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十忆松开手,抬手打开淋浴,温水从上面淋下来。
长海收回眼神,接了满满一掌心的水,把脸埋进去,水不够凉,抬眼看向正十忆。
“你离远点。”
正十忆听话的挪开脚步,长海抬手扳过去,温水换成凉水,站在下面不知道冲了多久。
直到听见正十忆的声音,才把思绪拽回来。
正十忆早把衣服换好了,打开厕所门回里屋给长海丢了套干净衣服。
长海只听见厕所门开关的声音,睁开眼回过头时,厕所里只剩下自己。
换好衣服出来时,看了眼里屋一片漆黑,转过身才发现,正十忆穿了件松垮毛衣,靠在窗台边抽烟。
冷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升腾烟雾与冷气融在一起,身后响起脚步声。
脚步声停止时,那人出现在身边。
一时沉默无言,长海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燃,转头看着正十忆。
侧脸看过去,面部没什么表情,而在他手里的烟燃尽时,紧接着又点了一根。
长海低声笑了一声。
正十忆转过头,声音依旧哑哑的:“你也睡不着啊?”
长海倚在另一边,眼神目不转睛盯着正十忆,开口声音掩不住笑意。
“你不也睡不着吗?”
正十忆白了他一眼,废话运用的真是淋漓尽致。
“精神了,不困了。”
长海脸上笑意更深,身体朝他靠近:“没过瘾?”
正十忆皱起眉头,背靠在墙上,一手支在窗台上:“你技术不行。”
长海脸色有一瞬的转变,挑起一边眉毛,反问:“体验过比我技术好的?”
正十忆脑子一团乱,被他这么一说,神色暗淡下来。
“比你次的没见过。”
第二根烟燃尽,正十忆转身掐灭烟,预感长海下一句还得冒骚话,果断掐灭源头。
背过身径直走回房间,身后低笑声渐远,正十忆进屋放轻脚步,看到长子鹤缩在床的左边睡得很沉。
正十忆怕他掉地上,轻手抄起小人,把他往床里送。
手刚一碰上,长子鹤就哼唧一声,正十忆瞬间抽回手没敢再碰。
长海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觉轻。”
正十忆给他掖好被子,转身走到床的另一边,长海站在原地没动。
两人站在床边谁都没动,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正十忆屏着气息,左右衡量,坐在床上往里挪了一下,给长海留了个边边。
偷瞟了一眼,发现长海没动,正十忆整个人躺的笔直,连胳膊都直直贴在身体两侧。
长海看他模样,没忍住笑出声,盯着看了一会儿,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房间。
“我去客厅睡。”
正十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看着客厅亮起的灯,心中又有点落寞。
闭起眼睛,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心中燥郁,正十忆往外挪了点翻来覆去睡不着,但仔细想想,大家都是男人互相帮个忙有啥的?
正十忆自己问自己,心里列举一系列问题,一一解释完回答后,终于放下心。
总结一句话来说,那咋了?都哥们儿!
完美兄弟情在心底开花,脸上挂着笑容美滋滋进入梦境。
客厅昏黄的灯光照下来,烟雾升腾在上空。
长海回到窗台边,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手机屏幕的光映出棱角分明的脸。
消息提示再次蹦出来。
发消息的人正是对门的大块头。
“你要是问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
长海看着对面接二连三发来的消息,一条接一条中间都不带停的。
“带我媳妇儿去的最多的地方,必定是滑雪啊!”
“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得了滑雪。”
“咋滴惹你媳妇生气了?”
“你多亲他两口就好了。”
“别嫌我话多啊,像咱们这种出门还是低调点。”
“回家挨锤犯不上。”
……
长海看着对面越来越跑偏的话题,划到聊天框最上面,再次确定自己问的问题。
“那块儿好玩?”
没毛病啊?!这歪哪去了。
长海回对面表示感谢,又重申了一遍没惹媳妇儿生气。
对面显然不信,一个劲儿打听,长海随便编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关掉聊天框。
点开李东好友,给他发了条消息。
“明天没会,行程给我推了。”
发完关掉手机,走回搓澡床上躺下去。
明确感受到变质的心意,却不敢确定,心底那份愈发微妙的感情,扰乱心神。
起身关了灯重回床上。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长子鹤早早就醒了,出来的时候差点让舅舅吓死。
长海坐在搓澡上一夜没睡,肉眼可见有些憔悴,睁不开的眼睛里面装的全是沧桑。
长子鹤睁圆眼睛:“舅?你是不是快死了?”
