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时分,金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的肩上。
“优秀?”
陶斯延轻笑一声,放下搅动咖啡的勺子。
“可我觉得我很失败,而你不一样。你可以为了前途放弃一切,去追逐想要的,不会为一些人或事优柔寡断。尤其是人,不是吗?”
陶斯延目光幽幽,注视眼前的程意,睫羽渐染霞光。
程意望着陶斯延,领会到了他话语中的弦外之音,眉心微蹙开口:“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前任变朋友这种事情,你觉得我做的到吗?程意。”
陶斯延心中最后一丝希冀被击垮,语气带着绝望。
此刻压抑的情景,再次重现七年前布拉格的雪夜。
·
从晚餐过后,陶斯延至始至终沉默不语。
屋内暖气开的很足,但程意睡的是一米八的单人床,挤不下两个人。客厅沙发没有毯子,夜里总归是睡不好的。他从卧室抱了条毛毯递给陶斯延。
陶斯延不接。
几秒后,程意无奈将毛毯放在他旁边的沙发。抬脚要回卧室,手腕蓦然被沙发上的人拉住了。
他脚下步伐一顿,停在原地。
“如果我是alpha,是不是就不会分手了。”
借着屋内落地灯微弱光亮,陶斯延缓缓开口。
程意感受到手腕处,属于陶斯延掌心的温热触感。而他,庆幸陶斯延抓住的不是他的左手。
心中百般滋味席卷,而他此时无比无措,他不敢回头看陶斯延,怕下一秒眼泪就会落下,之前所做一切,将会功亏一篑。
于是,他说出违心的回答。
“对,如果你是alpha,我就不分手,可惜你只是个beta。”
眼眶温热,一滴泪无声落下。眼泪出卖了程意,替嘴诉说悲伤。
话音未落,程意感受到,陶斯延握住他那只手一僵。顷刻后,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我明白了。”
·
记忆拉回,程意望着眼前,面带质问的陶斯延,徐徐吐出那几个字。
“我可以做到,陶斯延。”
陶斯延闻言,眸光黯淡下来。这似乎在预想之中,他深深吸了口气。
良久,他才开口:“可我做不到。”
程意瞳光闪烁,睫毛轻颤了一下,无声望向陶斯延。
“既然这样,说明我们的缘分尽了。”
陶斯延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着,眼前程意吐出薄情的话语。
即使这样,他仍旧不死心,追问程意:“如果真像在布拉格说的那样,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跟我在一起?”
程意倏地垂下眼睫,注视杯底沉淀的果籽:“你就全当我年少不懂事,耽误了你。”
陶斯延闻言轻嗤一声,耻笑自己异想天开,两人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假象堆砌而成的过去,不会再重现。这一刻,他也不会再奢求了。
陶斯延望向程意,默声须臾,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开口:“抱歉,我耽误了你才是,缠了你这么久。”
他从衣兜拿出皮质的棕色钱包,抽出两张钞票放在桌面,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等程意缓过神来,对面仅剩下热气全无的咖啡。
他垂了垂眼睫,朝玻璃窗外瞥了眼,陶斯延的身影,在人头攒动的街头消失。
如果他不姓程,或许可以抉择和陶斯延在一起的权利。
可惜他是程意,没有权利。
衣兜里的手机震了震,程意解开屏,是左铭的信息。
【Z:在哪?】
【Z:你跟陶斯延出去了?】
【Z:可别再出事了。】
程意迅速打了几个字,告诉左铭地址,起身结账离开。
·
回到酒店,程意刚躺床上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让疲惫的他只觉有些刺耳,不过,看见来电显示是小姨,还是迅速拿过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何清声音夹杂疲倦,仿佛一连几天没休息,有些沙哑。
“小意,你能联系上程怀安吗?我去过临山了,岑姨说他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