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依旧朦胧,海底也终于有了异样。
海洋之中,海浪奔腾跳跃,像是燃烧的岩浆一样让人不安。
波塞冬揉了揉眼睛,脾气暴躁得拿起三叉戟:“怎么回事?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来捣乱了!”
床上的美人哆哆嗦嗦得穿好衣服:“王,我好害怕。”
海洋里的宁芙多是鱼的化身,对水温更加敏感,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害怕就找王后去,”波塞冬不耐烦得扯好海洋马车,“我倒要看看谁在我的地盘如此撒野!”
如此扰人清梦,就算是宙斯,他高低也得好好揍一顿!
谁知这一去,就没有以后了,美人战战兢兢地对安菲特里忒汇报:“王后,不好了,王怎么一去不复返了?”
呜呜呜,海底的眼泪都是珍珠。
安菲特里忒赶紧命手下接好,这些若是出售给陆地上的商贩,可是值不少钱呢,换点黄金宝石什么,就很划算,至于海王那个家伙嘛。
“放心,他死不了,”安菲特里忒随口安慰道,“你要是没事干,就帮我给海底的动物们传信,让它们先好好缩着。”
美人懵了:“缩着?”
“就是躲着,”安菲特里忒神色郑重,“千万别想着去给王去帮忙什么的,要知道王是神明,死不了,但它们的小身板可不行啊,为了海洋的未来,都给我稳住。”
——
冥府那边,死气沉沉,忽然,一些敏感的鬼魂开始躁动。
“不要动,”死神冷斥,“赶着去投胎呢?不知道急了容易出错吗?”
到时候本来能好好投胎成人的,结果变成了小猫小狗,那是谁的错?
鬼魂瞬间静止,睡神哈哈大笑:“哥哥啊,王留你在这里初审,果然好使!”
就这声音,得吓哆嗦多少麻烦的鬼魂啊,到时候王的审判就轻松多了,这也是王有事情外出时,加快冥府转生效率的好方法。
当然了,虽然睡神看上去笑眯眯的,一点也没有拿着镰刀的兄弟吓人,但是冥府也不养闲神,如果呵斥没有用的话,那就该睡神出场了。
遇事不决,直接睡觉,只不过在冥府睡觉,就绝对没有醒来的那一天了。
就在这边井然有序的时候,冥府外面,卡俄斯却和冥王打了上百个回合。
“不错,不错,哈德斯,你的神力比宙斯和波塞冬都要强嘛,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哈德斯却知道自己越来越吃力:“你的身上绕满了黑影的气息!卡俄斯,为什么你要吞噬神力,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做就做了,要什么理由?”卡俄斯慢慢得收拢掌心,“好了,不陪你锻炼拳脚了,我要杀去冥府了。”
“你休想!”
哈德斯轰然倒地,吐出了鲜血:“你休想,我早就联系了塔尔塔罗斯帮忙,现在冥府固若金汤,不管是用来干什么,你都别想获得亡魂的力量!”
卡俄斯一巴掌把哈德斯拍晕,收入了自己的混沌之中。
“啧,怎么又有新的聪明神,深渊开始庇佑冥府了吗?看来我得好好消化一下现有的神力了。”
毕竟,深渊火热单一,是混沌也无法存在的地方,而塔尔塔罗斯这个家伙修炼方式特殊,因为天天闷在深渊里,他把深渊的领域化为了自身源源不断的力量,如此攻守兼备,他要是贸贸然杀过去,就是客场作战了。
话说回来,四大原始神中,除了他和深渊外,盖亚也有大地,只有爱欲神厄洛斯没有领域的加成了。
但厄洛斯的力量生生不息,要不是重生不过千年,又对自己没有防备,还真的不好得手,这点,和那家伙最近看中的那个女人,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
泉水叮咚中,厄洛斯的胸腔剧烈起伏,眼神晦暗不明,忽然,他挣开了身上的黑绳!
普绪克愣了一下,忽然展开怀抱:“来吧老公,抱住我吗?”
绑着亲吻确实不够舒服,什么姿势都不太方便。
厄洛斯一顿,听话得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脑后。
普绪克闭上眼睛,撅起嘴唇,然后骤然晕厥。
厄洛斯追加了定身术,这才有功夫看向四周,这里是哪里?
苍白的洞穴中,蝴蝶翩跹,钟乳石梦幻,一条无根小溪从空中倾泻,却因为收口足够小,击打在鹅卵石上的声音清脆。
眼前的场景,似乎有点熟悉,但是厄洛斯回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类似的记忆,毕竟重生一次,不光是神力的重生,也包括身体,记忆,很多事情他都很模糊了。
自己是因为爱情之箭的羁绊,才对普绪克情不自禁,可她倒底做了什么,才会行动失常成这样?
