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声音很好听,浑厚磁性,胸腔共鸣,无论语气怎样,说的是什么,都有种特别特别抓人的魅力。这种效果在刚开始认识将军的时候非常强烈,但随着日常相处的增多,平时听见将军说话通常不会再有那么强烈的震撼了。
但此刻将军这句无比平常的对话忽然又鲜明的扰动了方澜的神经。嗯,还有将军英俊的面容也是。仿佛感官忽然间打开,对一切美好的感知都更清晰,更具体,更……情绪兴奋……
方澜一边着迷的注视着将军的脸,一边心里还在极力去抓刚才自己的某一个残存的念头,……是什么?嗯,将军很帅……不对……声音太性感了啊……不是,……香……唔真的是催~请功效的么……啊,我刚才说了啥?将军你声音让人腿软?
将军疑惑的看过来,摆了摆手,两个下人迅速退出房间了。方澜咕咕咕咕笑了:“对不起将军,我不是,我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但是您的声音是真的太性感了。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么?”……方澜的眼睛看过去,注意到将军的机械腿已经取下了,不由自主殷勤的靠近:“将军,我来,请让我帮你上窗……”
此刻的方澜颇有一些蛮力,一手腋下一手臀下就把将军抄了起来,大步往床前走。但他心里还有一丝清明记得将军的腿伤,有注意手的位置不能太靠近腿。
将军手掐着他的肩膀,大黑翅膀扑棱扑棱在方澜的脑袋上呼噜了好几下,方澜此刻清晰的闻到了一股香味,就是那种干净的,热乎乎的,天然肉人本自己散发的香味,瞬间忘记了刚才仅存的那丝帮助将军的清晰的意识,脑海里轰轰轰的升腾起了一些别的什么……
将军似乎是在问他:“信息素的味道?你怎么会有王的信息素?在哪里?”
方澜把将军扔到窗上,自己也跟着爬上去,他知道自己身体出了状况,但是又不太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某些火热滚烫,某些酸软抽搐,都全无可解;唯独一头拱到将军的颈项里仿佛有了方向,双手也环抱过去,只是环不了,因为将军的大翅膀抖搂抖搂他的手就没地方了,而将军也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薅远:“信息素放哪儿了?”说着伸手撕开了他睡衣的领口看了看又去翻衣兜。
“……什么?信息素?嗯……这个么?”将军翻过了一只睡衣兜,此刻别着手正要翻另一只,方澜已经自己从裤兜里摸到,递到了将军眼前。
被将军一巴掌就扇了出去。
方澜半转脸看了看飞出去的银蓝色的小袋子,鼻子里嗅到那股子让人精神大振的冷冷清香带走了一阵风……嘴里咕哝道:“佩拉蒙给我的……”他转脸来看着将军的脸,那双迷人的冷淡又清澈的冰蓝色眼睛,那带着唇珠的薄唇,一心只想亲上去。
—— —— —— —— ——
鼻端一直萦绕着清甜馥郁的香气,身体软洋洋的,方澜在被褥间翻腾了一下,觉察身体有些疲惫,又有点像是放松过了头,沉溺在这种烂软的感觉里一动不想动。眼睫忽扇,手脚伸展,在身体没有接触到的被褥间是令人舒适的凉滑。睁开眼睛,窗明几净,天光大亮。
是将军的卧室。窗帘是都拉开的,玻璃窗稍微开了一掌宽。卧室门开着,整个套房安静的自己随便转转脑袋,被褥间摩擦的声响都特别清晰。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再度转脸仰面看向屋顶,屋顶的灯具一片细细碎碎闪烁星光的仿佛攒聚的无数的钻石,此刻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细碎的五彩的光华。那无数的光华仿佛是漫天的星光瞬间扑面入脑,在脑海中炸出了烟花。——就像昨夜的某个时间。
方澜难耐的闭了闭眼。
脑中的记忆仿佛那散碎的星光一样,一片一片的并不完整,但却璀璨,闪亮,锋利……
他记得自己百折不挠的想要和将军接触。
他记得自己好不要脸的哀求,撒娇,哼哼唧唧。
他记得自己连滚带爬的滚下床想要靠近将军,而将军……似乎是坐在地上靠翅膀和手挪过去……在那边捡起了那个银蓝色的小袋子,似乎是拿了个什么东西按了一下,然后装进了什么东西里扔在桌上。
该死!
那什么信息素!
