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刚回到住处,就看见自己房门大敞,貌似还有个人在里面,走近了,屋内更是一片狼藉,而芸枫正在里面,瞧着这翻箱倒柜的架势,他莫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了?
风离也不想打扰他,倚着门框,在那看着,当芸枫掀起被褥的一角时,他开口道:“前辈,您若是丢了什么东西,我可以叫人补偿给您,不必如此惊慌。”
芸枫扫了眼乱糟糟的屋子,不太好意思,赔笑道:“嘿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只鸟,小友你瞧见没?”
风离脑中闪过那只死物,皱着眉:“鸟,前辈您来的时候有带鸟吗?”
“哎呦,就是,就是一只,哎,怎么说呢,鹰?反正挺重要的,你就说瞧没瞧见嘛。”
要是不见了我怎么向楚尧交差啊。
风离一听是只鹰,开始在脑中猜想。
鹰?那死物身上有多处明显的齿印,类似于猫,等等,猫?或许,他可以借助外力,除掉她。
“晚生,确实遇见过一只,但是......”
“但是什么?”
“很可惜,它已经死掉了,貌似是死于猫口。”
“死了啊,哈?死了?!”亲爱的帝君啊,请您不要因为我的不守信而惩罚我。
风离见他的表情先是震惊,再转为悲伤,最后变成生无可恋,要多有趣有多有趣,想偷着乐呵,但也只能作罢。
“前辈,晚生知道是哪只猫。前辈若是想,可以把她抓来问罪。”
芸枫一听,马上有精神了。
“如此甚好。”
“不过晚生还有些事宜要处理,不如前辈自己去吧。昨日我将她放生了,现下,她应当在城郊徘徊。”
芸枫见他这难为情的样子,却是把他心底的小算盘洞悉的一干二净。
“放生?你指的,不会是,那只‘小平川’吧?”
“嗯?虽然说法有些许特殊,不过是呢。”
“那什么,我突然觉得,那只鸟丢了也没事,我帮你收拾屋子,你去忙吧,哈哈拜拜。”
就这样,风离被他推了出来,为了不让风离掺和进收拾屋子,还“贴心”的将门合上了。
好吧,看来他好像比以前聪明了,忽悠不到了,这种事还是得靠自己。
……
城郊,央曦独自坐在河边,对着被封冻的河水,回想着方才乍现的一幕。
这应该是他,干得最正经的一件事了吧。
她摇头轻笑:“来都来了,还躲着干嘛啊。”
风离从她身后不远处走出,提着一壶酒。
“哟,还带了酒,来为我...送行.....吗......”
她咳出一滩血,身前的柔白已被染得通红,一把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剑,贯穿了她整颗心脏。
风离站在一旁,左手举壶,仰头饮酒,饮罢,瞥了眼倒在血色间的央曦。
“是啊,为你送行呢。”他挥手消去的那把剑,“过家家的游戏结束了,玩得开心吗?”
央曦现在说不出话,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掉。
风离也没指望她能回答他,继续说道:“你早该死了的,若不是我救了你,呵呵,你早就死在那群人虚假的善意里了。”
“你以为是他们良心发现,才送了你吃食?”
“你知道那些东西里面,掺了什么吗?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虚弱的那么快,因为大限将至吗?真可笑,竟然还把自己对他人的情感,安插在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上,最后,竟然还想报复社会?”
“不得不说,你还真是蠢的可以,活该你守护不了重要的人,活该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俯下身,她已没了气息,“不,你不可笑,起码有人记住了你,不是因为那些复杂的关系,而是因为,喜欢。”
“你不但不可笑,反而有些,令人羡慕。”
风离饮尽那壶酒,坐在雪地里,抱住头,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不一会,芸枫从国师府出来,来到风离的身边,见他这样也不好碰他,而且他来就是想带走那只猫妖的尸体的。
于是,他蹲在风离和猫妖中间,问道:“小友啊,这妖怪的尸体,我就带走了。”
见风离没啥反应,他直接扛起尸体,往南疆去了。
起初他还纳闷,为什么这妖怪死了以后都没有化形,只漏了耳朵和尾巴,仔细想了想,原来这是只半妖啊,只不过...有这种半妖吗?这么奇怪。
他也不想管,有个物什交差就行。
寒风中属于他的味道散去,风离站起来舒展身体。
“哈啊~这件事也处理好了,那么接下来只要写封辞书就好了。”双手叉腰一笑,“完美!”
……
他回到屋内,兴致冲冲地准备拟书,丝毫没瞧见床上多了什么,直到屋内的另一人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
“啊,三殿,贵安啊。”
“我瞧你容光焕发,遇着喜事了?”
李佑宁依旧是那身衣服,入了室内,就不再穿着狐裘,要么扔在地上,要么就挂在手臂上,反正穿是不可能的。
“三殿真是说笑了,能让三殿如此频繁的寻鄙人,便是鄙人最大的喜事了。”
“嘁,我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有求必应。”
“那可未必,你看完你床上的东西再回答我吧。”
风离望去,那是一沓宗案,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谁的。
他走过去,翻了开来,粗略一看,讲的是五皇子李晏河的平生,以及最后,风离不自觉念了出来。
“烈火焚身,亡于梦中。”
这被烧死了,这就是真相吗......
“李晏河,取的应当是海晏河清之意,圣上当真是看好这位皇子啊。”
“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生下的,不重视都难啊。”李佑宁拨弄了两下火堆,“此番前来,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召出五弟的亡魂。”
“这个简单,不过前提是,他没有魂飞魄散什么的。”
“那么,拜托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风离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难事,便应下了。
双腿盘起坐在床上,心里默念着李晏河的生辰八字。
一遍,无果。
二番,无果。
三番,无果。
……
九番,无果。
李佑宁见他停下来了,不紧不慢道:“如何?”
风离摇摇头,面色凝重:“我想,他可能没死,召魂问灵的话,一般情况下五六次就好了,若是多次尝试无果,那就说明此人犯下了滔天的祸行,不过我觉得,你亲爱的弟弟没死。”
“罢了,不必再说,就算没死,他也已经不想和皇室有关联了吧。”
“宫中手段繁杂,只怕应了三殿所想。”
“罢了罢了。”李佑宁站起来,“东西我就带走了,还有,你走可以,但你要是外传什么。”
李佑宁话没说完,但风离是清楚的,他也很震惊她竟然知道自己要走,可惜了不是个男儿郎,不然这皇位一定是她的吧。
冬至当日,城内各处热闹非凡,唯独这国师府,短暂的喧闹后,又复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