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早点和黎遇会和，顾璟从服装店挑了两件外套就往城门口走去。
道路的两侧总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顾璟心想：“如果黎遇在的话，他大概是非常喜欢这些的。
在距离城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时，一道小黑影突然在角落里朝顾璟扑来，扒着顾璟的裤腿轻车熟路地向上爬再往手提袋里一钻，整个身影都卧趴在外套上。
顾璟提起手提袋两眼发愣地和小黑影对上眼，那是一只巴掌大额心有着三簇白毛的小黑猫。见顾璟僵举手提袋看它，便仰着头睁开浑圆金绿色的猫眼冲着顾璟“喵呜”叫了一声。
“……”顾璟刚听到小黑猫的叫声后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银光一闪就突然觉得头重脚轻，一股强烈的疲惫眩晕感扑面而来让他瞬间失去平衡，踉踉跄跄扑向路旁的茶摊上。
“哎呀，有客人了，客人你可是要喝茶？”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顾璟双手撑在小桌椅上深呼了几口气后明显感觉到后背被冷汗浸湿，被夜风吹拂下全身冷飕飕的。听到一旁的询问声转过头去，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正站在一旁热情询问他。
“……”顾璟这才发现自己闯入店老板摆摊的地方，这个位置距离和黎遇约定好的城门口还有六百米左右，而他现在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无力喝的热的东西边等黎遇也好。
“老板，来杯茶饮，要温热一点。”
“好嘞，客人还有其他需求吗？”黑衣少年笑得有些灿烂。
“上快点，很渴。”顾璟吸了吸鼻子感觉越来越冷。
“马上来！”黑衣少年快步走回柜台上摆弄。
“系统，我怎么感觉我什么都没干突然就虚了？夜里的温度有这么冷的吗？”顾璟拉开椅子坐下后感觉只缓和了一点点。
“只剩一两天可活了，濒死挣扎的情况下能不虚吗？”系统K986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
“我有可能、只是有点低血糖而已，不至于到了濒死吧？”顾璟把猫从手提袋里掏出放地上，还好猫并没有弄脏外套，就拿出来抖了抖穿上。
“宿主你听，那猫和店老板说人话呢？”系统示意顾璟抬头去柜台看看。
“怎么可能？”顾璟抬头看向店老板，发现猫真的跑向店老板并跳上他的肩膀。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系统K986发现自己已经沾上顾璟的因果后，就不再乐意哄着顾璟。
“小子小子，吾把人推过来了，快奖励吾罐罐！”
“推过来？祖宗，你是什么手劲你心里没点数吗 ？这是要玩完啊，他都被打晕扔进来没吃没喝两三天了，他的人魂都快要散了你还推他！”
顾璟怀疑自己夜宵是不是真的吃到没熟到毒蘑菇，猫怎么可能会说人话。
他抬头看向柜台便看见他放在地上的小黑猫正在店老板的肩上焦急地踩来踩去，竖直尾巴尖的一撮白毛在店老板头上晃来晃去。
店老板也只是在摆放茶饮的材料，嘴巴都没有张开。
“……”
黑衣少年见顾璟一直看着他，笑着端杯水出来。“客人，茶饮还要等一会。我看你面色苍白，怕你等急了先给你倒杯水先喝。”
“谢谢！”顾璟看了看递到面前的水接过来并没有马上喝，杯底的水有点奇怪，像小时候喝过的符水。
“啊，这是加了点蜜糖未完全溶解，很好喝的。”黑衣少年笑着解释。
“呵。这个是加了安魂符的蜜糖水，喝呗，反正你又不信系统我的话。”系统瞄了一眼糖水就知道是什么水。
“这猫是老板你养的吗？额心猫毛好奇怪长得好像妖精变的。”顾璟当着黑衣少年喝了口蜜糖水，盯着小黑猫问道。
“呃！这猫不是我的，我就是想养着它也不跟我亲，它就是偶尔过来找我骗吃骗喝的，吃完就跑，说是妖精变的那就太夸张了。”黑衣少年摸了摸肩上小黑猫的头讪笑道。
顾璟看着黑衣少年转身摸猫被猫打了好几下的手，沉默不说话了。
“你才妖精，你对象才是妖精。啊不对，你对象才是个死鬼！劳资是神兽，等下一口就吃掉你对象！”
“啊对对对！你是神兽，你老可厉害了就别和普通人计较，我给你开个罐罐？”
“还有你，拿开你不听话乱摸的手。吾要那种金枪鱼味的罐罐！”
顾璟有点发愣，喝完温热的蜜糖水他感觉没那么虚弱无力发冷了，但他开始幻听了。
