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眯了眯眼睛,质疑的看向他:“你?”
随即左侧的脸颊被人掐了掐:“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应该不会吗?而且你看,穆婷也跟着呢,你是不是应该和我睡一个帐篷?”
貌似是这样的……
霍驰见人一直不说话,只好拉起他的胳膊,朝一堆还没组装的帐篷处走。
霍驰本身就带着点压迫感,路过之处员工自动为他让路。
他也没吹牛,十几分钟后,晏鹤成功躺在了帐篷里。
他悠闲的在帐篷里滚了滚:“我买的零食还在车上,给我车钥匙。”
霍驰拉上帐篷拉链:“我去拿。”
你去就你去,我还巴不得一动不用动呢。
在工作日躺在老板搭的帐篷里,吃着老板拿过来的零食,惬意地看着手机,人生怎么这么美好啊?
可惜他的美好只享受了一小会儿,霍驰拽着他把他拉出了帐篷,强迫他坐在小马扎上钓鱼。
晏鹤满脸不忿的绑上鱼饵,心里默默诅咒霍驰明天早上穿裤子拉链夹住内裤!
霍驰警告道:“钓鱼要心静,请收回你乱七八糟的心思,我的鱼都被你吓走了。”
晏鹤狠狠瞪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我离你远点总行了吧,这次不至于钓不到鱼怪到我头上了吧!
霍驰敏锐的察觉到,命令道:“坐回来。”
晏鹤嘶了一声:“你到底要怎样?”
周边的员工立刻默默把视线汇聚过来,想吃一口大老板的瓜。
霍驰叹了口气,好脾气道:“你过来点,我这边有鱼。”
晏鹤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他话的真实性,一转头,迎上了一堆好奇的目光。
在这堆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晏鹤拖着自己的小马扎往霍驰身边坐了坐。
这群女员工疯了吗,她们的表情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霍驰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心情好了很多:“谁钓的鱼多有奖品的。”
一听到奖品,晏鹤眼睛一亮:“什么奖品?”
“中午加一个鸡腿。”
晏鹤白他一眼:“我自己带鸡腿了。”
霍驰勾了勾唇:“看来晏助理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啊!”
晏鹤哼哼两声:“也不一定吧,富贵还是能淫的。”
霍驰看向他,打量了一圈:“能淫哪里?”
晏鹤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他,这人却仿佛什么也没说一样,满脸从容。
好啊,既然你嘴里跑火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握住鱼竿:“你想淫哪里?”
霍驰朝他侧了侧头:“你真想知道?”
晏鹤同他对视,两人僵持良久,霍驰淡淡开口道歉:“我开玩笑的。”
当事人是不再说什么了,听到这些话的员工彻底炸开了锅。
在一家公司里,老板的八卦是最好聊的,她们头对头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晏鹤撑着鱼竿半晌,一无所获。
不止他一无所获,霍驰也是一无所获。
“这个湖里真的有鱼吗?”
霍驰闭了闭眼:“晏助理,钓鱼最重要的是心静,心静下来才会有鱼上钩。”
晏鹤已经听够了他这套说辞,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钓鱼这项活动,然后回到帐篷里大睡一觉。
时间一长,霍驰也有点怀疑这个湖里是不是真的有鱼了,以他过往钓鱼的经验,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鱼上钩的。
但其他人那里有了收获,湖里肯定是有鱼的。
是他的心不够静。他侧头看向晏鹤,这人已经要昏昏欲睡了。
因为有他在,所以自己的心静不下来,心一慌,鱼就不上钩了。
这人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只要坐在那里,甚至不需要望过来,就足以引得他心慌乱。
晏助理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他的心湖之中,泛起点点涟漪。
而肇事者只觉得是无心为之,甚至自以为这点涟漪不值一提。
可只有心湖自己知道,在平静之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即使晏鹤想闭眼假寐一会儿也觉得像被火烧一样难堪。
他只好睁开眼睛,朝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霍驰动了动鱼竿:“困了就去睡一会吧。”
晏鹤摇了摇头:“我都坐在这里这么久了,现在走了不是白费时间吗?”
