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还是不甘心,凑上去问:“你想不想知道我这双眼睛特殊在哪?”
云离盯着他的脸,愣了会,接道:“你说,我听着。”
楚尧:我保证这货刚刚想说的一定不是这句。
他挺直身板,清嗓。
“我这双眼睛啊,左金右紫,可别信坊间传闻的‘金瞳识人鬼神妖,紫瞳辨善恶真假’这说法,单纯诓人的,我只能看人周遭的气。透明的是人,金的是仙或修士,红的就是妖或者是魔了。”
云离撑着下巴,淡淡开口:“那鬼呢,或者那些颜色混杂的,是什么?”
“鬼?”楚尧点着下巴,“没见过,暂时不知道,混杂的话,多半是这人的气运,红有灾,金有喜;若是修士,可能是阴阳混修。”
“哦,原来是这样啊。”云离捧着脸,“楚少庄主好生厉害!”
楚尧看着某人灿烂的笑脸,不由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又冲回来,叫叫嚷嚷的:“天呐,你猜我出去遛弯看见了啥?妖,有人在京中养妖!它的主人还只是个小娃娃,你知道吗,天呐。”
云离见他突然安静,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却看见后者呆滞的表情,便一记手刀劈在他脑壳上。
“接着说。”
“他的气很杂,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这么杂的。”
“杂,能有多杂?”
“无法形容,看不透,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或善或恶,前路都必定充满艰辛,也许是众叛亲离,但没办法,这就是命数。”
云离看着他紧锁的双眉,心情不由得变得繁重起来。
“管他什么命数,咱命里不犯他就行了,八辈子打不着关系。”
说着还将楚尧赶出去,后者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我看见他往皇宫去了,这小孩应该就是国师,特殊的人应该特殊对待,我不能在这边待太久,你想办法混到他身边。”吹了声口哨,一只隼落在他肩头,“觉得不对的地方,写下来让魑带给我,一些劲爆的宫廷秘闻也可以的哦。”
云离侧目盯了他几息,接过了那只隼,故作嫌弃道:“鸟帮你办事也就算了,本大爷也要,你真是个好鸟。”
“嘿嘿,过奖过奖,茶的事我会同三殿说的,你想想法子混到国师那去,我不日便回南疆,有缘再会。”
“行了,快滚。”说完他麻溜地和上了房门。
……
另一边,风离在睡意朦胧间,听见了柴火的霹雳声,以为是地炉的火没灭干净,裹着棉被打着赤脚去熄火。却看见炉火旁坐了一个人,当即以为是央曦,便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说:“你自个儿房间没柴火啊,硬跑我这来,扰人清梦。”
李佑宁看着面前揉着眼睛的小孩,眼中覆上一层轻蔑,语气却还是如常:“才初次见面,国师就急着送客?”
风离一听声音不似以往的冰冷,发觉自己竟然在睡觉时如此松懈,竟让旁人近了身。定睛一看,面前的人只穿了两件单衣,暗红色的狐裘被随意地摆放在炉前,此情此景,他不由得收紧了裹在身上的棉被。
又想起小猫妖说的三公主回京,虽不知她为何能破了槐木阵,但还是微微欠身。
“离近日来身体欠佳,竟不知三殿来访,望海量。”
“这没什么,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像你这般资质,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跑来皇室玩,受了什么刺激给脑袋冲傻了?”
“相逢即是缘,我来此地,自有道理。”
李佑宁听这话,觉得他跟十一年前的老头一样古板,索然无味。
“呵,算了,你告诉我院前的迷阵怎么摆的,我方才深入了解了一番,在里面溜了几圈,觉得它用来困敌相当不错,有没有兴趣为国家拓疆做贡献?”
“……”
旁人一入就晕的迷阵,她竟然溜着弯当花园逛,还逛了好几圈,而且大冬天的只穿单衣。
妖孽,比小猫妖还妖孽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