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语塞半晌:“他又叫我给你送过去了?”
苏景楞了楞:“什么叫又,主要是他问我住在哪里,我该怎么回啊?”
晏鹤沉思半晌:“你就直接报上家名呗。”
苏景急道:“那怎么行,万一被他发现呢?”
晏鹤笑道:“放心吧,不会的,和你谈了这么久他都没发现你是谁,他就是缺心眼,看不出来的。”
苏景那边安静许久,随即默默出声:“你不要这么说他嘛,他现在好歹是我男朋友。”
晏鹤:“......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他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这对神经病,速速锁死!再给苏景出主意他就是狗!
片刻后苏景发来微信:“晏助理,他想和我打电话,怎么办?”
晏鹤:“......那你就用变声器啊!”
苏景回了个OK。
晏鹤深深吸了一口气,控制好即将爆表的血压,默默把苏景的备注改成了一个狗头。
就算他真的是狗也得有人陪着他当狗!
晚些时候,慕家夫妇已经睡下了,晏鹤刚泡过澡,吹干头发正要关灯,房门突然被敲了敲,随后慕容瑾迅速闪进来,关门关灯一套连招,钻进了晏鹤的被窝。
夏季本就热,慕容瑾这么大个热源挪过来更是让人脑门冒汗。
晏鹤抬脚踢了踢他:“干嘛,回你自己那里去。”
慕容瑾揉了揉被他踢过的腿:“不,咱俩说说话,明天你又走了。”
晏鹤有些无奈:“把你的手从我的头发上拿开。”
第一次发现晏鹤在家挨打后,慕容瑾将他带回了家,常淑仪心疼了很久,给他放水洗澡。
怕晏鹤自己睡害怕,叮嘱慕容瑾过来陪他睡觉。
晏鹤的头发毛茸茸的,慕容瑾不小心碰了一下就对此爱不释手了,一有机会就要摸一摸看一看。
上班以后晏鹤就不许他摸了,本来加班就担心秃头,被他一摸秃的概率更大了。
慕容瑾把被子丢给他:“小气。”
晏鹤立刻掀开被子,重重呼出一口气:“你要憋死我吗?”
慕容瑾躺在他身侧翘起了二郎腿,将话题转移走:“你也不找个对象,男的女的都行啊,没人看着你我总惦记。”
晏鹤朝他的方向侧了侧头:“皇上不急太监急,我自己就很好,你担心什么,之前不是去看过医生吗,我早没事了。”
慕容瑾叹了口气:“你总一个人也不行啊,多无聊啊,下了班连个给做饭的人都没有。”
晏鹤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找对象是用来做饭的吗?那为什么不找个保姆?”
慕容瑾撇了撇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晏鹤叹了口气:“你别操心了,我每天忙得没空找对象,也没兴趣找对象,自己一个人多好。”
次日一早把慕容瑾送到工作室晏鹤就坐上了返程的车。
常淑仪打来电话,怪他不肯多留两天,晏鹤承诺再休假一定来看两位长辈她才作罢。
下了高铁他就给健身房打去电话,约了下午的时间。
等他壮起来,一拳一个小朋友,谁再对他口出狂言就把他们拍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那种!
下午晏鹤就带着水杯和毛巾去了健身房。
教练正在指挥别人练习,见他来了微微点头:“那边坐。”
晏鹤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健身房内的器械。
来之前他已经做过了准备工作,清楚的知道哪个器械应该如何使用。
教练很快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带他去测了身高体重,确认达标后才开始为他规划健身套餐,矫正健身姿势。
几个回合下来累的他大汗淋漓,教练多次询问他还是否还能坚持,晏鹤都点了头。
直到粘腻的汗珠流进眼睛里,传来一阵疼痛,晏鹤才从跑步机上下来。
身边的教练递来一块毛巾,晏鹤接过,擦了擦额头的汗:“我想洗澡。”
教练给他指了个方向:“不要冲凉水澡,擦干了再出来,把排气扇打开。”
晏鹤应了一声,带着自己准备的干净裤子进了浴室。
健身房的浴室是独立的隔间,还配了不少沐浴用品,晏鹤用不惯外面的产品,冲了个没泡沫的澡。
冲掉身上的汗水,赶走健身时的疲惫,晏鹤裹好浴巾,准备穿过廊道去取自己的衣服。
砰的一声,身侧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晏鹤毫无防备,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往一侧躲了躲。
他正想着是谁这么没素质,开关门这么用力,一抬头顿时满脸黑线。
霍驰也很意外,时隔一天竟会再次遇见晏鹤。
见人不说话,他扯了扯唇:“晏助理,不认识我吗?见了面怎么不说话呢?”
晏鹤侧了侧身:“霍总,请您先行。”
唇角莫名挑起一个压不下的弧度,霍驰心中暗想:还挺记仇。
一低头,视线避无可避的落在了晏鹤露在外面的臂膀,霍驰愣了愣。
怪不得那么容易生病,这么瘦,风一吹就要倒了。
看着青年微微蹙起的眉,霍驰自心底涌上来几分恶趣味,他向前走了几步,越过青年,随即又立刻回头。
晏鹤本想跟在他身后离开,不防他蓦然转身,避无可避的撞在男人精壮的手臂上,疼痛感袭来,晏鹤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霍驰收起得逞的笑:“怎么了晏助理,火气这么大。”
晏鹤刚打算和他对峙,一抬头,目光恰好落在了霍驰发达的肌肉上,整条手臂随着他抱膀的动作显现出来,宽大而优美的肌肉线条令人嫉妒。
这时他才意识到,霍驰不光是比他高一些,这肩膀宽的,把他撞墙上能挤成一张鹤肉饼。
他登时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此处不是和霍驰争执的最佳场所!先后退!