霍驰扯了扯唇:“如果还是没有鱼儿上钩,那你不是浪费了更多时间?”
晏鹤掏了掏兜,翻出个蓝牙耳机:“现在去睡觉叫不治而亡,一直钓不起来再睡觉那叫死得其所。”
霍驰哼笑两声:“晏小鹤,在你死得其所之前,把你的耳机分我一只。”
晏鹤拿出左耳递给他,自己戴右耳,这样即使有音乐的加入他们依然可以听见彼此说话的声音。
褚菱和安怡已经要被其他部门的女同事骚扰死了:“他俩是不是谈了?这么亲密?”
“还戴一副耳机听音乐?”
“boss还笑!”
褚菱甩了甩手:“这不是肉眼可见的吗?请你们保密。”
不知道放了几首音乐,霍驰手下的鱼竿微微动了动,晏鹤也看到了,瞪大了眼睛。
霍驰比了个嘘的手势,轻轻收拢鱼竿。
不出意外,是条小鱼。
但也算他们两个今天的第一个战利品了。
晏鹤支好自己的鱼竿,逗了逗小鱼。
这条鱼显然很惊慌,在桶里游来游去。
不过现在被钓上来也没关系,在汇总完每个人钓上来的个数后这些鱼会重新回到湖里。
逗了一会小鱼,晏鹤也有了收获,是他人生中钓上来的第一条小鱼。
青黑色的,晏鹤轻轻戳了戳它,皮肤滑腻腻的。
霍驰把自己钓上来的几条鱼都倒进了晏鹤的桶里:“今天钓到的都归你了。”
晏鹤看了看自己的小红桶:“你说,小鱼之间会说话吗?”
霍驰思索了一下:“会吧。”
“那他们现在肯定在谩骂无礼的人类。”
看了看在桶里游来游去的鱼,霍驰回应道:“也不一定,说不准在夸晏助理呢。”
晏鹤握好鱼竿,毫不买账:“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加班的。”
不出意外,在霍驰的战利叠加下,晏鹤成为了所有人中的钓鱼高手,不光收获了一个烤鸡腿,还获得了一个笔记本,作为纪念品。
不出晏鹤所望,他成功吃上了烧烤。
没有准备折叠桌,几人一组团坐在一起,铺上野餐垫,摆出来自己在家里准备好的食物,一人一个碟子排队夹大厨新做出来的菜。
晏鹤捧着属于自己的这份饭吃的开心,周边几位总监还在互相打趣,但这一切和他好像没关系,他只需要默默把饭扒拉进嘴里。
霍驰递给他一罐汽水:“慢点,谁和你抢了?”
晏鹤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呜咽道:“谢谢。”
他和仓鼠一样,慢慢把嘴里的食物吃光,两腮瘪了下去,看着依旧是一副漂漂亮亮的样子。
霍驰正欣赏着,就见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两腮,嘀咕道:“吃太猛了,脸都撑大了。”
“哈哈。”
野餐垫上坐的所有人都望了过来,霍驰脸上还带着笑,晏鹤有些茫然地望过去,随即才意识到是自己刚刚的话逗笑了人。
眼下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只好装傻,质问自己的老板:“你笑什么?”
霍驰掩了掩唇:“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仓鼠这么爱往自己嘴里贮藏食物,它的嘴巴会不会被撑坏。”
周边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只有晏鹤听懂了,他气愤的瞪人一眼:“我要去帐篷里休息一下,你们慢慢吃,失陪了。”
随即留下面面相觑,不明真相的众人。
安怡怼了怼褚菱的胳膊:“这是怎么了?”
