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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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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确实有理。

但。

徐行藏唇边呵出轻气,“敢问尊上,您凌驾众生,凭借的是别人的一颗喜爱之心么。”

可拉倒吧。

想凭喜爱在世间立足,得是雪中仙那样儿的吧?

可世界上有多少个顾之川呢,莫不是,其余人都不用活了?

还是那句话,至少这些执掌一境话语权的人,心肝儿是什么颜色的都不好说。如果一个人,没有让人把一些事主动帮你遮掩的雷霆手段,他最好还是,只做个雪中仙一样的吉祥物,比较好。

他跟着魔尊在魔窟里鬼混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玩弄人心,让人主动为自己讲讲好话,这些手段还是有的。

徐行藏抬眸对谈广涯笑,“尊上,我赌至多天明,就有人来寻我了。”

牙齿摩擦出咔嚓声,喘息呻吟,暂压肚腹。

小剑灵被仙君摸着抽出魔尊的脚底,扔出窗外去淋雨。

大人丢脸,小孩儿就不必在这儿观礼了。

被谈广涯提醒,徐行藏确实觉得自己该反思一下,仙门的人可能蠢而没用,但不至于又蠢又坏。

比如雪中仙那个大宝贝,可能会稀里糊涂地被人蒙骗了,但是他主动把自己送给谈广涯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在危宿仙君的预期内,倘或他还有活着的可能,一睁眼,八成是在药王谷,旁边守着的一定是顾之川。

结果可爱的梨花儿没有见到,打眼给这么个糟心东西碰上,徐行藏难免把仙门的所有人都咒骂怀疑了个遍。

然后,灰心失意,怨怼无处排解。

实则,剥去无关紧要的害怕胆怯,冷静想想,就算那些人不甚信任他,那直接不救他好了,何苦还转移一下位置呢。

窗外阴湿暗沉,但叶片却泛着绿。

照魔尊嘴里说的,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的话,当秋的时节,中州的叶片,不会这么鲜亮。

这儿,不是南境就是东境,介于群山环绕,望远不得,他猜应当是在南境。

这样说来,自己的运气是真真不好。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前脚这姓谈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把他搞出药王谷,后脚自己就醒来,白遭这一趟罪。

倘或这样安慰自己的话,就有希望多了,最多明天早上,就有人会发现他不见了。

他不怕没有人来寻自己。

就算别人不愿意。

雪中仙一定会过来的,他一动身,就好说了。

反正药圣不会看着他师弟来送死。

而南境有的是高手。

他对顾之川有莫名其妙地信任,谈广涯却嗤之以鼻,“什么时候,阿艮也开始做,等人来救的弱者之态了?”

把新鲜的血抹到谈广涯衣服上,再理过他的衣摆擦头发上的水珠,徐行藏的配得感极高,“难道他们不该救我吗。”

别管是谁借走了,我的星辰之力,那都是用在了对付大家的仇人身上。

况且,他还有根肋骨,在顾之川那儿。

“而且,难道尊上是唤得药圣,把我送给魔尊的吗?”

杜殷可能见不惯,他师弟跟我鬼混,但叫他亲手把危宿仙君交给魔尊,那愚蠢程度,简直是和叫药圣往黄河里投毒,借此来弄死魔尊的主意可堪并肩。

真是,他自己的手段都未必光彩,也好来点评别人的细枝末节。

徐行藏把希望寄托到了别人的身上,就对别人有了要求。

他固执地下了论断。

顾之川要来了,他们以后还有的谈,要是畏首畏尾,这儿不敢,哪儿不会的,那拿来也没什么用。

话音刚落,拳掌到肉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鲜血呛咳到了钟粟的腿上,钟掌门实在想劝劝危宿仙君,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都知道,快有人来救咱们了,不说和魔尊虚与委蛇,也别总是刺激他啊。

就一个晚上而已,再忍忍,忍忍,没什么的。

而危宿仙君偏不。

“尊上,您说的那些话,我确实害怕的不得了。但是,转眼一想想,这事儿您可这么做,我未尝不可以。”

徐行藏把他那双,挂着零零散散碎肉的破烂爪子,探进黑雾。

“嘶,嗯,救命。”

“啊!”

鬼手乖巧,吞了血肉,就知道帮徐行藏把手指头补好。

蹭完魔尊的修复能力,徐行藏心安理得地靠在谈广涯的小腿上,缓匀了气儿,“您杀药王谷的人,冠我的名。嗯,我也可以去杀两个,说是药圣得罪了您,您才杀着玩儿的。再接着,杀几个烟雨楼的,也杀几个剑脊山的。”

“要是还不够,我还可以杀环琅境,杀子月垠,杀贵妃娘娘的手下。”

“反正各家均摊。”

“他们也不会觉得,您干不出来,对吧?”

横竖,杀南境的算在药圣头上,杀东境的算裴渡头上,杀中州的算在夏皇和徐曾的头上,杀北境的算在钟粟头上。魔尊不是只和危宿仙君有仇,他为什么会专逮着姓徐的霍霍呢。

今儿他不高兴了,要和仙君过意不去,合理;明儿他伤心了,就见不惯,烟雨楼的人坐享富贵,很难理解吗?

