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白厘把饭团吃完,没吃饱。
[饿饿,想再吃点什么。]
[天气越来越冷了,得吃点热的,但是医院的饭不想吃。]
[可是陆洲延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心情出去吃。]
“盛秘书。”陆洲延叫她,把人带到餐厅,找个了位置坐下。
“想吃什么?”陆洲延打开外卖软件,“我们点个外卖?”
“诶。”
怎么和她想一块去了,盛白厘眼睛一亮,和陆洲延坐到一起点菜。
最终点了羊肉汤、牛肉烤串、什锦炒饭。
等的过程中,沈秋理和陆沅嘉也出现在了餐厅。
看见盛白厘出现,沈秋理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来看爷爷,还带秘书出来呢。”陆沅嘉皮笑肉不笑道,“哥你们两个的感情可真好。”
“是呀。”盛白厘说,“陆总人缘好,我们这些下属同事都很喜欢他,所以办公效率才这么高,公司越来越好了呢。”
不就是阴阳人吗,她也会。
沈秋理没说什么,和陆沅嘉在不远处坐下吃饭。
吃得挺清淡,陆沅嘉很快就停了筷子,大庭广众之下开始吸烟。
缭绕的烟味蔓延开来,盛白厘嫌恶地皱了皱眉。
她很讨厌烟味飘到身上,沾在头发上、衣服上。
一股臭味,很久都散不掉。
而且这里是吃饭的地方,抽烟也太倒胃口了。
“怎么了。”陆洲延看她皱眉,问了句。
“没。”盛白厘说,“老板,我出去透透气。”
盛白厘起身出去了,餐厅总共就他们四个人,现在剩下三个了,陆洲延视线落到陆沅嘉身上,若有所思。没坐多久,也跟着出去了。
“闻不惯烟味?”陆洲延问她。
盛白厘:“嗯。”
盛白厘这才发觉,陆洲延好像从不抽烟。
这倒是挺罕见的。
在走廊吹了会儿风,外卖小哥上来了。
陆洲延接过外卖,听到盛白厘问自己去哪里吃。
“老板我不想进去里面了,不然我们分开吃吧。”盛白厘说。
烟味飘到食物上,会让她的食欲瞬间消失。
陆洲延没进餐厅,转身按了个电梯,“去车里吃?”
盛白厘一愣,然后说好。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附近,担心味道在里面不消散,盛白厘把窗户打开了。
呼呼的冷风灌了进来,盛白厘瞬间打了个寒战。
她搓了搓发红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打开外卖盒,放到前面的空地。
包装得很好,没有油撒出来。
冷风把盛白厘的头发吹得有点乱,但手上没有皮筋,她把头发弄到一侧,别到耳后。
“关了吧。”陆洲延说。
“有点冷。”
“诶?”盛白厘意外道,“你也冷吗?”
陆洲延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盛白厘把窗户关了。
车里开了暖气,没有放音乐。封闭的车厢里,身边人的一举一动都很明显。
陆洲延吃得快,吃完拿酒精喷了喷手,盛白厘见状,从包里拿出湿巾递给他。
“用这个吧,老板。”盛白厘说,
陆洲延擦完手,把座椅往后调了调,闭上眼睛小憩。
盛白厘怕吵到他,很快也吃完了,本来想自己拎着垃圾下车去扔,但陆洲延醒了。
“我去丢。”他说。
陆洲延去远处的垃圾桶扔垃圾,盛白厘也慢悠悠地下了车,在车旁伸了个懒腰。
总觉得,跟着男主混,好像挺不错的。
“盛秘书。”陆母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沈夫人好。”
“怎么跑出来了,你们去外面吃饭了?”沈秋理问。
“唔。”盛白厘说,“不是,点的外卖,我们在车里吃的。”
闻言,沈秋理非常惊讶。
“在车上吃的?”她重复问了一遍。
“嗯,对啊。”盛白厘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震惊,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秋理:“可是洲延他从来不让人在他车上吃东西的。”
盛白厘:“啊?”
“陆洲延自己开车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坐副驾驶,更不让人在车里吃东西,吃了也会把车窗都降下去透气。”沈秋理若有所思地说,“但现在看来......他这个习惯,也不是不能打破。”
“在聊什么?”陆洲延听到自己的名字。
“没什么。”沈秋理挤出一个淡淡的笑,“我出来买点东西,回去了。”
一阵冷风吹来,把头发全都往脑袋后面梳了个干净。
盛白厘看了眼沈秋理这冷淡、漠不关心的态度,眼睛转了转。
“陆总。”一片沉默中,盛白厘忽然开口。
陆洲延眼神示意:“?”