褚菱默默啃了口水果萝卜:“能是怎么了,某些流氓逗得呗。”
周围略带责怪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霍驰身上。
霍驰确实逗了,他草草吃下最后一口饭,放下一次性筷子:“我去看看。”
晏鹤倒是很快就调整好了,难得有一个带薪休假的机会,还能名正言顺地躺在帐篷里摸鱼,即使遭受一点老板的言语攻击也能接受吧。
他正惬意着,忽然听见帐篷被拉开的声音,他寻声望过去,就见霍驰脱鞋钻了进来,递给他一根玉米。
“吃饱了吗?”
虽然吃饱了,但谁能拒绝老板送上门来的一根玉米呢?
更何况这根玉米粒粒饱满,被剥的干干净净,连穗子都没有。
他利落的坐起身接了过来,掰了半根给霍驰,两人就在帐篷里啃完了这根玉米。
一吃完晏鹤就躺好了,饱暖思睡觉,他现在急需补充睡眠时间。
帐篷里的空间还算大,躺下两个成年人也绰绰有余。
见他闭上眼睛,霍驰非要逗他,抽出一张纸在人家脸上捣乱。
晏鹤忍无可忍,只好睁开眼睛消消乐。
霍驰见他难得不瞪自己,以为真把人惹生气了,心里有些泛痒。
“玩什么呢,我也会。”
晏鹤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他越想看越不给他看。
“怎么了,你没有手机?”
霍驰凑近他:“我上次不是过关了吗?”
晏鹤冷哼一声:“那你还不是浪费了我的体力?”
“我给你充点钱,体力不就回来了?”
晏鹤偏不给他手机,两人抢来抢去,手机顿时从手里飞了出去,飞到了角落里。
晏鹤啧了一声:“叫你抢!掉了吧!”
他伸手去捡,想不到霍驰也弓腰去捡。
你踩我我绊你,一个不慎竟然摔在了一起。
晏鹤的鼻子顿时撞在了霍驰的头上,痛的他啊了一声,手机也顾不上了,立刻捂住了自己可怜的鼻子。
霍驰一惊,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揽进了怀里:“没事吧,哪里疼?”
晏鹤最受不了疼,这一下撞得他眼冒金星,当即落下来一滴泪。
霍驰抬着人的脸看时恰好看到那滴晶莹的泪珠自他浓密的睫毛上滚落,缓缓滑进了发丝中。
他呼吸一滞,顿时慌了。
都疼哭了?不会撞断了吧!
他当即伸手要把人抱起来,晏鹤挣扎了两下:“我没事,就是疼一点。”
他把手从鼻子上挪开,能清晰地看到他白皙又高挺的鼻梁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红痕。
霍驰满腹愧疚,轻轻摸了摸他的鼻梁:“这样疼吗?”
晏鹤诚实的摇了摇头:“真的没事,没撞断,等下就好了。”
他鼻子有些堵,听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委屈巴巴的。
霍驰心中酸涩不已,揽着人哄到:“去医院看看吧,现在开车去,一个小时就到了。”
晏鹤抽了抽鼻子,把那股酸涩的快要落实的泪意压了下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真的没事,不用看,等下就好了。”
刚才疼昏了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是以多亲密的姿势窝在人怀里。
霍驰显然没意识到他的不自在,凑近给他轻轻吹了吹:“我去找点冰块敷一下,不然会肿的。”
晏鹤偏了偏头:“都行。”
霍驰把他缓缓放开,给他枕上自己的外套,又把手机捡回来:“在这里等我。”
晏鹤眼睛还有点红,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有点冰块也好,他的脸烫的像发烧了一样。
确实撞得不太严重,冰敷一下很快好多了。
这点意外把晏鹤的瞌睡虫给撞灭了,这下他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躺在帐篷里不出去。
等所有人都吃完饭,霍驰进了帐篷,检查了一下他的鼻子,确定已经没什么事了才松了口气。
“等下要坐船出去转转,你还过去吗?”
晏鹤一喜:“坐船?去的!”
一条船能坐三个人,何特助和他们分在了一条船,晏鹤兴致还算高,毕竟他没坐过船。
这一片属于人工湖,面积很大。
近日来北市天气陆陆续续到了零上,再加上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