厄洛斯面色复杂,要不是他一直在蓄力着挣脱,今天的场面可就控制不住了。
回想起刚才火热的亲吻,厄洛斯的脸色发烫,心跳加速,但还是努力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现在的普绪克不对劲,清醒后一定会后悔。
不能因为身体是本人,就让两人同时放纵,再说了,他和她约定过了的,要克制,不能因为提醒面具摔碎,就忘记了这一点。
这个地方不大,厄洛斯走完了一圈后,决定探索更远处的山洞,他看着普绪克昏迷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是背还是抱,最终还是弯腰,一手放于肩胛,一手放于腿弯,将她抱在了怀中,一同带走。
不是因为要用翅膀飞行,山洞的大小明显只能徒步甚至弯腰徐行,不背的原因只是因为厄洛斯怕了。
要是半路中普绪克再度清醒,再用那诡异的黑绳缠住他的后背,而前面再遇到什么危险,那岂不是防不胜防?
还是抱着比较安心。
谁知,从明亮到昏暗,从昏暗到漆黑,这一走,就没有了尽头。
厄洛斯终于觉得不对劲,就算这里是无底洞,也不是这样走的呀,忽然,他的脖子上传来了轻柔的触感。
是普绪克的手指。
厄洛斯警铃大作,刚想补加定身术,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呢喃声:“老公,嘶,好痛,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没有黑绳,没有纠缠,只有轻柔的询问。
厄洛斯放下普绪克,拿出夜明珠,瞬间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只有错愕和疑惑,没有任何奇怪的神色。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普绪克疑惑:“刚才?对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好好得睡着觉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这里,啊老公,你终于逃脱囚笼了吗?”
厄洛斯的神色莫测,所以今夜,从普绪克向自己走来的那一刻,她就开始不对劲了,要不然不会有现在的态度。
明明是她亲手打开的囚笼,而不是自己逃脱。
普绪克犹自笑容灿烂:“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山谷了?夜明珠不够,我好想晒到太阳!”
厄洛斯终于道:“晒不到了。”
“什么?”
“阿波罗还在牢笼里,他没有获救,太阳就不会破出云层,洒向大地。”这是太阳神的职责。
“那不就是,阴天?”普绪克消化了一下,“也行吧,有自然光线就行,我不挑。”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没有获救?”
“为什么要好奇,”普绪克歪了歪脑袋,“老公你能救出我一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问他做什么?”
何况他还对厄洛斯和自己先后大言不惭,不是个专情的好神明,她虽然怼回去了,但心里还是记仇的。
厄洛斯沉默了片刻:“这条路不对劲,我们往回走。”
“好!”普绪克点头,一点也没有防备得先行一步。
“普绪克。”
“啊?”
“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普绪克浑身僵硬,差点走成了同手同脚,难道她睡觉的时候,把现代的大名说出来了?
难道她要掉马,被当做邪恶的巫女烧死了?
“哈哈哈哈哈,”普绪克以笑容掩饰尴尬,“没有吧,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公主这个代号就不算了啊。”
“絮絮,不是吗?”
“……是,”普绪克好奇,也暗自松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山洞那次,你说梦话。”
“原来,原来如此啊。”还好大名没掉马,普绪克和絮絮,可以当做小名来解释!
厄洛斯又没了声音,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好在来时路比去时快,明明在山洞里走了很久,可是没一会儿,他们就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蝴蝶依旧守在泉边,石床十分显眼。
普绪克恍然,感觉心里似乎被撞了一下,刚才厄洛斯那不明所以的问话,忽然在脑海里回响。
这里好熟悉,但她确定自己没来过。
难道她真的忘记了什么?
厄洛斯却已经施施然来到了石床边,观察了一阵后,躺了上去。
普绪克感觉自己的头好痛,又疑惑,又有股莫名的兴奋,在这样复杂得情绪交织下开口:“老公,你想休息下,等会儿再走吗?”
“嗯。”厄洛斯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特殊反应后,拉了一把女孩的手。
普绪克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怀里,两人四目相对,距离的缩短让气氛骤然旖旎。
“老,老公……”普绪克喉咙莫名干涩,很想说点什么。
“嗯。”厄洛斯却摩挲了下她的后颈,治愈了刚才的提醒,眼神从古井无波转为深潭千尺。
“你,要不先……”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