如此四境无宁日,结局一定是,求诛杀魔尊为众望所归。

如此,才能叫各境之人团结一致,与魔尊不死不休。

“尊上,你断别人活路的时候,也不想想,这世界上只有您会发疯吗。”

谈广涯笑了。

“阿艮,你确实从不让人失望。”

身下人的咽喉被锁住,后脑勺磕在桌沿边,“咚”地清脆作响,谈广涯起身,像拎尸体一样,把人拖起又碰下。

热乎的液体淌出了发丝,耳鸣贯通颅腔,徐行藏听到魔尊说,“阿艮,你以后便是傻了,呆了,我也养着你。”

纤弱修长的手指抓握不住桌沿边,很快,才修补好的手指头,就被木茬划出一排又排交错参差的血痕。

“你说什么?”

谈广涯看这人努动的嘴唇。

辨出两个字儿,“没品。”

魔尊撒开手,重新把人团在了自己脚边,“你怎么能怪我呢,分明是你这张嘴太可恶了,我帮你让它消停点儿。”

经过手动脑浆搅拌的工序,徐行藏确实不太说得出话来了,也不再表示反对的观点。

魔尊这才表示,开胃小菜吃过了,我们切入正题。

“你当知道这天下没有人,比我能更好地帮你实现心愿了。”

很多事,你没说,但并非不在意,并非不恨,对吧。

我不信你既然姓徐,会不恨周家人今日耀武扬威,我不信,金玉之台,至尊之位,你没有望过。

徐行藏阖目。

谈广涯当他是表示同意,继续说,“姓周的那家人实在是又蠢又贪,我意欲换掉他们。”

有夏皇做队友,比有任何人做对手都折寿。

不如换个聪明漂亮点儿的。

徐行藏会比那人懂事的,也会比那人知道,做个皇帝要如何笼络人心、安稳天下。

况且,现在想要东山再起,逆风翻盘,他需要徐行藏这样调得动宗门势力,名正言顺,又聪明不拖后腿的人,做合作伙伴。

龃龉是过去的事,只要利益趋同,干戈可化玉帛。

“想做皇帝吗?殿下。”

以后我们的孩子,会是下一任的天子,他出生就有盛世之容,九州朝拜。

做仙君忒没意思了,何必日日苦熬呢。

“阿艮,难道你不想做我的主人,让我做你的刀剑,为你驱策吗?”

谈广涯搽干净这人脸上的污垢,抚平皱下的眉宇,俯身吻上了他的唇瓣。

“殿下,你是愿意的吧。”

这下换徐行藏勾着嘴角笑,“听起来不错。”

“呜呜,唔。”地上的钟粟支吾出声,不带这样的,或许我们前面先有约定,要先救我女儿!

让人办事,也分个先来后到吧。

你不能因为你是魔尊,你就横啊。

鬼手把钟掌门可怜的嘴,堵紧,他额外还得到了踹来的一脚。

钟粟没有徐行藏那锲而不舍挑衅魔尊的精神,立马闭嘴。

谈广涯的腿收回,和徐行藏言谈甚欢,“那是当然。”

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人,有能力,也愿意扶持你去做皇帝。

“你不怕事成之后,我翻脸不认人?”

这不是不识抬举,挑货的才是买货人。

“那是之后的事。”

之后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了东风,那各凭本事。首先,我们别窝里斗了,先得把天下大权拢在自家手里,才是紧要的,不是吗。

“好,但我还是对仙门不死心,你知道的,我受恩仙家,总是觉得他们更靠谱。”

此时,谈广涯反倒不恼,“哦?那阿艮想怎么办呢。”

温和有礼,有商有量的模样似乎确实对着的是,地位平等的合作伙伴。

“我们打个赌吧。”

“赌仙门的人在太阳升起前,会有人来接你么?”谈广涯给他递去了纱布和茶水。

纱布裹脑子,茶水润喉。

当然,他要是愿意,拿纱布来擦手也完全可以。

“如果,有人来了,我们休战,我保证环琅境的人,三年之内不会来找尊上的任何麻烦。包括我。”

“同样,我请清秋教的人,也不入西境。包括尊上。”

茶盏在谈广涯手上转了一圈,水面像静止了一样,没有任何晃动,“如果没人来,你从此跟我走。别讲二话,阿艮,我许诺的,亦说到做到。”

“今日失手打你,是你该得的,也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徐行藏赌顾之川拿着他那些骨叶,不论魔尊如何设伏,都探寻得到此处。

谈广涯自信,他扫尾绝对干净,魔气鬼手封四周为绝域,凭外界的人,再与徐行藏心有灵犀,再拿着凭信之物,都不可能在一日两日之内,寻得到这一方桃源。

“届时,你得认命。”

“我信尊上的信誉。”

微火烹清茶,对坐候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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