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晚风袭来,向盏不知是过于震惊还是什么,双眼不由眨了两下,也分不清是干涩还是苦涩,总之眼底鼻腔都有些憋闷。
“知道了...”
末了,也不等裴玉然应答,转身沿着小路往外走。
背影如来时那般挺拔,却平添显出几分落寞,愈行愈远,直至消失在建筑转角。
直到向盏消失在视线里,裴玉然这才想起身后的久久不语的江祝。
【靠靠靠靠,早知道就支开江祝了,这特么怎么圆?!】
【啊!早知道不装了。】
裴玉然内心无奈捂脸,没办法平时裴少总是不会放过生活中任何一个装到的机会。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裴玉然迅速调整好状态,转身,莞尔笑着,一出声便有些堵滞,连忙咳了声清清嗓子,接着声音做作,如沐春风般流出:“我刚刚是不是有些点咄咄逼人了?”不待江祝回复,立刻接着解释道:“我平常不这样的,我就是吓唬他的,他这么对你,实在太过分了。”
江祝不语,依旧垂眸凝视着他。
“...”,裴玉然还是小心揣测江祝的内心。
【哥们儿能不能失个忆?就当我没说过。】
【算了,不信拉倒,说都说了,就不能装听不见吗?】
二人之间的沉默过于尴尬,裴玉然有些不自在,手上小动作不停,一会搓搓拇指,过会又攥攥拳,指甲扣手心抠的生疼。
“那什么,他对你可太过分了,我也是太生气才...”
话到一半,江祝哼一声笑了,深邃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明朗,像沾了春水的桃花,灼灼生辉,缓缓道:“我知道,你是装的。”
如明月入怀般,裴玉然显然是被这般明朗的笑容晃了眼,慌了神,也没听见他说什么,待反应过来后,意识到他能懂自己的意思,便急忙应道:“对对对,我装——装的?”
话说出口,“装”字到了嘴边打了个弯,裴玉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心里直突突,有些心虚。
末了,空气又陷入僵局。
也就片刻,空气瞬间流动起来,局势突然变得紧张。
二人距离陡然拉近。
!裴玉然呼吸一窒,凤眼瞪得溜圆往上瞄。
灯光倾斜地洒在江祝后背,地面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将略矮的裴玉然笼罩得彻底。
没刮晚风,裴玉然却闻到江祝身上飘着若隐若现的香味,说不清是什么,是香水?不像。是洗衣液么?也不太像。
周围无人,二人靠得很近,裴玉然耳膜跳动不停,脸也发烫。
“走。”声音低沉犹如大提琴般。
“噢,哦”裴玉然思绪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做出反应,十分听话的转身往外走。
裴玉然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想要跟江祝讲话的冲动,于是放慢脚步,与江祝并排而行。
“不会意思啊,之前误会你了。”
“没事。”
空气又静了一瞬。
“我会帮你证明的。”
江祝垂眸斜瞥着他,饶有兴趣,装糊涂道:“什么证明?”
“证明你是被人诬陷的啊?”裴玉然眉头一皱,看他。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被诬陷的?”江祝眼底闪过一丝柔和:“就凭他的一面之词?”
裴玉然彻底搞不懂江祝为什么要说这话了,是个人都会想办法把自己洗干净吧,怎么还上杆子给自己泼脏水呢?
“啊?”
裴玉然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相信江祝一定是被诬陷的,就算向盏没有站出来,他也对此事存疑,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罢了。
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对江祝的....
“我...”,裴玉然半天说不出一个好歹。
江祝并不是真的想为难他,只是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如水珠入湖,嘀嗒一声,带起阵阵涟漪,又像清风拂过湖面,带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