长海本就不高的兴致,被他一句话捶的更低了。
听完感觉坟头草都长三米了。
“你不盼我一点好啊。”
长子鹤嘿嘿笑了两声,跑到洗手间匆忙洗漱,出来后精神满满坐在凳子上。
时不时就看眼儿童手表,和老妈定好时间今天出去玩。
昨晚老早就睡了,此时更是难掩激动的心情。
连舅舅说的话都跟耳旁风一样,光有风吹过,听不见声。
长海放弃与他沟通,手机响了一声,老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长子鹤收到老妈电话,屁颠屁颠就下楼了。
长海送长子鹤下楼,把孩子送长清手里,就听长清道。
“晚上小鹤还得送你这,我有事。”
长海见怪不怪了,嗯了一声道:“你那雪场票给我两张。”
长清穿了一身长款白貂,双手一环,看着老弟:“你直接去不就行了。”
长海没穿外套下楼,冻得直嘚瑟:“没票白嫖,正十忆又不傻指定能猜出来。”
长清美眼一弯,啧啧两声:“有进展啊,你上楼吧,过会儿让东子给你捎来。”
长海应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刚走上六楼正好撞见对门大块头,出来扔垃圾。
大块头看见长海,立马笑着搭话:“昨晚给你的建议咋样?”
长海从兜里拿出一只手,竖了个大拇指。
“妙。”
大块头拍拍长海的肩,一副看好你的眼神,寒暄两句朝楼下走去。
长海走的时候没关门,转身进屋的时候,正对上门口正十忆的眼神。
“醒这么早?”
正十忆额头沾着没擦干的水珠,刚刚两人楼道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啥建议啊?”
长海听他不高昂的语气,估计是误会了。
“问他哪好玩,出正月就歇不着了,趁现在多玩玩。”
正十忆昂了一声,看见长海一脸疲态。
“你一宿没睡吧,就这样还出去玩呢,蹲下起来两眼一抹黑,咋猝死的都不知道。”
长海两个眼睛写着无语,前脚长子鹤刚说完,后脚又在正十忆这听见‘死’字。
“你和那小子是不是串通好了?”
正十忆笑起来:“我们那叫心有灵犀。”
长海不住点头:“好好好。”
正十忆看了眼时间这才早上六点多。
“长子鹤呢?”
“他妈接走了。”
正十忆没再问进了厕所继续洗漱。
洗漱完对付一口,一看时间才八点半。
长海干等李东也没回信,实在坚持不住回床上补了个觉。
正十忆本想告诉他一声,自己先回旅馆了。
见他睡着了,留了条消息。
旅馆老板打来电话,两天没见人回来还以为人出事了呢。
正十忆和老板解释了两句,挂了电话。
下楼回了旅馆,见到老板客套两句,回了房间。
拉出行李箱换了套衣服,拿着换下来的衣服顺手洗了。
洗完衣服出来,拿起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长海发来的消息。
回拨过去,就听长海低气压的声音问道:“走了怎么又不吱声?”
正十忆眉毛拧在一起,记得明明说了啊。
点开手机才发现,消息发老徐那去了。
“发错人了,你和老徐头像太像了。”
正十忆从他的沉默里听出深深地无语,半晌,对面才开口。
“过会儿我去找你,弄了两张票。”
正十忆:“什么票啊?”
长海:“滑雪票,接完长子鹤我去接你。”
正十忆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咋想都觉得外甥跟自己的一样,到底谁是亲舅舅啊?
正十忆白捡个大外甥,跟着沾光也挺不错的。
等待间隙,闲着无聊,年后一直忙杂七杂八的事,都没时间看小说。
一直追的一本书好不容易养了二十多章。
正十忆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点开下饭的电子榨菜,小绿图标明晃晃的。
打开页面,翻出收藏已久的书。
《东北霸总私下竟是搓澡工》
点开目录一看,竟然才更新了二十多章?!
这作者手残吗?更新这么慢,让我脑血栓的二大爷写,都比作者快。
算了,有的看总比没有强。
正十忆翘起二郎腿,点开第二十二章,看的津津有味。
第一页平平无奇,翻了个页,“嚯!”
正十忆翘起的嘴角瞬间压了下来,满屏的口口,跟进人嘴里一样。
作者有病,平台也是没痊愈。
憋一肚子气看完最新更新,再往后滑没有了,就剩下作话里嬉皮笑脸的作者在那叭叭。
合理怀疑,这纯是为了水字数。
从未看过如此憋气的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