“最近降温得厉害,您多穿点。”盛白厘扮演一个体贴的秘书,“千万不要像上次一样吹冷风发高烧,烧到39度了,看着都好痛苦。”
“还好已经挺过去了。”盛白厘微笑。
“......”这话说的,好像他得了重病。
闻言,沈秋理果然分了点注意力过来,“是,多穿点。”她点头附和。
“是啊老板。”盛白厘继续输出,“而且,我前几天看你又有点感冒的迹象。”
盛白厘用手肘戳了戳陆洲延。
陆洲延沉默两秒,偏头咳了两声。
沈秋理又转头看过来。
“感冒了记得吃药。”她说。
陆洲延:“好。”
[还得是卖惨啊,这就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陆沅嘉不是很喜欢装可怜吗,对付这种傻逼,就该装得比他更惨更无辜,把他气死。]
[陆洲延还是太人机了,让我来帮他争争宠。]
陆洲延:“......”
三人回到病房。
陆同辉和陆沅嘉爷孙两正在亲密地讲悄悄话。
“回来了啊。”陆沅嘉笑着说。
“洲延哥去哪里吃饭了?没看见你人影。”陆沅嘉开着玩笑问,“出去吃好吃的了吗?真好。”
陆沅嘉:“怎么不带上我呀。”
这话饱含深意。
意思是爷爷生病住院,你还有心思出去吃大餐,真是没心没肺。
果然,一听这话,陆同辉皱了皱眉。
“洲延啊。”陆同辉靠在床头上,背后垫着两个枕头。
“沅嘉他一直在国外生活,生活习惯还不太能适应。”陆同辉说,“管理公司也是,沅嘉不熟悉国内公司治理方面的内容,你这个做哥哥的,应该多帮帮弟弟,不要再跟弟弟对着干了,都是一家人。”
陆洲延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眼里情绪很淡。
“是我太笨了。”陆沅嘉说,“应该早点想到回国寻亲的,当时我养父养母生病,我忙着照顾他们,也没有心思回国。”
“不像哥一样聪明,早早的就进了公司,懂得多。”
盛白厘翻了个白眼。
这不就是卖惨吗。
你在享受荣华富贵顶级资源管理公司的时候,我在国外照顾病重的养父母,分.身乏术。
看似在夸陆洲延,实则内涵陆洲延抢走他的资源。
陆同辉轻轻拍了拍陆沅嘉的手,慈祥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盛白厘:“.......”
盛白厘忍不了了。
这绿茶精今天必须给灭了。
【统,我要对陆沅嘉使用“真心话卡”,立即使用,让他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好的,正在为您启用卡片。】
【滋滋滋——!】
一阵电流从陆沅嘉脑子里划过。
“?”是幻觉吧。
陆沅嘉摁了摁额角,没太在意。
但下一秒,他闭着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了。
“听闻陆老先生滑落楼梯时,是沅嘉少爷及时赶到发现,并送医的,是吗?”一直没说话的盛白厘忽然开口。
“沅嘉少爷虽然在治理公司上要跟哥哥学习,但反应真是临危不乱,沉稳又镇定啊。”盛白厘挂着假笑夸他。
“呵呵。”陆沅嘉的嗓音一瞬间变得阴沉。
他心里一惊,却无法让自己闭上嘴。
“陆洲延算个什么东西,替我过了这么多年的富贵生活,不知道有什么资本傲的,板着个死人脸给谁看啊。”
无情的话从陆沅嘉口中吐出,和他之前乖巧懂事的形象大相径庭,陆同辉和陆母皆是一愣。
“一群蠢货,不会真的意味我对这破公司有兴趣吧。”
陆沅嘉狂冒冷汗,想让自己闭嘴,越说他越心惊。
“老不死的东西,年纪这么大也活得够久了,早点把遗产分给我算了,管个公司这么累哪里是人干的事情,我只想拿着钱早点出去逍遥自在。”
陆老爷子瞪大了眼睛,猛地松开了握着陆沅嘉的手,他嘴唇颤抖着,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陆同辉:“你......”
这不肖子孙!说的什么混账话!
沈秋理也急了,高声拦住他的话口。
“沅嘉啊,你是怎么了中邪了吗?”沈秋理对陆老爷子赔着笑,“怎么跟爷爷说话的?”
“快点跟爷爷道歉!”说着,沈秋理狠狠掐了一下陆沅嘉的手臂。
陆沅嘉欲哭无泪,感受到痛意和亲人失望又震惊的眼神,几乎想把自己一榔头敲晕。
他的嘴,为什么不受控制了啊!
“没错,就是我把爷爷你推下楼梯的,不过那又怎样,没有人知道啊!大家还夸我孝顺反应快,哈哈哈笑死个人。就让小夏这个倒霉鬼替我背锅吧,”
陆同辉听不下去了,把旁边的茶杯甩到地上。
“混账东西!”
盛白厘静静地立在一旁看好戏,唇角微微勾了勾。
时效5分钟,陆沅嘉还有的受。
【检测到男主好感度+3,现在为你发放卡片奖励。】
[重头做人卡,可回到过去,纠正自己的错误,回溯范围限1-5分钟内,宿主可选择合适的时间回去,重头再来,限用3次。]
盛白厘:“?”
她就站在这安安静静地看戏,怎么突然加好感了。
确定是加给她的吗?