他还是记得。他记得自己被扇了几翅膀,却没有受伤。他记得自己纠缠着将军从地上又纠缠回窗上。他记得将军没好气的五指糊脸推开他,握着他的手握着他自己喝他自己弄。他记得自己没用的哭腔说没用不行的还是难受。他记得将军灵活的手指和炽热的手掌,也记得那满脑子的烟花满眼睛的星光……
某个记忆点似乎是格外清晰起来。将军一脸的嫌弃在被褥上蹭了蹭手,有什么咕噜噜从他修长优美的指节间滚落出来……将军一脸嫌弃的喊自己弄啊,啧麻烦竟然是第一次……
方澜猛地坐起身来,掀开了被褥寻找……确实有,散落在床单上的,有那么十几二十颗绿豆大小的珍珠般的东西。还是彩色珍珠,有的粉红,有的浅紫,还有些就是白色。床单上还有着一些可疑的痕迹。甚至就在他刚才埋头睡着的枕头上那可疑的痕迹最大片……怪不得总觉得有什么馥郁的甜甜的香气……
方澜伸手将那些……那些类似小珍珠的东西都捡起来,光泽仿佛珍珠,手感却弹软。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雌性的卵……怪不得将军要嫌弃……
他匆匆忙忙的将这些小东西都找到,扔进垃圾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又从垃圾桶捡出来,跑到卫生间扔进马桶冲走。又回头来收拾床单被褥,通通拆下来塞进洗衣机。窗子全打开,清新的风透进来。
桌上有一只玻璃杯,杯口似乎被什么力量捏合在了一起——就像是融化的糖块一样完全黏在一起封闭住了,下半部分却还是原来的水杯模样。里面装着一个银蓝色的小袋子,袋子口敞着,露出里面的小瓶。小瓶的瓶口也被一小片什么银色的金属盖住了——像是临时捏个简陋的金属盖。
方澜举着玻璃杯观察着,忽然觉察到了什么,视线转而看向了自己手指上带着的戒指。嗯,是的就是那对戒指,结婚的时候两个人互相给对方套上的,现在一个自己还带着,另一个却已经变成了小小的一饼简易的瓶盖……
方澜扑腾一声跪在了桌前,用脑门轻轻去磕桌子。
丢丢丢丢脸死了!啊 啊 啊 啊~~~~ 想死 。
佩拉蒙搞什么!!!!! 怎么会塞给自己这种东西!!!!
等方澜洗好了澡,将洗好烘干的传单被罩什么的从洗衣机取出来后重新整理好床铺,鬼鬼祟祟的想要偷偷溜出去的时候,一出卧室,才发现将军就坐在外间的桌前,拿着光屏看着什么东西。他尴尬的停住了脚步,立正站好:“……将……将军……”
将军脸上殊无表情,好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他顺手收好自己的光屏塞进通讯器,说的话也平静的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早上我帮你请了假,所以你可以午休过后再去学校。”
“嗯。好的。”
“你出去吧。”
“好,好的。”
转身走了几步方澜才发现将军的机械腿还放在往常的地方,连忙又回身:“将军,我,我帮你穿戴好机械腿?”
将军动了动轮椅往后靠了靠:“不用。我叫特纳他们马上上来。”
“噢,好,好的。那,那我走了……”
出了套房门,把门带好,方澜就轻手轻脚的往自己房间那狂奔。他还提防着佩拉蒙窜到门口拦住他,虽然他此刻很想和人干一架,可一方面又心虚的不得了,暂时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任何人。
幸运的是,佩拉蒙这家伙根本没有出现,他着急慌忙的打开自己的房间门窜进去,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二十三年加一年的第一次!虽然好像只是被手动。但是,是自己一直一直没脸没皮的蹭过去蹭过去蹭过去,求着将军腻着将军,哀哀求告嘤嘤嗯嗯唧唧。
嗯,他也有试图冒犯将军的时候,大多被糊脸劝退。将军最大的容忍便是被攀着肩膀抱着手臂拉手过去……
啊 啊 啊 啊!
还是想死。
那该死的信息素!
将军昨晚说过什么来着?王的信息素。
哦哦哦哦,这便是王的信息素。
生理课,仿佛学过。雄性的信息素,对雌性有着无与伦比的刺激作用。
所以佩拉蒙这个死变态为什么会塞给自己这个东西?
进房前他说什么来着?要自己好好侍候将军?可是,该死。他并不知道怎么侍候。想到自己后面的某些异样,他的脸腾的红了起来。
又想到了雌性鸟人的卵……生理课貌似也学过?大部分高能亚能雌性每天都会产生卵。但是……想到那些彩色小珍珠,昨夜是方澜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这个东西——出来的时候,可比以前自己还是地球人的时候手动后要炸裂的多。
真的是……我这一年究竟什么乱糟糟过来的。自己身体最根本的东西都还稀里糊涂……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十点过,还完全有空。方澜把房门都锁好,躺进了虚拟仓,决定将什么生理课,以及什么父亲曾经塞给自己的资料片什么的都赶紧真的学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