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多随便找了个门钻进大楼,发现这边墙壁陈旧发黄,看了眼指示牌,原来是货梯,难怪呢!
这会儿电梯正好停在一层,他跑上去,按了陆铭砚办公室所在的17层。
一下电梯就闻到一股烟味,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货梯旁边就是消防通道,烟味就是从虚掩的门外传来的,陆铭砚从不抽烟,陆浔很少回家,他都很久没闻到过这种难闻的味道了。
他捂着鼻子从铁门前经过,听到门缝中间有声音传来。
“上次罗助理喝多了,说他一大早就看到陆二少没穿裤子,陆总跪在陆二少床边……那个,恩恩!”
“6!”
“这么刺激?活的骨科啊!”
“那是啊,宁可自己挨冻也要把衣服给他穿,这能是普通感情?”
“原来陆总好这口,没机会了没机会了!”
几名男员工在抽烟磕牙,阮多一听,说的竟然是自己的八卦,还说的那么难听。
那个?哪个啊?他跟陆铭砚哪有那样?他们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啊!
他气冲脑门,一把推开门,大叫:“你们在放什么狗屁?我都听到啦!”
离门最近的那个人连烟都吓掉了,四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尴尬。
“陆二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们是说,陆总特别关心你!”
“别生气啊,开玩笑的!”
阮多气得转身就走,他想好了,待会儿要去跟陆铭砚告上大大的一状,他们公司的人都什么素质啊!
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按住,他蛮劲儿上来了,用力往后一搡:“你干吗呀!别拉我!”
那个人退了一步,正踩在台阶边缘,竟然直接从楼梯滚了下去。
阮多一直哭,一直哭,陆铭砚跟救护车同时赶到医院时他还在哭,就好像掉下楼梯的那个是他一样。
简单了解完情况,陆铭砚没问原因,也没责怪他,亲自跟人事部的一起给伤者办住院手续,等待检查结果。
结果出来,没大碍,有点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看没什么事了,陆铭砚就打算回公司去,受伤员工的妻子哭着拦住他:“陆总!”
陆铭砚回头。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她拉住陆铭砚的胳膊,“我们家老于也在你们雄极干了快二十年,老员工了,你弟弟故意把他推下楼,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阮多红着眼,心虚地低下头,手里的奶茶杯都捏扁了。
他又给陆铭砚添麻烦了。
陆铭砚克制着情绪:“是个意外。”
“意外?陆总你这话就是偏心眼儿!”那女人不依不饶,“那医药费呢?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会不会有后遗症?人是在你们公司出的事,不能不管吧?”
“一切费用由我们公司出,这个你放心。”
女人这才满意了,又说:“慰问金呢?”
陆铭砚目光冷了几分,转向人事部的人,重复道:“费用找财务报销,于州违规在消防通道吸烟,辞退,该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
人事愣了:“啊……”
女人也愣了,接着歇斯底里大喊:“凭什么?我们是受害者!凭什么辞退我们!”
医院里人来人往,她一嚷嚷,很快汇聚了不少目光。
“违规,听不懂吗?”陆铭砚皱眉,“这事我弟弟有过失,所以我们才给补偿,正常来说他一分钱也拿不到。”
“我不同意!你们说是意外就是意外吗?又没有监控,我还怀疑他是故意的呢!”
陆铭砚笑了一下:“那你报警吧。”
他无视女人“信不信我给你发网上”的叫嚣,拉着阮多就往门外走。
汽车出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阮多缩在副驾驶紧贴车门的位置,瑟缩着不敢说话,他看到路上的积雪映得陆铭砚的脖子泛红。
陆铭砚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就那么在医院忙了小半天,因为车子刚启动,空调还没热,他肯定很冷。
阮多很自责,不该堆什么雪人,更不该把他的羽绒服给雪人穿。
“哥……你要不要去买件衣服啊……”
“不用。”
阮多扁了扁嘴,终于说:“对不起啊……”
趁着等红灯,陆铭砚偏头问他:“为什么推他?”
阮多低着头不说话。
让他怎么开口啊?
说是因为他们八卦他和自己的关系?说他跟自己那个?多难为情啊!
