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在柜台上走来走去。
“蓝火奂!蓝火奂!”
“狗!狗!”
白衣人挠挠头:“哎呀,真拿你没办法。”朝着风离行了个半礼,“在下蓝焕,我家主上在顶层候着,您从那沿着走即可。”
风离顺着他的手看去,是一段靠墙而修的楼梯,笑了笑:“有劳。”
往上走的期间,每层中除了楼梯口有盏灯外,再无别处点灯,借着微微烛光可以看见不少货架,其上密密麻麻摆了不少东西。
行至五楼,一切变得明亮而宽敞,风离皱着眉擦着额前的汗,看得出他并不喜欢这突如其来的光线。
“噗,你怎么是这样?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风离盯着地上那坨红色物体,撇了撇嘴:“花慕卿,你最好适可而止。”
奈何他现在是个小娃娃,长得矮声音还糯。
花慕卿停下来捂着肚子看了他一眼,转头笑得更欢了。好一会,他从地上爬起来,眼底笑意未尽:“风小友,你果真还是需要一副面具,你这看起来温文尔雅,骨子里却跟我是一道人啊,哈哈哈哈。”
风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笑屁笑,谁跟你一道。”
“哈哈哈哈哈,”抬手引了个阵出来,“咯,站里头候着,话说,这才一年多,你咋就混上国师了,啧,这隐国的国师可不好当呐。”
“我怎么知道上辈子眼一闭再一睁,自己就只有七岁了。”
“那不是我第一次用嘛,能调个一二十年很好了嘛,您要是不满意,要不再拿刀剜剜心口?”
“滚,三百多岁的老狐狸。”
“哎,怎么说话的,我好歹也是位狐族上仙,每次都这样,人家的心都要碎了。”花慕卿比着兰花指,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风离转头不再看他:“我的面具呢?”
回过头又看见他把自己的大宝贝掏了出来,来来回回地敲在手心。
所谓大宝贝,其实就是一把扇子,黑色的扇面上用金砂题了四个字,正面为“慎言”,反面为“逐性”。叫它大宝贝是因为差不多两百年前吧,有个不长眼的趁花大喝醉时把它给顺了,事后我们花大谷主提着宝剑杀到青丘,愣是大闹了一番才讨回来的,细节概不描述,走时还挖了那人的右眼,威风凛凛:“桃花峪的东西都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宝,你敢顺,我敢追。”
大宝贝一名由此而来。
“咯,背后一堆,自己挑,全拿了我都没意见。”
风离淡淡地扫了一眼。
“可以换一批吗?”
“嗯?没眼见的还挺挑。”
没眼见的正在下楼。
少顷。
“花谷主,我觉得这个挺好的,正好合我眼缘。”说着,他将手里的面具给花慕卿看。
那是一个以白色为主调的狐狸面具,其上没有繁复的花纹,唯一鲜艳的地方就是底侧两边吊着的红珠蓝穗了,戴在脸上刚好遮住半边脸。
花慕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也变冷了些。
“不错,是挺好的。”
兴许是观赏得入迷了,风离并未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
“如此,便谢过花谷主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哟,这不跪下来磕个头说得过去?”
抬眼一看,没眼见的人已经走了。
头顶突然传来几声瓦砾声,回头看,一素袍青年一手抓着瓦檐吊在空中,另一只提着一坛酒怼在他脸上,同时还咧着嘴对着他笑。
青年:“嘿嘿。”
花某:“……”
今日就不该站在窗边。
“主上,我瞧着风小公子已经回去了,我们是不是也……”
这一幕被刚上楼的蓝焕瞧见了,当即拔剑冲去:“来者何人!”
由于那人的脸被自家主子的小脑袋瓜挡住了,他只能看见那人耳朵上的耳坠和绑着马尾的发带,心中一惊,又当即跪下:“鄙人蓝焕,拜见云安仙人!”
青年:“嘿嘿嘿嘿。”
蓝焕:“……”
要命了,真是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