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林渊音的声音透着一股克制的愤怒，"为什么不在报告里说？"

"因为我知道你会这样反应，"黎霏瑶难得地认真解释，"而且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是你黑进了C区的系统..."

"所以你就打算瞒着我？"林渊音站起来，扯到了伤口却顾不上疼，"万一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异常数据呢？"

零秋突然插入：

"补充说明：当时目标黎霏瑶确实尝试过发送求救信号"

"但C区的通讯系统被赤潮干扰"

"创造者是通过异常的数据波动发现的危险"

"零秋，"黎霏瑶惊讶地看着AI投影，"你这是在帮我说话？"

"这只是客观事实，"AI平静地回应，"而且...创造者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冒险，但是..."它停顿了一下，"保护重要的人，有时确实需要打破常规。"

医疗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林渊音看着黎霏瑶，又看看零秋的投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黎霏瑶轻轻拉住她的手，"我保证以后不会隐瞒任何危险情况。"

虚拟训练场里，蓝色的数据流构筑成迷宫的墙壁。林渊音坐在控制台前，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渊音！"黎霏瑶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你是不是又在迷宫里加机关了？"

"这是训练，"林渊音故作正经，"提高你的警惕性。"

零秋在屏幕上显示：

"检测到创造者在恶作剧"

"已记录第36次类似行为"

"建议专注于正常训练项目"

但林渊音充耳不闻。她看着监控画面里的黎霏瑶，对方正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每一个拐角，那种专注的表情让她移不开眼。

"啊！"突然一声惊叫，黎霏瑶踩中了一个隐藏的跳板，整个人被弹到了半空中。

"这次是重力陷阱，"林渊音忍着笑解释，"考验你的平衡能力。"

"林渊音！"黎霏瑶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地，"你给我等着！"

监控画面里，她的眼睛因为兴奋而发亮。这是林渊音最喜欢的表情之一——那种介于恼火和兴奋之间的神情，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挑战。

零秋继续记录：

"目标情绪波动：兴奋指数85%"

"创造者心率略有上升"

"检测到类似'期待'的生理反应"

"我说，"何若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训练场边，"你们两个到底是在训练，还是在约会？"

"训练！"林渊音立刻否认，但手指却不自觉地又按下了一个机关。

迷宫的墙壁突然开始旋转，黎霏瑶敏捷地在数据流之间穿梭，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跳舞。她太了解林渊音的程序逻辑了，甚至能预判下一个机关会在哪里。

"抓到你的程序漏洞了！"黎霏瑶得意的声音传来，她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捷径。

林渊音挑眉："是吗？"

"是啊，"黎霏瑶的声音里带着得意，"你每次设计机关，都会在附近留一个小缺口。"她灵巧地翻过一道数据墙，"就像现在——"

话音未落，她突然踩空。林渊音早就料到她会发现这个规律，所以特意在这里设置了陷阱。

"你太得意了，"林渊音看着画面里失去平衡的黎霏瑶，嘴角上扬，"这才是真正的漏洞。"

但黎霏瑶在半空中抓住了一道数据流，借力一荡，直接朝控制台的方向飞来："抓到你了！"

林渊音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引到了训练场边缘。黎霏瑶早就在等这个机会，等她专注于操控机关时靠近她。

"零秋，启动防护！"林渊音匆忙下令。

"抱歉，"AI难得地带着一丝调侃，"检测到这只是玩闹行为，不构成真正威胁。根据新的优先级设定，我选择...旁观。"

何若冰在一旁笑出声："连零秋都站在黎霏瑶这边了？"

林渊音来不及抱怨AI的叛变，黎霏瑶已经扑到了她面前。两人一起摔倒在训练场的软垫上，周围的数据迷宫随之消散。

"抓到你了，"黎霏瑶撑在她上方，呼吸有些急促，但眼睛里满是笑意，"认输吗，林大程序员？"

"你..."林渊音想说什么，却被对方得意的表情噎住。

零秋默默记录：

"创造者心跳频率异常"

"面部温度升高"

"检测到类似害羞的生理反应"

"但是...没有检测到不适或抗拒"

"我说，"何若冰清了清嗓子，"虽然这画面很美好，但是训练场还有其他人要用。"

两人这才注意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艾琳在角落偷笑，赫连海假装专注地检查装备，但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都看什么看！"林渊音恼羞成怒，想推开黎霏瑶。

"不准动，"黎霏瑶却抓住她的手腕，"这是惩罚，谁让你总是恶作剧。"

训练场的角落里，莫寒霜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幕。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捏皱了手中的数据板。

"不准动，"黎霏瑶还压在林渊音身上，笑得肆意，"说，以后还敢不敢在迷宫里捉弄我？"

莫寒霜注视着黎霏瑶的侧脸。那个在战场上冷静果决的战士，此刻却像个顽皮的少女，眼里闪烁着她最熟悉的光芒。那种明亮而纯粹的神采，曾经也会在看向她的时候出现。

零秋继续记录：

"检测到莫寒霜的注视目标：黎霏瑶"

"生物指标显示：心率异常，肾上腺素水平升高"

"情绪波动：复杂"

"你先起来，"林渊音的耳尖通红，"这里这么多人..."

