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期会令向导依赖与自己精神链接的哨兵,很多向导都抵御不了热期带来的难耐,选择与哨兵共度良宵,但也有特例,可以服用药剂度过。
深度的睡眠可以抑制冲动,黎允祺通常都是把自己锁在房间,一个人睡过去就能平安度过。
可他现在是在与一个精神链接过的、匹配度极高无比的哨兵共处一室。
向导很久才会有一次热期,因此黎允祺没想到只是与霍烁信息素的交融就令他躁动不已,他紧紧抱着银狼,胸腔一下又一下地呼吸着,延缓这种感觉的发生。
百分百匹配度太可怕了。
烧灼了的欲从脸一路火燎到足尖,黎允祺微微弓起腰,他从未和别人有过如此近的亲密接触,霍烁被称之为“半身”的精神体睡在他怀里,而他本人就被精神体的主人抱着。
这种感觉令他濒临崩溃,理智在脑海里摇摇欲坠,
“霍烁……”
黎允祺一开口就是甜蜜粘稠得不成调的话语,喑哑的喘息破碎地从张合的唇瓣中溢出,点点破碎的泪光在他那对勾人心魄的猫眼里闪烁着,似不甘似忘情。
他忽地转了个身,钻入霍烁怀里。
“快点……让我进入你的精神海。”
黎允祺被热期招惹得快要发疯,真的想不管不顾地就这么委身于霍烁,但他还是凭借着惊人的自制力止住了奔腾在身上各处的欲望,他还抱着银狼的手微微发抖,眼中全是祈求:“只要开始精神疏导……”热期就会顺理成章地过去。
向导本想这么说,直到他对上了哨兵凝成一条直线的暗金兽瞳。
被哨兵眼中冰冷狂虐刺伤了的黎允祺本能地松开手,就想逃走。
可他本就被堵在墙与霍烁中间,怀里还有只烫手山芋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又怎么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箍着他腰的手不容置疑地把他拉回,霍烁很是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的领带。
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黎允祺更加明显地开始挣扎,此时要是说霍烁会现在把他就地正法,黎允祺也信。
难道自己的第一次就要这么荒唐地交到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人手里吗?
……还是在如此潦草的地点。
“你到热期了吗?”霍烁也不好受,向导身上蒸腾的热气令他的身体滚烫一片,偏偏向导还要不安分地扭动,心仪的美人在怀,霍烁再怎么正人君子,身体也起了男人正常的反应。
黎允祺没回答他,他就先压了压自己的枪,然后再粗声粗气地问向导:“我要怎么做?”
黎允祺耗尽最后一丝理智说道:“贴贴我……”
霍烁想也不想,凑上。
他们额头相贴的刹那,精神力顺利地接轨,黎允祺终于从铺天盖地的情潮中脱困,再度陷入熟悉的昏沉的黑暗中。
他重重地落下,本以为会感受到疼痛,但是后背却好像坠进了一团柔软中。
……这是床?
黎允祺脸上还残余着热期被勾动后的潮红,再三确认了身下是一望无际的洁白床被后,他直起身,尝试在“床”上行走。
每走一步,他都要小心自己的重心不偏移,同时也不忘观察周围的环境。
上一次他进入霍烁的精神海里,这里还都是海上孤岛,再不然也只是模拟月球环境的孤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向导二十四年来从未得知过这种异常情况,精神海环境改变这种事,他闻所未闻。
难道又是霍熠搞的鬼?
黎允祺警惕心更重,这里不像是上次那样,有大量合适的土壤供他催生植物反侵入,更像是实验室里的无菌环境,死气沉沉的。
“祺祺为什么这么警惕呢?”
只是一晃眼,银发狼尾的男人就奇迹般地出现在黎允祺面前,他笑眯眯的,明明是和现实世界的霍烁穿着别无二致的一身礼装,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那么斯文败类。
也许是因为男人有一双赤红的血瞳,放在过去估计会被称之为不祥。
但,连眼白都消失了的人还能称之为“人类”吗?
黎允祺知道眼前的人并非人类,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朝他走去:“霍熠,又是你搞的鬼。”
男人轻笑着将他拥入怀里:“我只是欢迎一只甘愿套上枷锁飞进笼子的金丝雀来家里做客而已,不用这么防着我。”
“我的热期是不是你故意为之?”黎允祺没有挣扎,冷淡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被发现了啊,”霍熠对他笑上一笑,像求偶的雄兽一样把看上的伴侣扑倒,“我只是给他下了个心理暗示,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散发信息素,这男人的自控力也没那么好嘛。”
“至少不像你一样趁人之危。”想到霍熠刚刚仗着是精神体的模样,对他上下其手,黎允祺的脸就不由得浮起了气愤的红,怎么会有异兽这么不要脸?它们对人类不都只有食欲吗?怎么还想着……交佩?
明明是霍熠先挑起的话题,祂却笑意全无,冷冷地出言讽刺:“我可没那么孬种,放到嘴边的的肉不吃。”
“在现实世界里会被哨兵袭击,潜入精神海里却会被我吃掉,真不知道是哪个选择对祺祺更好呢……”霍熠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才又笑了,“不过,你愿意选择我,我真的很高兴。”
黎允祺打断他:“你们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只是你更畜牲,他还有理智,这就是人类和牲口的差别。”
“这是你最新学会的调情方法吗?”
