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墨虎第一次在获得了谢清文首肯的情况下与他接吻。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谢清文的侧脸,嘴唇颤抖,呼吸急促,却只是稍稍用力地含住了他的唇,不敢再像昨晚那般放肆。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对方下一步动作的谢清文疑惑地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湿润了他的双唇。
这没出息的,不会又流鼻血了吧?
他赶紧睁开双眼退开了些,发现落在唇上的不是鼻血,而是墨虎的泪。
眼前的男人双眼紧闭,哭得无声无息。泪水从眼睑下方蜿蜒而下,划过脸颊,流进了嘴角。
谢清文伸出舌尖舔了舔沾到自己唇上的泪,咸涩咸涩的。
那股涩味从舌尖传到了心底。他抿了抿唇,小声问道:“哭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太高兴了。”墨虎睁开微红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傻子……”
谢清文轻轻吻了上去,从眼睑处开始,一点一点地吻过墨虎脸上的泪痕。
当两人再次双唇相接,他没有再被动地等待墨虎的动作,而是主动含住了墨虎的下唇,或轻或重地啃吮,然后伸出舌尖,探进了他的唇缝。
对面的回应来的快速且猛烈。谢清文的舌尖探进唇缝的一瞬间便被墨虎吸住,心潮澎湃的男人飞快地抢回了主动权。
他不断抢夺着谢清文的呼吸,又用舌头勾缠住了对方柔软的舌尖,在口中又舔又吮。直到谢清文因缺氧缩回了舌头,墨虎立即趁着他喘息的间隙,吻住了他的下唇,顺势舔进了他的口中。
“唔……”
墨虎的攻势又凶又猛,谢清文承受着,只觉得一阵麻意从尾椎处升起,一路蔓延至了后颈;他被吻得浑身发软,情不自禁地低吟出声,全靠墨虎那只捧住了他后脑勺的手才勉强稳住了身形,没有向后倒去。
冬季的清晨一片寂静,窗外连声鸟叫都没有。空旷的房间内,急促的喘息声与吮吸声不绝于耳,谢清文光是听着这声音,都被激得头皮发麻。
“清清……清清……”
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的男人吻着吻着便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接吻。他离开谢清文的嘴唇,胡乱地吮吸着他的耳垂,然后一路向下,吻至了他的喉间。
昨晚没轻没重留下的痕迹映入眼帘,白皙的脖颈上暗红的吻痕斑驳,后颈处甚至还有一个破了皮的牙印。
墨虎停下了动作,心疼地摸了摸那个牙印,哑声问道:
“疼吗?”
谢清文摇了摇头:“还好,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也就是说,当时还是疼的。
墨虎没再继续,他轻柔地吻了吻谢清文的后颈,然后把人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清清,我好开心。”
“嗯。”谢清文勾起嘴角,泛红的脸颊在墨虎的肩膀上蹭了蹭,“我也很开心。”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两人在晨曦中静静地相拥,仿若一对交颈的鸳鸯。
楼下突如其来的玻璃爆裂声打碎了这一室的宁静,谢清文直起身子,不满地朝下看了一眼,对墨虎柔声道:
“你去楼上帮我把我的行李箱拿下来?然后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昨天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他的行李还在楼上自己的房间。
“好。”
墨虎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转身走了出去。
*
五分钟后,谢清文换好衣服独自下了楼。
墨虎留在了房间里洗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要是不洗澡就这么下楼,满屋子的异兽人都能闻出来他身上是个什么味儿。
还没走到一楼,谢清文就被楼梯拐角上站得满满当当的异兽人堵住了去路。
“怎么都挤在这里?”他冲着前面的异兽人问道,“楼下出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是缩在兽群最后方的圆圆:“有个陌生的异兽人砸破玻璃闯进来了,长公主姑姑让我们离他远点不要靠近。”
陌生的异兽人?
谢清文直接忽视了那个奇奇怪怪的称呼,挤到了兽群的最前方,看清了一楼的现状。
客厅一侧的弧形落地窗被打碎了一块,寒风透过被破碎的窗口“呼呼”地灌进屋里;落了一地的玻璃渣上,一个人身蛇尾的异兽人正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昨晚没吃完的食材;
看见新出现的谢清文,他目露警惕,阴沉地朝着他“嘶—”了一声,见谢清文没有上前阻止他的意思,注意力就又回到了面前的食物上。
卧槽,女……男娲。
别墅里的异兽人们都站在了距离那只蛇兽人稍远的位置,以凯克为首的几只胆大的异兽人已经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但是……谢清黎也跟着凯克站在最前面干嘛?她这是又手痒了想打架了?
