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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太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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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沉心道不好,吩咐兔崽子们原地罚站,转身随声音而去。

杂货间并未开灯,这里晚上本不该有人。

地面到处都是打斗痕迹,不仅遍地血迹,还丢了一堆杂物,应该是刚才那群兔崽子的手笔。

朔沉摸着黑走进去,找到隐藏于最里侧的小房间,运营姐姐愣在房门口双手捂唇,脸色惨白。

他拍了拍运营的肩膀,示意让他进去。

房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便能踏入门扉。

皎洁月光透窗洒落,月白色的窗帘随风飘摇。

他看见迟霁坐在窗台旁,双手抱膝盖蜷缩起身体,背脊紧紧贴着墙壁,好似一只受伤的小猫。

只是这只小猫不再渴求庇佑,而是挥舞起拳头比暴制暴。

迟霁身上的T恤很旧但很干净,看起来洗过无数遍,见他来了,眼皮也懒得抬。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果然,迟霁一如既往没给他好脸色。

他并未回应,上前掀起迟霁的衣袖,单膝跪地,检查起伤口。

迟霁猛然收回手,突然就笑了,绚烂且残忍,月光下泛着接近透明的白。

“够了!我是受伤了不是死了!”

“乖,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缄默。

就这样僵持数秒,直至朔沉率先开口。

“别误会,作为前辈,后辈受伤我会很苦恼。”

“反正死不了,要不是那几个兔崽子成群结队来,老子早把他们打趴下了!不敢单挑的废物!”迟霁咬牙切齿,话语间竟咳出一口鲜血,血沫喷撒至地面。

“跟我去医院!”

朔沉瞳孔一震,伸出手想握住迟霁瘦削的手腕,却被重重甩开。

“朔沉…我可不敢在还完债前咽气,毕竟我是能在阴沟里摸爬滚打的渣滓啊。比起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如今的处境吧,凛冬杯快开始了不是吗?”

“……”朔沉深深望了迟霁一眼,仿佛那一眼能将眼前人看穿。

阴沟里的渣滓吗?

他讨厌这种比喻,没有人本该是渣滓。

他觉得迟霁擅长伪装,跟刺猬一样,永远朝外人露出锋利的尖刺,为了保护柔软的腹部。

他想扒开这层碍人的伪装。

死寂的杂货间传出响动声,窸窸窣窣,桌上的纸箱正缓缓往地面挪动,迟霁单手撑地而起,在朔沉的注视中将纸箱扶稳。

毛绒绒的圆脑袋从纸箱钻出来,黑漆漆的圆眼睛眨巴不停,那是一只黑白花纹的小奶猫,像烤焦的栗子。

小奶猫脏兮兮的,好像受伤了,迟霁揉了揉猫头:“没事了,那些坏人都被我赶跑了,我会保护你的。”

迟霁动作极轻,右臂的伤口颇为显眼,源源不断渗出血来,但他毫不在意。

察觉朔沉渐渐走近,他才如触电般收回手,变回应敌状态。

这种接近柔软的脆弱状态,他最讨厌暴露于人。

朔沉毫不避讳,俯身与他对视:“就为保护它跟那群人打架?”

“什么叫就为,我干什么都与你无关好吧?”

“先把它给我,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迟霁目露戒备,用身躯遮挡纸箱。

见气氛不对,朔沉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其实我也挺喜欢小动物的。”

“刚刚那群虐待动物的禽兽也这么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朔沉掏出手机,翻到相册:“看,这是动物保护协会寄给我的捐款证书,还有我参加公益活动的照片,我跟那群人真不一样。”

迟霁将信将疑,凑近屏幕,证书上有足足六位数的捐款,他仔细数了好几遍。

“而且我还有欣欣猫咖的年卡,去年就去了一百八十次呢。”

“…bt。”迟霁几乎是挤出这个词。

“哈哈!就当你是在夸我,如果你喜欢这只猫,我们可以一起养。”朔沉笑得真诚,趁机瞥了眼迟霁的伤口。

他有些气愤,因为迟霁受伤了,况且是伤到手,手可是电竞选手最宝贵的资源,那群兔崽子想毁了迟霁吗?

“…”迟霁不自在地错开视线,压低声音:“你们俱乐部不是不能养猫吗?”

“经理又不在,我们可以先斩后奏。”

迟霁垂下头,细碎刘海遮掩他的双目,他权衡利弊许久,心一横道:“我去打全国大赛那些天得麻烦你…选秀大会也,不过我会给你抚养费的,但你必须好好对它,不许欺负它。”

“我不是那种人,相信我好吗?”

“…算了,暂且相信你一次。”

“好,我们先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好吗?”

“嗯。”迟霁点点头,牢牢抱起纸箱。

朔沉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去停车场等我,注意安全。”

送走迟霁的那刹那,朔沉立刻换了气场。

他面色铁青地走出杂货间,双手叉腰,盯着仍在门口罚站的几名兔崽子,语气淡淡:“聚众斗殴,虐待动物,我会亲自上报管理层。”

“朔哥!”

“那Core呢?他也违反规定了呀!”

朔沉冷笑:“正当防卫,保护弱小,我会向管理层争取工伤补助。”

“朔哥,这不公平!”

