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洵南城街道两旁的灯火逐渐亮起,犹如繁星点点,将整个市集照得亮如白昼。灯光下,各色摊贩摆出了琳琅满目的货物。孩童们手持五彩斑斓的花灯和风车,在人群中欢快地穿梭,欢声笑语连连。
随着夜色的深沉,洵南城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激越的锣鼓声,紧接着的是动听的琴声和悠扬的笛声,乐声与人语交织,为夜色增添了一抹热烈风情。
月光如水,一辆花车缓缓驶上街道。
花车的装饰精致华丽,车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和彩灯,散发出令人炫目的灯光和陶醉的芬芳。
花车中央,坐着一位美人。美人生得一双丹凤眼,清澈灵动,宛如秋水中的明珠。微微上扬的眼角,似乎在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眉间精致的花钿,恰似点睛之笔,衬得她娇艳动人。
她的双手轻抚着琴弦,指尖流转出悠扬的乐声。
李晏和张钦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二人均戴着面纱作女子装扮。
张钦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前方那个敏捷的身影,却不小心被挤得踉跄,他皱着眉头,对着那人喊道:“师兄,你慢些。”
李晏回过头,看到张钦在人群中挣扎,便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力将他拉到身边,“小心点,别被挤丢了。”
终于挤出到了人群前的街边,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晏深吸了口气,果然,爱凑热闹的人,不分古今。
就在这时,一队华丽的花车迎面缓缓行来。队伍前方,十位侍女身着色彩斑斓的华服,手中挥洒着各色花瓣,缤纷的花瓣在空中飘散,如同下了一场缤纷的花雨。
侍女们身后,是一群提着五彩花灯的侍女,她们手中的花灯在夜色中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紧随其后的马车装饰得华丽非凡,车身上满是鲜花,车中静坐的美人宛如身处花海之中。
李晏朝那位花魁望去,只见那人面容如出水芙蓉,清新脱俗。眉目之间流转着迷人的风韵。
两人并肩站立,目送着华丽的车队渐行渐远,周围的人潮也随着车队的移动而涌动,夜色中的喧嚣与繁华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
李晏侧头问张钦:“你觉得好看吗?”
张钦摇头,目光落在李晏头上的玉簪上,那簪子在月华下熠熠生辉。
李晏戏谑道:“怎么,没有卿师妹好看?”
张钦的目光从簪子转移到李晏眉间的花钿,朱砂色的花纹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朦胧的月光下,李晏轻纱覆面,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神秘与诱惑,美得不可方物。他愣了一会儿,被李晏拍了拍肩膀,才回过神来,问道:“这与卿师妹有何干系?”
“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张钦反问:“师兄觉得好看?”
李晏啧啧了两声:“的确美。”
张钦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李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越来越发现你头上这朵小黄花,太……太好笑了。”
张钦忙不迭地将头上的花朵拆了下来,有些埋怨地说:“还不是师兄非要给我戴上。”
“不过你眉间的这颗朱砂,还是很不错的。”李晏止住了笑声,勾起张钦的下巴。
张钦带着面纱,不解地望着李晏。
李晏调戏道:“美人,给爷笑一个。”
张钦别过脸去:“师兄别闹。”
李晏笑意盈盈:“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去看看这夜市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吧。”
张钦:“好。”
见李晏不再拉自己的手,张钦急忙追上前,却在与一位匆匆而过的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穿过胸腔,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那一刻,周围的喧闹声似乎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待他回头看去,只见人影匆匆,如同流水。
李晏朝他招手,“师弟,快点啊,愣着干嘛?”
“好。”
吃好喝好玩好,李晏心满意足地回到住处。
一推开门,却见到令他嘴角抽搐的一幕。
榻上,渊诃正压在鎏霜身上,面露一抹邪魅微笑,手指轻佻地勾着鎏霜的下巴。鎏霜则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眉头紧蹙,面颊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一脸为难。
李晏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忙关上门。
张钦问:“师兄,怎么了?”
李晏摇头,“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说着又打开门。
这下又看见渊诃竟咬在了鎏霜扬起的雪白脖子上,鎏霜的眼角还泛着泪花。
李晏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怒气冲冲地指着渊诃对张钦道:“师弟,管好你的剑。”
在他房间上演活春宫是几个意思?!
鎏霜是师祖凌之虞的佩剑,性子清冷,宁折不弯,如今“身陷囹圄”,还被欺负成这样!此刻,他不来制止,怎么对得起当初鎏霜以身饲魔剑的恩情!
张钦一看屋里,轻咳一声,“师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吧……”
李晏登时火冒三丈,“你那个色胚剑正强……图谋不轨,你没看见吗?你是想纵容他吗?”
张钦温声道:“师兄,别生气。渊诃心悦鎏霜,他……不会加害鎏霜的。”
“心悦?你没看见鎏霜不乐意吗?他,他这就是在强人所难!”李晏怒道。见张钦迟疑的态度,猛地想起自己似乎也是被张钦这么对待的。心里更气了!
好啊,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剑!
这时,其他房间的人纷纷出门看了过来。张钦轻叹,“师兄,夜深了,我们进去说。”
李晏也注意到他人的视线,跟着张钦进了屋。
关上了门,来到榻前,张钦看向渊诃,不怒自威:“渊诃。”
渊诃轻哼了一声,从鎏霜身上下来。看着张钦的装扮有些疑惑:“钦钦,你怎么这副模样?”
张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此事说来话长。”
李晏忙问鎏霜:“鎏霜,你没事吧。”
鎏霜拉好衣襟,面上的薄红还未消,声音低低的,“无碍。”
渊诃哼了一声,面色不虞地盯着李晏,“师兄,你为何坏吾好事?”
“你再敢欺负鎏霜,我就拿你剃鳞切菜,刮胡子,你信不信!”
渊诃一脸黑线,吐出两个字:“幼稚!”
李晏来了火,挽起袖子,“你不信是不是?”
渊诃白了李晏一眼,飞到张钦身边撒娇:“钦钦,你就宠着他!委屈了吾。”
李晏嗤笑:“千年的老魔头,还学人三岁娃娃撒娇,要不要你的老脸?!”
渊诃闻言登时火冒三丈,身周魔气暴涨,目露狠戾,“你说什么?”
张钦蹙眉,声音冷冽:“渊诃,你想做什么?”
渊诃不情愿地收了魔气,拉着张钦的袖子,声音委屈:“钦钦,你们一共就定了两间房,吾和小鎏霜一间,钦钦你和你师兄一间,互不打扰,不是很好嘛?”
李晏黑了脸:“一把剑要住一间房?开什么玩笑,给你张桌子睡很不错了!”
渊诃委屈地贴着张钦:“钦钦,吾要和小鎏霜一间房。”
“出门在外,花钱得掂量着。你这把剑我们养不起,不然,你另寻他主?门在那边不送!”李晏干脆利落地下着驱逐令。
渊诃怒目圆瞪:“钦钦走时带了不少金银,莫非都被你用完了?现在连一间房的钱都付不起了?!李晏,你这个男人,真是败家!”
“靠!你瞎说八道什么!”李晏撸起袖子就要干架,却被张钦拦了下来。
张钦:“师兄,别生气,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