很快，黑衣少年把茶具水壶干冰一系列东西都拿过来不太熟练地烧水，顾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点燃炭火把茶叶塞进茶荷里醒茶泡茶出汤。
“小子，你不爱喝茶爱奶茶的人哪来的茶叶？”
“我不爱喝茶不代表我拿不到茶叶，我在我师叔那里顺的，那么多罐茶叶我只拿最里面的那罐！”
“你要不要先想一下你师叔为什么把他放在最里面？”
“为什么？不是不爱喝的放最里面吗？”
“傻子，那是因为茶太好了怕自己一下子喝完没了才放最后面。你还是拿这卖茶钱给你自己买药吧！”
“胡说，我师叔那么温和，他才不会揍我。”
“笨成这样真没救了。”
顾璟晃来晃头，这幻听越来越频繁了。
黑衣少年的泡茶技术不太好，但茶具是难得的好茶具，白玉色的茶盏明晃晃盛着浅金黄色的茶汤。
顾璟端起茶盏喝了点后神情一怔，“好茶，微苦后味甘醇久，一杯就让人精神抖擞。老板这茶叶你这卖吗？”
“不巧啊客人，这茶目前还未采摘到新的，但客人你喜欢那剩余的这些就都送客人你了。只是呢，我有一个问题需要客人帮忙解答一下。”黑衣少年把余下不到一两的茶叶放下。
“几何的作业问题？老板你现在还在读高中吧？”顾璟上下打量了一下黑衣少年。
“才不是，是家里人提问的问题。”黑衣少年被问得老脸一红。
“什么几何问题，学校的作业顶多只会让我成绩差。家里布置的作业差才是问题，会要命还没自尊。”
“哈哈哈喵，学渣加弱鸡。
“每个人生来就由弱变强，我最终会成为最厉害的那一个。”
“客人，你说如果庄生晓梦迷蝴蝶时知道这短暂的快乐需要付出超出他全部的代价，他还会迷蝴蝶吗？”黑衣少年眼神气质一变，漆黑的瞳孔盯着顾璟低声问道。
“嗯？”
“世人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超出预期的代价都会及时止损。”顾璟思考了一下才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会问我一时的快乐和长久的快乐的区别，还好他不是师叔。”
“菜，就多练！吾当初可都是只动手不动口，绕来绕去多麻烦，直接灭掉源头不就完了。”
“老板，你是道士吗？”顾璟烦躁地捏住眉心，幻听出来的声音让他有点烦躁，一个没忍住就突兀地问出声。
“不是！”
“客人，一共388元你看可以吗？”黑衣少年一个蹦跶后退了一步，好像刚刚问问题的不是他。
“……，好黑！”顾璟一愣，但看在桌上剩余的茶叶上还是拿起手机准备扫码支付茶水钱。
“啊别扫！啊呵呵，客人啊是这样的，这钱你认就好，我们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你再给我。我家里还有急事要先走，麻烦你喝完把火熄了可以吗？”黑衣少年神色慌张地诉求。
“下次见面再给？”顾璟看着黑衣少年怀疑道。
“嗯嗯，就这样，我叫季柏，下次见。”季柏挥了挥手连摊位都不管就跑开了。
“好奇怪的人。”顾璟喝下最后一杯茶刚好看到黎遇从转角处出来朝城门口走去。
“但赌徒不会，他只会赌快乐会不会从一时的变成长久。”顾璟放下茶盏笑着向黎遇走去。
可惜夜里的风，黑衣少年离开得太早没听到顾璟的最终答案。
“黎遇你好慢啊，都去哪里逛开心得找不到我了？”顾璟在黎遇东张西望找人的时候靠近他，抱着黎遇抱怨道。
“怎么了？你去那边的古庙逛了吗，怎么一身香灰味？肚子还好吗脸色怎么还这么差，外套我买了快穿上，今天夜里是真的冷。”顾璟抱着黎遇一会感觉更冷了，便拿出外套让黎遇穿上。
“嗯，在古庙那被人撒了一身香灰，整个心情都不好了！”黎遇任由顾璟给他套上外套，整个人蔫蔫的。
“璟哥你晚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对你说奇奇怪怪的话吗？”黎遇抬起红得有些不正常的眼睛问道。
“香灰迷了眼睛这么红，疼不疼啊！我买了外套就在这等你，如果说有什么事大概就是花了388元钱和人说了几句话一个人喝了壶茶，坐了三十分钟的板凳你就来了。”顾璟轻轻地吹了吹黎遇的眼角，一副心疼的样子。
“我没事，那个向我撒香灰的才有事，我一手把他推开三米远后他自己跑的时候摔了几跤。”黎遇见顾璟一脸心疼他的模样心情瞬间变好。
“璟哥，我们回酒店吧，遇上他们我一整晚的心情都不好了。”
“不去医院看热闹了？”顾璟好笑地问道，说来也挺奇怪的，好像一看到黎遇，那些幻听就再也听不见了。
“不去不去，我一身香灰味，人家还以为我来医院烧香灰的。”黎遇拒绝自己成为笑话，拉着顾璟从另一条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