"怕什么，"黎霏瑶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又不是没人知道我们关系很好。"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莫寒霜的心里。她记得黎霏瑶曾经也是这样无所顾忌地跟她开玩笑，但那时的笑容里没有此刻的温度。

零秋在数据库中标注：【需要关注莫寒霜对目标黎霏瑶的异常情绪，可能会影响未来任务】。

"好了好了，"何若冰适时打圆场，"训练时间到了。"

"那我要林渊音请客，"黎霏瑶终于放开她，但还是得寸进尺地拉住她的手，"作为今天恶作剧的赔罪。"

莫寒霜看着她们十指相扣的手。她想起在那些危险的任务中，黎霏瑶也曾这样拉着她的手，说着"相信我"。但那时的亲密，原来只是战友间的信任。

零秋记录下新的数据：

"莫寒霜注视时长：47秒"

"呼吸频率异常"

"检测到类似'怀念'的情绪波动"

"莫姐，"艾琳走过来，声音轻柔，"要一起去吃饭吗？"

"不了，"她移开视线，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还有任务报告要写。"

但她知道，自己只是不想看到黎霏瑶在林渊音面前露出那种表情——那种她曾经以为只属于自己的，明亮而温柔的笑容。

"你们先走吧，"黎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去换身衣服。"

莫寒霜的手指微微发抖。她多希望能像从前一样，自然地说一句"我陪你去"。但现在，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奢侈。艾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莫姐，"艾琳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天台透透气？我刚从地表任务带回来一些特别的茶叶。"

莫寒霜知道艾琳是在关心她。这个小妹妹总是能察觉到别人的情绪，即使她自己伪装得再好。

"好。"她轻声答应。

零秋继续记录：

"莫寒霜情绪趋于平静"

"艾琳的关心行为：第127次"

"建议记录这种稳定性支持关系"

在前往天台的路上，她们经过医疗室，正好看到黎霏瑶在给林渊音包扎手腕——刚才在训练场的打闹似乎还是扯到了她的旧伤。

"你看，都说了要小心，"黎霏瑶的声音带着责备，但手上的动作却异常轻柔，"每次都这样逞强。"

这个场景莫寒霜再熟悉不过。曾经在每次任务后，都是她在给黎霏瑶处理伤口，而自己也会用同样的语气抱怨她太过拼命。

"莫姐..."艾琳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莫寒霜扯出一个笑容，"走吧，去尝尝你说的好茶。"

天台上的防护罩将辐射阻隔在外，透过淡蓝色的光罩，能看到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艾琳熟练地泡着茶，动作轻柔而优雅。这是她从小在废土上学来的技艺，如何在恶劣的环境中保持一份优雅。

"是从D区找到的野生茶树，"艾琳递给莫寒霜一杯，"经过辐射检测完全安全。味道有点特别，但很提神。"

莫寒霜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她想起黎霏瑶也爱喝茶。每次执行完危险任务，她们都会在天台上分享一杯。那时的黎霏瑶会靠在栏杆上，和她聊一些任务之外的事。

"莫姐，"艾琳轻声说，"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勇敢。"

零秋在远处默默记录：

"检测到莫寒霜情绪波动"

"艾琳安慰行为持续进行"

"天台对话：第36次"

"我以为我早就放手了，"莫寒霜看着远处的灰色天空，"但看到她对别人露出那种笑容的时候..."

"会痛，"艾琳接过她的话，"但是莫姐，你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会全心全意回应你的人。"

莫寒霜轻轻抿了一口茶，味道确实特别，带着一丝野生植物特有的韧性。就像她们这些在废土上生存的人，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也要努力保持生机。

她突然开口，"我第一次见到黎霏瑶，是在一次地表突发任务中。她为了救一个平民，差点被赤潮吞噬。"

艾琳安静地听着。她知道莫姐很少会主动提起这些往事。

"那时候我就想，这个人真是个笨蛋，"莫寒霜的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明明是精英小队的王牌，却总是为了别人拼命。"

零秋继续记录：

"回忆叙述开始"

"情绪波动：怀念、温柔、遗憾"

"语气分析：首次对外分享这段记忆"

"后来我们搭档了很多次任务。她总是那样，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把所有人的安全都记在心里。"莫寒霜停顿了一下，"包括现在对林渊音..."

"莫姐..."艾琳欲言又止，她知道这种想抓却抓不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