谢清文小心翼翼的挪到了自家老姐身边,小声问道:“你在这干嘛?晚晚呢?”
谢清黎看见他,顿时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拿出手机飞快地打字道:
[晚晚喝多了还没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不在我都怕这些异兽人不听我的,一个不留神就要冲上去干架。]
谢清文疑惑地看着她,小声问道:“打就打呗,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一个?”
谢清黎翻了个白眼,继续噼里啪啦地打字。
[你看看他那条尾巴,他是银环蛇,剧毒啊我的弟,银环蛇兽人说不定更毒,就算是打的赢,被咬上一口人也没了!]
[还有,你别说话了,给我打字,那蛇警惕性强得很,我刚才多说了两句话都差点被他的大尾巴卷。]
谢清文眉心微蹙,心中万分后悔没把家里的弓箭带过来。
他拿出手机打字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干看着,等着他自己走?]
谢清黎摇了摇头,手指在手机上点得飞快:
[打肯定得打,但不是现在。按理说蛇类这个季节都在冬眠,这只银环八成是睡到一半忽然变身了才会醒过来。]
[冬天野外没什么吃的,看他这样子应该是被火锅的香气吸引过来的。等他吃饱了,说不定就又困了,到时候再打不被咬的几率会高一些。]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于是谢清文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又对一旁蓄势待发的凯克做了个‘再等等’的口型,自己则悄悄挪去了厨房,拿刀。
没有弓箭有把刀也是好的,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把厨房里能拿的刀都拿上,谢清文又回到了他姐姐的身边。
他打字问道:[你不回房吗?这里太危险了。]
谢清黎果断摇头:[不回不回,我留下来帮忙。]
嘴上说着帮忙,神情却是兴奋得很,明摆着就是手痒了。
谢清文:“……”
直说吧,你就是想打架。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往谢清黎手里塞了把西瓜刀。
客厅里剩余的食材很快就被蛇兽人扫荡一空。然而他很明显并没吃饱,在喝了一口辣锅的汤底被呛到之后,他立即放弃了喝汤底,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屋子里的一众异兽人身上。
很快,他就盯紧了看起来最弱的谢清黎。
谢清黎:“……”哇哦,更兴奋了。
原本的计划显然是行不通了,在收到了谢清文肯定的眼神之后,凯克长啸一声,带头冲了上去。
屋内顿时乱做了一团,在凯克的带领下,所有胆大些的异兽人们纷纷一拥而上,中间还夹了个逮到机会就补刀的谢清黎。
近战的人手已经够了,谢清文站到了高处,在稍远的地方观察战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尽管他昨晚并没有睡好,但是一觉醒来,他觉得自己不管是视力、听力还是体力都比平时要好得多。
毒蛇最主要的攻击手段除了可以绞杀敌人的蛇身,就是那一口毒牙。眼看自己的身体瞬间就被蜂拥而至的人们刀的遍体鳞伤,银环蛇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离他最近的一只异兽人咬去。
发觉了银环蛇的意图,谢清文抬手就把手里的尖刀掷了过去。
在这段时间日复一日的练习下,他射击的准头已经有了空前的提高。尖刀被掷出后,便以一种空前的速度精准地朝着银环蛇口中的尖牙飞去。
伴随着一声脆响,尖刀穿过了银环蛇的脸颊,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旁边还散落着几粒带血的尖牙。
异兽人们的攻势出现了一瞬的凝滞,众兽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句话:
卧槽,爸爸牛逼。
别说是异兽人,就连谢清文自己都有些被吓到了。
啊这,他现在力气那么大了吗?他原本只是想打偏那蛇兽人的嘴啊!
蛇兽人痛苦的嘶嘶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他的身上,凯克抓紧机会就想了结了他,却被谢清文制止。
“等一下!凯克!”谢清文高声道,“先别杀他,把他打晕绑紧了丢进后院。”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