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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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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婚礼一词本也是“昏礼”演变而来,早晨新娘从家出发,黄昏时刻才到,行娶妻之礼。

饭后段嘉予就在天井藤椅上和外婆制作米酒,这种是家常米酒,一个对时就可以享用了,也可以存放一段时间。

每一份都舀在一个土瓷小酒瓶里,两个三个五个的,用细麻绳套起来,可以挂起来,也方便相送。

婆孙俩正做得起劲,段嘉予都快学会了。门口传来敲门声,外婆家是用的木门,敲起来闷闷地响,但不像城里那样刺耳尖锐。

“老秦,开门,有急事找。”听声音也是爷爷辈的。

“来了。”外婆起身去开门。

“秦妈在家做米酒呢,包包也在,正好,爷爷有事找你帮忙呢。”这位是古镇印象剧团的老师傅了。

“郑老师傅,找包包做什么呢,是剧团来了新本子,让包包去帮忙认认吗?”

老一辈认识的字不多,有时候来了新节目,还需要年轻人帮忙认字,读几遍,老一辈记住了就好排演。

“不是不是,是我们一个小师傅,吹唢呐的,家里正好媳妇要生啦,大喜事,他回县上去了,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正好今天看到老秦带着包包在集市,我才想起包包吹唢呐吹得顶好的,让她试试,晚上表演好耍着嘞。”

“这……,包包你想去吗?”外婆知道从小段嘉予就学这个,经常小小身影站在天井吹得欢,读书放假时不时还拿出来练习。

“郑爷爷,请问是吹什么曲目呀,我有些曲目不是很熟悉。”段嘉予有兴趣,嘴痒,现在偶尔也练习,但是不如以前小学考级时候练得勤快。

“经典曲目,百鸟朝凤·抬花轿。”

这确实是唢呐选手都会吹的,段嘉予这些曲子练过几百遍。

“我想试试,可以请郑爷爷帮忙指点一下吗?”

段嘉予怕出错,而且是队伍演出的话,需要配合。

“我倒不会,走,和我去剧院,合一下就知道了。”说着就要牵段嘉予出门。

“郑爷爷,等我拿那唢呐。”

家里一直都放着的,方便练习或者心血来潮过过瘾。

“外婆,那我出去玩了,晚上在外面吃了回来。”

等段嘉予到剧院的时候,看着剧团的前辈还有些紧张。

“跟你们说哈,这丫头小时候我经常在院里听她吹,能传出半条街嘞,你们别小瞧。”郑爷爷看出来段嘉予有点怯场,先给小丫头镇镇场子。

“来来来,别怕,孩子,带唢呐了吗?一起来。”剧场一位打鼓的老师招呼着段嘉予。

段嘉予找了根凳子,拿出唢呐,选了个哨片,酝酿了一下,开嗓试了试。

虽然段嘉予看上去像个大姑娘了,但是毕竟还是读书的孩子,做事不靠谱也是惯常。

郑老师傅年纪大些,格外相信年轻一辈的孩子,个个在外面读书,文化程度高,经常让回镇里的孩子帮忙,都是来者不拒,在他这里建立了很高的信任度。

当然段嘉予也不会让他失望。

一般段嘉予不会逞强,做不到的事不做。

千年琵琶万年筝,唢呐一响震乾坤。

等段嘉予吹响《抬花轿》的时候,喜气盈盈,乐声嘹亮,剧团的前辈们也都觉得有些小看这小丫头了。

下午练习之后,大家都换上了演出服,因为段嘉予是临时演员,只需穿一身颜色鲜艳点的,配合婚礼色彩的就可以。

段嘉予没带,直接去以前买民族服饰的店里新买了一件。

红色刺绣金线马面裙,配上中式白色提花灯笼长袖立领对襟衬衫,云肩珠扣,背坠流苏,直到腰间。

从试衣间出来,打鼓的阿姨不停地夸她,想起自己的女儿,穿来应该也好看,还给店员说,等女儿回来了带她来看。

段嘉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也觉得还挺满意,就说这套了。

剧团老师帮忙化了点妆,演出需要。后来再排练了一遍,休息等到演出开始就好了。

郑爷爷说不用紧张,也不用很正式,随意些就可以,大家一起欢度佳节。

段嘉予饿了,在附近买了小吃,看着天边晚霞,人潮也开始拥挤,她想是否会遇见安砚。

这么热闹的景象,安砚也会来看吗?

夕阳余晖,笼罩着整个泉坞古镇,暖黄静美,一片祥和。

安砚和欧阳溥闻声而来,凑个热闹。灯光已起,用餐后的人群渐渐朝着后街拥去。

夜市里眼花缭乱,售卖各种特色小吃,古风玩具,小型比赛,谐音猜成语,折扇题字,应有尽有。

安砚看见小摊上挂着的面具甚是好看,伸手摘下来试了一下,手绘赤鸟半遮面,古风神韵初现。

她买了一面,拿到手上。欧阳溥觉得应景,也买了一面小狐狸。

后街深处,婚礼队伍咋现,段嘉予走在队伍中间,前方有举牌的,还有打鼓的,小小身影隐在其中。

段嘉予在人群中,搜索安砚的身影,乌压压一片,实在有些难度。

等队伍走到繁华之处,她的表演就开始了,她仔细听着奏乐,等着自己的部分。

乐器之王,果然不同凡响。

唢呐声响,几乎聚集了整条街上的目光。

唢呐的声音,喜欢的人就很喜欢,不太听得来的人,就觉得吵闹。但是古镇后街夜市,正是喧哗之处,唢呐正与之融为一体。

《抬花轿》有一段和《百鸟朝凤》很像,当人们以为是《百鸟朝凤》的时候,却不是,短暂地琢磨之后,《百鸟朝凤》才真正开始。

喜气洋洋,大红的花桥和火红的队伍在后街正中,形成一行夺目的风景线,奏乐声、欢呼声、铺天盖地。

段嘉予在人群中看到了外公外婆,她对着那边方向表演了很久。

殊不知安砚就在这一侧,眼睁睁看着嘚瑟的小姑娘,像只摇尾巴的小狗,鼓着腮帮子吹得得劲。

热闹的氛围,疯狂的渲染,整个队伍都和游客朋友们互动起来,就连新娘都掀开了帘子,停顿处还邀请游客体验。

等段嘉予一曲完毕,跟着队伍四处打望,一瓶可乐递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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