍的快一点。
但事实总是与愿望相反。
这场戏一开始是群演走位错误，挡住了嘉柠的镜头，第二次谢逢青看着嘉柠鲜有的忘词了，他在旁无奈的叹了口气，似是也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等到第三次开拍的时候，到后面谢逢青需要撕扯嘉柠的衣服，嘉柠却在这一刻迟迟表情对不上，拍摄再次终止。
曾导从摄像机上过来，指着谢逢青再次和嘉柠讲戏：“他这会儿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但在你失忆的这个时间里你又爱上了他，此时你的心里应该是矛盾的……。”
导演无疑是专业的，毫不留情指出嘉柠的问题：“你抱他的动作太僵硬了。”
“休息一下，半个小时后再来一条。”
嘉柠起身穿着戏服从房间里出来，从床边走到房间外，用尽全身的力气。她这会儿更像是发着低烧，身体虚的厉害，但不说外人又看不出来，只当她只为这段戏困扰。
助理本来在房间外等待，一见她立马过来，帮她去擦脖颈上细密的汗，心疼道：“姐，你还好吧，要不我们跟曾导说一下吧。”
“没事。”嘉柠昨天已经休息了一天，因为她是女主，很多戏她不在便无法开拍，“我再坚持一下。”
前方一阵喧闹，嘉柠不由得视线也被吸引过去。
助理朝后看了眼，撇撇嘴道：“是季星洛来了，她又往剧组送了下午茶。”
“哦。”
嘉柠看着前方围在季星洛身边朝她感谢的人。
季星洛身后的不远处，几位制片围着一个男人，似乎是在跟他介绍剧组布置的场景。
他淡淡颔首，不见上心。
倏然间他凌厉的视线穿过人群扫过来，似是随意瞥过嘉柠，而嘉柠却感觉貌似要头晕眼花，再也站不住。
助理还没发现嘉柠的异样，但她也注意到这位大人物的到来。
因为裴行川的到来，最近剧组对季星洛越发殷勤，而对嘉柠这个女主就没开始那么尊重了。甚至私下还传嘉柠这个女主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怎么就吊不上裴行川那种位高权重的公子哥。
助理上前一步，挡住身后的热闹。
这段戏再次开拍，刚才休息下来的工作人员也各忙各的。
季星洛看着嘉柠走进房间，又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今天下午她在剧组有场戏，本来邀请他来剧组参观，跟他发了半天消息，他都没回。直至晚上他才回了一句，但那会儿她的戏都拍完了。
季星洛自然没这么无趣的告诉裴行川她的戏拍完了。
所以她又跟他讲了下晚上的剧组安排，问他还要不要来，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剧组门口看见他的车。
还有他秘书安排的奶茶和甜点也一并交给了她。
房门紧闭，剧组布置的古色古香的场景前，季星洛随意扯出了一个话题，“这场戏已经拍了三四天了,不过确实很难拍。”
她自然看过嘉柠之前拍的几条，自知女主若是自己，不会演的好过嘉柠。
剧本就在她手里，季星洛看裴行川似是不经意间瞥了眼，便有眼色的递过去：“要看吗？”
她剧本翻到的位置，正是嘉柠这会儿在拍的这段戏。
裴行川扫了两眼，还给她，之后站在寒风中，点了根烟。
实在是他看剧本的时间太短，季星洛以为他应该是对古装剧不感兴趣，便说起了他母亲。
“好久不见伯母了，等我拍完这部戏，回京北去拜访伯母。”
季星洛见他吸了一口烟就不再吸了，眉头紧蹙，像是在戒烟的样子，便又问：“你最近在戒烟？”
她刚说完这句话，背后拍摄的房门从里面打开，隔着重重人影，曾导的脸色不太好，嘉柠和谢逢青都在听他说话。
没过一会儿曾导离开了，紧接着嘉柠和谢逢也从里面出来。
季星洛的助理打探完情况，看眼她旁边高不可攀的男人，碍于男人身上的气势，不敢贸然开口。
季星洛看了眼裴行川，笑着朝自己助理说：“裴总不是什么外人，说吧，里面怎么回事？”
助理才慢吞吞的开口：“听他们说，曾导的意思是让他们试试……假戏真做。”
季星洛看着嘉柠走向洗手间的背影，没反应过来，不由得“啊”了一声。凭心而论，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演员来讲，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在季星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她身旁的男人早已经走了。
他的秘书跟在身后，皮笑肉不笑的替他善后：“季小姐，裴总有事，失陪一下。”
*
嘉柠出来上洗手间，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消化一下曾导提出的“假戏真做。”
她正低头想事情，啪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双男士皮鞋。