“我相信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不会不分场合跟人起争执,你告诉我。”
“我……没有,就是讨厌他们抽烟。”
陆铭砚盯着他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的小脸,叹了口气。
不说就算了,还有三个目击者,问他们就行。
可是,问出的结果让他十分不满意。
天黑之后,处理完一切事务的陆铭砚回到办公室喊阮多回家,一路上都保持着比窗外冰天雪地还寒冷的表情。
阮多紧张地抠指甲缝,陆铭砚瞥了一眼,眼神软化了几分。
回到家里,肖妈准备的饭菜早凉了,她张罗着去热饭,阮多跑回房间不敢出来。
他哥生气了。
这回是真生气。
路上都不说话了。
呜呜呜——
他今天不打算再见陆铭砚了,决定等他明天消消气,正式跟他道歉,对,应该早一点,这样他着急出门,就没时间骂自己了。
阮多柔弱地坐在地上,下巴搁在床边,蔫了。
可还没过多一会儿就饿得咕咕叫,他用力捶着自己的肚子,让自己争点气。
不久,他哥来雪中送炭了,端着托盘来的,托盘上的两个盘子冒出香气。
“怎么不下去吃饭?”
阮多赶紧别过脑袋,含着口水:“不,不饿!”
咕噜——
陆铭砚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托盘放到书桌上:“先吃饭。”
阮多溜下床,光着脚跑过去,吃饭时时不时朝他偷看,被当场戳破。
“看什么?”
“……”
“既然不信任我,以后就别叫我哥了。”
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阮多赶紧放下筷子,情急之下用手背擦嘴,含着东西说:“我没有不相信,就是……”
陆铭砚皱了皱眉:“就是什么?他们乱嚼舌根是他们的错,你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难道你是要包庇他们?”
阮多目瞪口呆。
华华,你哥,什么都知道了!
他抱着一丝希冀:“那你,你,原来你是生他们的气吗?”
陆铭砚斩钉截铁:“生你的气!”
阮多:“哦……”
陆铭砚抽了张纸巾,凑过去仔细帮他擦嘴,动作很轻柔,话却很严肃:“这种事,还得是我从别人那打听到,你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是觉得我不会给你撑腰?”
“不是……”阮多玩着手指,“你在医院已经替我撑腰了啊……你都不问为什么就跟人说是意外……”
陆铭砚的表情松了松,心想他还算有良心。
他又气又心疼,用力揉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能干出什么坏事?”
“……”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陆铭砚拉起他的手问:“多多,他们那样说,你介意吗?”
阮多眨眨眼:“介意啊,我就是很生气啊,明明我们还没有那样,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
陆铭砚无奈:“我的意思是,你介意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阮多很认真地想了想:“我?我没什么好介意的啊,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但你说的嘛,还不是时候……”
话没说完,后脑被他按住,他微凉的唇瓣压了上来。
“唔,哥——”唇才张开一半就被趁虚而入。
奇怪的麻痒感让他从头皮一直炸到脚尖儿,晃动着脑袋想躲,可脑后的大手箍得牢牢的,只能浑身战栗地承受他的深吻。
陆铭砚发现,小家伙的上颚极其敏感,每每碰到,要么倒吸冷气,要么喉间发出类似哀鸣的呻丨吟,他乐此不疲地反复轻柔刮蹭,清晰感受到他在自己腿边一点点变化。
陆铭砚恋恋不舍在他唇角轻咬了一下,咬的有点狠,如愿听到他用力吸气时带出了一丝哭腔。
这样的阮多,让人很难忍住不去欺负。
他贴着他的唇呢喃:“喜欢吗?”
阮多连反应都慢了半拍,红着眼睛摇头:“不喜欢,坏蛋!”
陆铭砚嘴角抽了抽,决定今天把嘴犟的小家伙收拾到服气为止。
这层窗户纸终究还是捅破了,也是好事。
他将人打横抱起来,在阮多的惊呼声中把他放到床上,偏头叼住他的耳垂。
刚要奋起反抗的阮多一下子就软了,连脖子都变成了粉色。
陆铭砚越看越可爱,在脖子上亲了亲,登时亲出了一小片鸡皮疙瘩。
阮多颤颤巍巍地哼出声:“哥哥,不要……”
陆铭砚紧贴着他的脖颈,用眼角看他:“你再用这种神态说话,今天不要也得要了。”
虽然听不太明白他说的“要”是要什么,但阮多看此刻的他像是动物世界里进食的狮子,不能招惹,赶忙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陆铭砚的唇慢慢下移,不知不觉,扣子散了,腰带开了,阮多无助地虚扶着他结实的肩膀,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什么情况?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蓦地,他感觉自己被温热包裹住了,口腔黏膜带来的柔软触感让他脚趾不由得蜷缩起来。
他震惊地撑起上半身,盯着陆铭砚乌黑的发顶,惊呼:“哥?”
他抽空抬起头,沙哑地说:“闭眼。”
他不知什么时候摘掉了眼镜,正微微仰脸看他,眼尾泛着红,那颗总是被镜框遮住的褐色小痣,被镂空顶棚洒下来的光照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