“公平?”朔沉眼珠一转,嗤笑出声,“到底公不公平,管理层自然会宣布答案。至于你们妒心太重,恐怕我们当不成同事了。”

朔沉抵达停车场那刻,一眼就认出来迟霁。

迟霁着实太出挑,倚在墙角也能瞬间抓取他的视线,瘦削的身姿直挺挺立在那,好似宁折不屈的竹子。

他快步走上前,考虑到迟霁的手伤,想要接过装有小奶猫的纸箱子。

却见迟霁一闪身形,话语藏着戒备:“还是我来吧。”

“手疼不疼?”他问。

迟霁摇摇头。

“先用我的外套按住伤口吧,干净的。”他说。

迟霁仍然摇头,低着头,眼底晦暗不明。·

他没再多说什么,将迟霁引到副驾驶,主动打开车门。

气氛僵持着,颇为怪异。

朔沉轻叹一声,亲手剥开一根棒棒糖,芒果味的,递到副驾驶:“吃点甜的心情会好,运营姐姐说你喜欢这个口味。”

芒果?

迟霁舔了口,好浓郁的芒果味,跟市面上绝大多数便宜货不一样。

“谢谢。”他小心接过棒棒糖,含进嘴里,心情愉快地哼起歌。

真是个小孩,朔沉心想。

他一脚踩下油门:“我先带你去医院包扎伤口,大主播。”

“先去宠物医院吧,那小东西太脆弱,万一…”迟霁侧过身,往后排望去,掩不住眼底的哀伤。

纸箱子被稳稳当当放在中央,他特意检查过安全性。

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

他突然特别羡慕那只小东西,若是当年他流浪的时候,像狗一样巴巴渴望被人怜悯,饿得把垃圾当食物的时候。

有人能像他这般,冲出来保护他该多好。

哪怕是虚伪的善意,也是他所向往的庸俗的幸福。

“可你的手——”朔沉轻声问。

迟霁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淡淡:“这种程度的伤口不用担心,等到宠物医院我能顺手包扎,一块纱布一瓶碘伏就行。”

“说得好像你是名熟练工。”朔沉调侃道。

“我没说谎,比这更严重的伤口我都包扎过无数次,你不信吗?”

“...”朔沉沙哑低笑,伸手打开音响,“想听点什么吗?”

“安静点的轻音乐吧。”

朔沉颔首,放了首Ashram的《怪物》,当前尖锐的小提琴声奏响,拼命地拉呀拉呀,他微微向后仰倒,整具身体都轻盈了。

“这是我留学那几年最爱听的歌,每当前奏响起,我整个人就像呆在一座只属于我的花园…忧郁,却甘甜。”

迟霁歪过头:“其中有什么故事吗?”

“很俗套的故事,比如出国那几年我举目无亲,听了这首歌,就不会感到孤独了。”

“前辈竟然能感到孤独吗?这算什么?我以为你出了国会优先庆幸摆脱束缚,然后交一大堆朋友狂热地聚会!”

迟霁被莫名戳中笑点,倚在座椅上笑声发颤,不幸惊动了纸箱内的小东西,小奶猫探出脑袋来朝他喵喵叫。

“怎么了,我就不能孤独吗?”朔沉颇感意外,握紧方向盘。

之前谈及这些话题,旁听者总能宽慰他几句,顺道说出真心疼哥哥之类的言辞,迟霁怎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迟霁见他面色不佳,软了声线哄骗道:“可以,当然可以!哥哥实在太孤独了,哥哥留学那几年的惨状简直要虐哭我。”

“…”朔沉选择闭嘴,某人的表演感染力太强,他都快被逗笑了。

心里拧起来的那股难受劲被解开,他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只要跟迟霁呆在一起,倒是一点也不孤独。

“孤独哥,那你为什么要回国?”趁着等红绿灯,迟霁叼着棒棒糖,昂起头问他。

“想打职业,为国争光。”

“你家人不反对吗?”迟霁又问。在他的印象里,打职业的普遍学历不高,家庭条件好的孩子极少走向电竞这条路。

朔沉咧开嘴露出无忧无虑的微笑:“当然反对喽。老头当时都以为我疯了,立马断掉生活费让我滚回去,但他哪里拦得住我?想做就去做可是我的人生信条。

我运气好,刚打第一年就拿到世界冠军,你知道吗,老头这老古董还偷偷用电脑看我打总决赛呢。他看我能为国争光,终于认可了我的职业。那时的我多年轻啊,蠢到真以为前路尽是坦途…”

“…”迟霁有一瞬愣神,侧脸映在车窗玻璃上,语气夹杂酸涩,“至少你有选择的权利,也实现过愿望。你已经超过绝大多数人,包括我,够厉害了。”

对于钦佩的,迟霁从不吝啬夸赞。

车辆在笔直的公路飞速行驶,三十分钟后到达宠物医院。

逍城是直辖市,无论多晚都有医院开门。

迟霁找前台要了纱布和碘伏,找了处偏僻地包扎伤口,以免吓到行人。他右臂的伤口并不深,即使显得狰狞,皮肉外翻出来,往外滋滋冒血。

幸好那群人没下死手,不然他以一敌多大概率被废了手,后半生彻底玩完。

“需要帮忙吗?”朔沉俯身凑近,轻声询问。

“不用,那小东西怎么样了?”

“医生说只是皮外伤,带去洗澡了,没多大毛病。”

“那就好。”迟霁松了口气。

“你真的要收养它吗?”

“难道见死不救?快到冬天了…它在野外压根活不了,何况外边永远有那帮畜牲在。”迟霁又想起小奶猫被欺负的惨状,顿时握紧右拳,青筋暴起。

“别…会疼。”朔沉下意识掰开他的拳头,与他十指相扣不让他动作,嗔怪道,“伤口会裂开的,真够笨的。”

“…”理智渐渐回笼,迟霁连忙抽回手,过道光打到他眼窝旁,见证他此时精彩绝伦的神情,“那个...我...可以带我去附近最大的商场吗?我想给小东西买些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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