思及此处,晏鹤深深呼出一口气:“霍总,您多虑了,我恭敬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有火气呢,只是刚健完身,有些累了。”
霍驰垂着眸,亲眼目睹了他是怎么快速变脸的,只觉得新鲜又有趣。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那么小气,不过同你开了几句玩笑,你就生气了。”
晏鹤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扣着手掌心,规劝自己忍住对着他鸟语花香的冲动。
“怎么会呢,您是我的上司,提点我两句我是应该的,我一定会积极改正的。”
言罢他迈步打算离开。
见他想走,霍驰偏不顺他的意,微微歪了歪上半身,肩膀靠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这样说我就有些好奇了,晏助理打算怎么改正呢?”
晏鹤见他这副欠揍样子真想一拳把他鼻子打歪。
“霍总,这里是健身房,人来人往的,我们还是不要占用公共资源为好。”
霍驰嗤笑一声:“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放心吧,我对白斩鸡没有兴趣,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没一句骂人的话,偏偏把晏鹤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说谁白斩鸡!他练得好!练成金刚芭比!练成泰森!
看着壮实,谁知道是不是一副空壳子,徒有其表!他要是早点来健身,肯定能一拳把他打飞二里地!
看来这人是粘鼠板黏耗子,势必要粘着他不放了。
刚好他也没心情和这人虚与委蛇,死就死,就算他是CEO,要开除别人也要有个理由,多少是个总裁,说出来自己是怎么欺负员工的也不光彩吧!
思及此处,晏鹤没了畏惧,抱膀道:“霍总,您的脸皮有没有链接,我买点冬天穿上当羽绒服刚刚好。”
霍驰听出来,他这是拐着弯骂自己脸皮厚呢。
“不好意思晏助理,妈生皮,你喜欢叫你妈妈给你生一个。”
他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就见青年突然抬头用一种前所未有、分外陌生的眼神看了过来。
晏鹤的眼底原本装着一盆火,看着很快就要烧的彼此□□焚身了,只这一句话,陡然熄灭下去。
“请让开。”
他的情绪看上去急转直下,霍驰虽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可自知说的话有些出格了,微抿了抿唇,侧过了身。
晏鹤大步走过,迅速换上衣服,带好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用力剁了两脚门口的地毯,他心里埋怨:今天就注定是不幸的一天,或者说,一遇见霍驰就没好事!
他平日里都是坐公交车回家的,今天一分钟都不想在外面多停,迅速打了一辆车离开。
霍驰出来时就没了人影,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见他出来驾驶座的司机立刻上前替他拉开车门。
霍驰上了车,心中还在暗暗琢磨晏鹤情绪大变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他白斩鸡?
霍驰心里有些慌乱,他很清楚,一个分公司的员工,就算伤害到了也无所谓。
只是一闭上眼睛,那双水杏般的眼睛就呈现在眼前,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莫名勾起了藏匿深处的好奇心。
思酌良久,他给何凛发去了微信。
HC:“你和晏助理不是情侣关系吗?”
何凛很快回复:“霍总,您怎么还记着这事儿?我和小晏只是朋友!”
霍驰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你有没有他的资料,给我发一份。”
何凛甩来两个字:“没有。”
霍驰深感头疼:“你和他都是朋友了,他家住哪,爸妈什么工作你都不知道?”
前座的司机转过头:“霍总,我们回总部吗?”
霍驰应了一声,手机再次亮起,他迅速解锁,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HL:“霍总,小晏的父母早逝了。”
北市的六月开着空调都会冒汗,霍驰松开掌心,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心,随即用力将纸巾揉成一团。
HC:“那天在医院,他的紧急联系人填的谁?”
HL:“应该是方舟工作室的慕总,小晏说过他们关系很好,那天您一直叫我回去处理工作,没等见到紧急联系人我就离开了。”
所以不是因为白斩鸡,是因为妈生皮。
进了家门,喝了口温水,晏鹤也冷静下来,倒在了床上。
他貌似有些过分敏感了,霍驰应该没有恶意。
可这人的嘴也太贱了,总怼他干什么?
这下好了,健身健回来一肚子气!
气到他打开找工作的平台狂翻。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助理岗,点进去一看,需求:25岁以下,女性,有无工作经验都行。
晏鹤立刻把这页广告举报。
这种工作一看就不是正经工作!不是骗财就是骗色,要不就是看上你的器官了!
翻了一圈,没什么合适的,气的晏鹤狂拍枕头。
每一次只要遇见霍驰准没好事!
这人看着挺正经的,怎么这么厚脸皮?
轻浮!无耻!变态!
不过怎么这么巧,何特助给他推荐的健身房竟然是霍驰同款?
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晏鹤反应过来,何特助说在那家健身房做过调研,肯定是因为霍驰要找健身房。
他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可是钱已经付了,总不能不去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他又不是那个出言攻击别人的人。
而且他付钱了,凭什么不去!霍驰要是不想看见他就赔给他双倍的钱,他立刻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那家健身房里!
明天的健身时间约的依旧是下午,思酌良久,晏鹤打开手机给何凛发微信。
日安鸟:“何特助,明天忙吗?”
何凛回的很迅速:“明天不能和你出去吃饭,中午有一个饭局,要和霍总一起去。”
那就行,明天霍驰要去谈合作,肯定不会去健身房!
晏鹤舒了口气,回复微信。
日安鸟:“那太遗憾了何特助,只能过几天再约了。”
解决了心腹大患晏鹤情绪多云转晴,冲进洗手间把脏衣服洗了。
次日去健身房果然没再遇见霍驰,一切都顺利起来。
虽然健身结束会觉得全身酸痛,但教练说这些都是正常现象,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