被直球辱骂的异兽并无被羞辱的恼怒,而是新奇地挑起了眉,祂还是第一次听自己被骂畜牲,身为异兽的祂反而兴致勃勃:“我知道你最近在学习怎么攻略霍烁,居然也顺便要攻略我吗?很可惜,我一见面就对祺祺满好感哦~”
“……”
黎允祺无言沉默,他对待听不懂人话的异兽束手无策:在人类社会中被赋予了感情色彩的词语无法击溃异兽心防,因为它们本就没有人类的规则约束,因而显得超脱伦理,随心所欲。
有很多证据可以表明霍熠的异常。
比如,霍熠尚未理解人类的“独占欲”,因此祂让黎允祺去勾引霍烁,通过结婚的手段把他束在身边,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比如说,刚刚那场对他身心都粗暴至极的玩弄,霍熠并不介意祂和霍烁一起折腾黎允祺,甚至有些乐见其成。
……看着他被夹在中间难耐万分的样子,很令异兽高兴?
黎允祺拽着霍熠的领口往下,逼视着漫不经心的异兽:“我是在骂你。”
听到他这么说,霍熠的目光这才移到黎允祺的手上,看着白皙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西服,黑色的褶皱从指间揉出,祂从唇间泻出一声无端的笑。
“这样会让你更尽兴一些吗?”
祂握着黎允祺的手,移到自己的喉咙上:“贬低我,作践我,亦或者是想杀死我,我对‘黎允祺’这个生命个体的选择照单全收。”
“毕竟那个霍烁可不会让你出现这么强烈充沛的感情波动,我很高兴。”
他错了。
黎允祺想,我大错特错。
竞争关系由始至终存在着,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霍熠只是傲慢到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祂视黎允祺为一个逗乐的玩物,是随时可以捏在手心挑逗的娃娃,所以才那么容易就“拱手相让”。
反正我逃不出他精心打造的囚笼。
思绪变得迟钝缓慢前,向导如此悲观地想着,于是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耳边还有霍熠笑着为他加油打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真棒,对,再用力一点。”
魔咒般的鼓励令他鬼迷心窍,此时的他已经翻身坐到霍熠身上,对着身下人不断加重握力。
有重物砸到他背后,才令黎允祺找回来一丝理智。
“小咪?”
黎允祺恍惚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薮猫会弹跳到他肩膀上,阻止了他杀霍熠的举动。
小咪甩甩尾巴,朝他喵喵叫。
……什么叫,这个人不是霍熠?
向导松开手,认真端详起身下眉头紧锁双眼紧闭但不见半分挣扎的人,那人的喉咙已经被他不假思索地掐出一个青紫的手印,如果不是胸膛还见起伏,分明就跟死了没区别。
他凑上去,才闻到一丝极淡的薄荷味。
“霍烁?”
他不确定地轻轻呼唤着哨兵的名字。
无人应答。
“真可惜,没有掐死主意识啊,”霍熠从身后贴上黎允祺的肩胛骨,半是叹息半是无奈,“早知道就把你的精神体和你分开,这样我才能更好地掌握这副人类的身体。”
黎允祺咬牙,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被猛兽盯上的战栗:“你在算计我杀了霍烁?”
“只是一点小小的……想法。”
霍熠打了个响指,雪白的床单再度化为曾经见过的血色藤蔓,将黎允祺从霍烁身上拉开:“人类都是贪心的生物,我也不例外,既然我能在霍烁沉睡的时候自由行动,那何不让霍烁的一切完完全全地属于我?身体我要,家产我要,未婚妻我也要。”
四肢被捆缚得举在半空中的向导连指缝都被侵入,藤蔓起初还装模作样地只是绑着手腕,很快就骚动着钻入黎允祺的衣服缝隙,从外到内都贪婪地汲取着向导的信息素。
被实际上是死物的藤蔓玩弄,比被控制着它的主人亲身上阵还要来得羞耻。
向导张口欲骂霍熠,就被藤蔓找准机会塞的严严实实,堵得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弓着身体抵御却不得其解,万般难受。
舌头被藤蔓毫不留情地拉拽出来,深入喉道,吞咽不下的涎液终究顺着血藤的形态滴滴答答地落下。
偏偏霍熠是还在旁边以欣赏艺术品的眼神盯着他被区区藤蔓逗得泪眼涟涟的姿态。
“够了……”
没有借力点的黎允祺连瘫倒在地都做不到,在经历过几轮的折磨后终于低下头认错,颤抖地开口:“我会乖乖的……”
如果这是一场服从性测试的话,那他满盘皆输。
“早这样不就好了?”霍熠终于把他从层层包裹着的血藤中拉出,颇具灵性的藤蔓还勾连着他的衣服不肯放。
站都站不稳的向导颓然倒进霍熠怀里,正牌未婚夫明明就在不远处沉睡着,他却在精神海里跟他的另一个人格厮混。
一件一件衣服无情被剥落,霍熠强硬地与他十指交扣:“放轻松,不会让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