他身上的味道，已经先于动作，让嘉柠知道面前这人是谁。
她体虚难受的半靠墙壁，慢慢抬头的看向裴行川。她这会儿的心情着实算不上好，虽然曾导不允许剧组私下里闲言碎语，但怎么可能挡住呢，也就是明面上没有而已。
一路从房间过来，她又听到了针对自己的很多埋怨。
不是专业的人员根本无法体会到这种戏有多难拍，但工作人员看到的只是自己一次次做无用功。
嘉柠的心情自然也见不得多好，也很有压力。
她摸了下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开始烧了，烧的她全身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扯了扯唇，嗓音干涩：“你来做什么？”
裴行川就那么盯着她，一言不发。
外面适时响起一阵人声，似乎也是来上洗手间，嘉柠听见就要往外走，只是怎么也拉不开门。
她听见外头一道严肃的男声响起，应该是朝来上洗手间那群人讲的。
“洗手间坏了，现在正在维修。”
“好，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再找一下。”
外面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再也听不见，洗手间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
洗手间的门把转不动，嘉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门把似乎是上锁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转过身仰头问他，“你要做……？”
只是后面那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他的手指堵在了喉咙里。
他睨她一眼，转而松开嘉柠，开始解右手腕上的表。
嘉柠的脑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她还记得昨晚他说他不缺女人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可能嘉柠都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她的心态接近崩溃的边缘，在人前不轻易显现情绪的人，一看见裴行川，便止不住的迸发出来。
“我不……”
这次她又没说两个字，就听见裂帛撕裂的声音，下一秒就见她里面穿着的戏服肚兜被他拿在手里，她的下巴又被钳制着不由自主的张唇，肚兜塞进她的唇，嘉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咬好。”双手被他用力扣住，柔软的身体被他手臂推向墙壁，她呜咽着，被动的接受他长指给的一切。
洗手台上的水流加快，如大河开闸，一泻千里。
嘉柠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无人在意。
从开始到结束，全程不过十几分钟，裴行川离开的时候，嘉柠整个人还是失神的状态。
无力的从墙壁上慢慢滑下来，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妆有点花，唇有点肿，衣服皱巴，发簪歪斜。
嘉柠想起中途他神情紧绷的一句：“记住这种感觉，别让我帮你第二次。”
手机还在响，嘉柠直接关机，从卫生间出来后她走的很快，连助理叫她都没听见。
再演这场戏，嘉柠忽然茅塞顿开。在谢逢青抱着她到床上，用力掰她的衣服，她比他更急迫，直接将他腰带解了。
她想起裴行川和季星洛在一起的刺眼场景，拼命的拍打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卡。”
一声卡，谢逢青马上离开嘉柠，助理跑进来给嘉柠披上衣服。
曾导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摄像，摸着下巴，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意气风发的敲了下桌子。
“这条演的很好。”
“不错，我已经能想到，这一定是让人赞不绝口的一段表演。”
谢逢青在一旁看完摄像，也向嘉柠竖了个拇指：“昨晚曾导还跟我说，你之前几条已经让他满意了，但他不敢夸你，觉得你还能演的更好，果不其然这条就特别好，我都被你感染了。”
“谢谢。”嘉柠真心诚意，“以后还要向谢老师和曾导多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