【检测没有失误哦,请宿主放心。】
盛白厘疑惑地偏头看了眼陆洲延。
他垂着眼看这场闹剧,表情很平静。
看不出来有情感波动。
算了,盛白厘移回目光,继续看陆沅嘉的笑话。
陆沅嘉:“整天拿陆洲延那个冒牌货跟我比,有什么好比的?说他聪明、能力强、工作出色......呵呵,我一分钱都不会让他得到。”
陆沅嘉:“生日宴那天真是可惜了,本来想自己摔进泳池里陷害陆洲延的,没想到真的脚下一滑.......不过唱生日歌的时候成功把这冒牌货孤立了,真是痛快。让他一个人躲到阴暗的角落吧,臭老鼠,也配和我一起过生日。”
沈秋理看着老爷子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了,陆沅嘉还在不停地说,她使劲扇了他一巴掌。
陆沅嘉被打得偏过了头,他伸手想捂住嘴,可声音还是会从指缝间流出来,一时显得他狼狈又可笑。
“出去!”沈秋理指着门口,一脸怒气地说。
陆沅嘉抬脚想走,但陆洲延在这时把人摁住了。
“走什么。”陆洲延嗓音淡淡,“我这个臭老鼠还没听够呢。”
陆沅嘉挣脱不开他的禁锢,继续往外吐着真言。
陆沅嘉:“你们这对狗男女,早就在一起了吧,盛白厘一直骗我自己有异地男朋友......呵呵,什么鬼异地男友,异公司男友差不多,难怪一直拒绝我,但是我难道比陆洲延差吗?为什么选他不选我。”
陆沅嘉的声音有点阴毒。
“那天晚上还坏我好事,我都给盛白厘下好药了,不知道陆洲延这该死的冒牌货从哪里跑出来跟我抢人。”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告诉爸爸妈妈爷爷,你是如何针对我如何打压我,大家都不会喜欢你的,祝你趁早滚出我家。”
......
5分钟时间到。
陆沅嘉终于如愿以偿地闭上了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嘴唇蠕动几下,想说什么但却无话可说,全身抖如筛糠,几乎要站不稳。
房内一片寂静,沈秋理和陆同辉的脸色如同死人一样难看。
气氛凝滞几秒,静得落针可闻。
“好啊,好啊。”陆同辉怒极反笑,“沅嘉,这就是你的心里话?”
“不、不是。”陆沅嘉急急否认。
“你的心思竟然藏得这么深。”陆同辉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希望我早点死?你好拿着遗产出去玩?”
“陷害哥哥,认为你哥是臭老鼠冒牌货,想让大家都不喜欢洲延?”
“还做出下药这种卑鄙的手段!”
一声比一声激动,仿若有形的棍子,打得陆沅嘉的脊梁骨都弯了。
“你怎么会是这幅样子?”陆同辉把茶盏也摔了。
他怒不可遏,指着陆沅嘉的鼻子怒骂。
“陆沅嘉,别说当我陆家的人了,你简直不配为人!”
陆沅嘉百口莫辩,“爷爷,我......”
“滚出去!”陆同辉咳嗽两声,神情激动地指着门让他滚。
沈秋理见到这一幕,闭了闭眼。
她知道,这个亲儿子算是废了。
在身边的儿子都冷心冷肺,不在身边的,更是歹毒阴狠。
沈秋理的眼神很失望,冷着脸不去看陆沅嘉投过来的求助的眼神。
陆沅嘉的心沉到谷底。
他真的中了邪吗?怎么会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可对着陆同辉盛怒的脸,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后退着摸到了门把手。
还没拉开,门就被从外往里推开了。
是管家。
“老先生。”管家一路走到陆同辉的面前,对着陆沅嘉灰败的脸冷哼了一声。
“原本家里的监控被人恶意销毁了。”管家说,“但监控还有备份......您请看,这是今天的监控录像。”
陆同辉沉默地看完了录像。
还真是陆沅嘉干的。
他捧在手心里的孙子,竟然想让他快点去死。
事后还在那装模作样,如果不是小夏大声呼救,其他人根本不会那么快赶来查看。
陆同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无比的寒心。
他一直都瞎了眼,到今天才发现陆沅嘉这么龌龊的心思。
“都走,让我静静。”陆同辉摆了摆手,垂于床侧的手攥得很紧。
门被关上。
病房外气氛尴尬。
沈秋理没说一句话直接走了。
“走吧老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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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飘起了雪花。车内放着舒缓轻松的音乐。
盛白厘趴在窗边,一眨不眨地看着。
如果她有尾巴,陆洲延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甩一脸狗毛。
“好看吗?”陆洲延问。
“嗯!”
第二次看雪,今天下得好像比昨天更大些。
盛白厘想起昨天自己在公园跳的舞。
“@#!(*@)^%.......”
脑子里唱着的歌忽然在身边响起,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无感。
盛白厘:“......?”
盛白厘疑惑地扭过头,看向车载音乐一栏。
【当前正播放音乐-初雪】
盛白厘讶异。
“老板,你也听这首歌啊。”
“.......”陆洲延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