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的精神病最近好点了吗？（一）
五条悟的行动力一如既往的强大，前天还在讲想要培养政治和哲学天赋的学生，今天就打算去东京大学挖老师。
坂田银时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哪个老师会放弃正经大学教授工作，跑到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去教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学生？”
“总有些人特立独行嘛，你看井山老师不还在井山村坚守他的破学校吗？”五条悟说道，“而且泉山也是东大毕业的，让他引荐几位老师看看。”
“怎么那么多山，泉山是谁？”
五条悟：“是诗络的接生医生啊，你忘了？泉山现在是高专的首席信息技术官呢。”
那都已经是四十章以前的事了，谁记得住。
等等，这事跟他讲干什么，坂田银时警觉了起来。
“到你出场的时候了，”五条悟拍拍坂田银时的肩，“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帮我忽悠两个老师过来。”
“你也知道得忽悠啊，”坂田银时吐槽道，“我才不要去，完全是做无用功嘛。”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然后神情悲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粉色的纸，十分不舍地递到坂田银时的手里。
“这是我收集了二十多年的甜品券，每一类目都收集到了，集齐可以去店里兑换定制蛋糕，虽然店在五年前就倒闭了。”
坂田银时：“这种垃圾谁要啊！！！”
泉山：“然后呢，你怎么最后还是来了？”
此时，泉山正带着坂田银时在大学校园里找人。
校园里天真烂漫眼神清澈的大学生们叽叽喳喳，可比高专热闹多了。
“你懂什么，”坂田银时嘴硬道，“这可是二十年前的甜品券，万一有什么甜品狂热者愿意出高价买下呢。”
不，我觉得没有这种人，泉山在心里吐槽，有的话那个人可能就是五条悟本人。
泉山：“政治系的老师我已经联系好了，高薪挖来的，而且还是兼职，就差一位哲学系的老师了，靠你的神秘哲学说服他们吧。”
坂田银时：“只有神秘，没有哲学，就这么干吧，装神弄鬼，用高专的神秘宗教色彩把他们钓上来。”
制定了不着调的计划，两人拐进了哲学研究院。
在这一瞬间，天色突然灰暗了下来。
眼前的建筑物也变得老旧而陌生。
坂田银时退后了两步，抬头一看，建筑门头的哲学研究院已经变成了精神病院。
两人顿时无语。
泉山默默地摸出口袋里的四眼戴上，随后才敢感叹：“都说学校容易滋生咒灵，原来是真的。”
坂田银时：“不是，就这么黑哲学系，作者真的不会被投诉吗？！”
诗络已经分析完毕，给大家汇报情况。
“一级咒灵：‘世间皆愚者’，从学生们吐槽哲学老师为什么不是长发美男子而是秃顶大叔的怨念中诞生的咒灵。”
太无所谓了吧这种怨念，这也可以诞生咒灵吗？！
“虽然是拥有长时间领域展开的高智慧咒灵，但领域筛选性极强，所有的蠢材和笨蛋都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它的领域，杀伤力较低，所以被评定为一级。”
坂田银时：“啊？杀伤力较低？”
诗络：“是的，有记载以来还没有出现过受害者。”
这咒灵到底对人类的智商有多高的期望啊喂！
诗络：“庆幸吧你们，可以安然无恙轻松地走出去了。”
坂田银时：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啊，毫发无伤地出去那不就是承认自己是蠢材和笨蛋吗？！
泉山：“有时候承认自己的无知，也是一种智慧。”
坂田银时：“不愧是站在信息技术界顶点的男人，真会说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按照诗络指引的道路往前走。
走着走着，视野里出现了一条河。
平静的河面上停着一艘小船。
河岸边上还站了一个人，静静地看着那艘小船。
帅哥打着整齐的领带，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脸上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体气质看着就像是大学教室里的老师。
看起来也是受害者。
坂田银时：“是这里的老师吗？不介意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带着黑框细边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摇了摇头，“你们坐这艘船就可以出去，但我不去。”
为什么？难道……
坂田银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道这个人就是从亿万人中脱颖而出被咒灵认定为不是蠢材和笨蛋的人吗？！
“你在想什么？”诗络吐槽，“这家伙就是这个领域的主人，是咒灵本体啦。”
坂田银时：啊？——啊？？？
被咒术师协会取名叫“世间皆愚人”的咒灵感叹道：“外面都是白痴蠢蛋和疯子，我才不想出去。”
坂田银时连忙拉着泉山后退了几步。
咒灵：“看，你们也无法理解我。”
不是，为什么会有咒灵想得到人类的理解啊。
咒灵：“在蠢货眼里聪明人都无法理解，这是对聪明人的褒奖。”
坂田银时继续在心里吐槽：您到底哪一点能和“人”沾上边。
这样看来这个咒灵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攻击的意向，它只是一本正经地在那里发表一些怀才不遇的文学青年的怨念。
“是的，人与人之间无法理解，”
文学青年咒灵看着他们，又转头看向河岸上的那艘小船。
“那叫愚人船，只要是笨蛋蠢材傻子和白痴，就可以坐上这条船出去。那么，你们是属于哪种呢？”
这四种完全没区别吧？！
好气啊，坐上那条船，不就间接承认了自己是笨蛋蠢材傻子和白痴吗。
真是令人火冒三丈的咒灵。
泉山：“是的，我是蠢材。”
泉山神情自然地说出这番话，然后神情自然地上了船。
坂田银时：不是，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这就是当代文人风骨吗？
“怎么了？”泉山疑惑地看向迟迟不动的坂田银时，“承认自己是笨蛋这件事很简单吧，小时候父母天天骂你蠢，长大后上司周周骂你笨，无所谓了吧这种事情。”
好吧，只能对当代青年每天被PUA的现况表示同情了。
坂田银时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出违背自尊心的话。
“我是……”
“你是异世之人，已逝之人，不应该存在的存在。”
咒灵打断了坂田银时的话。
诶？
此时，被称作愚人船的小船载着泉山渐行渐远。
坂田银时：不是，我还没上船呢？！
小船在视野中越来越小，直至完全看不见。
坂田银时汗流浃背，紧张地问道：“这是单人航线是吧，毕竟船只那么小呢哈哈哈，等会儿船还会来接我的对吧？”
“世间皆愚人”不说话。
坂田银时：救命啊！
诗络：“我的信号发不出去，但泉山出去了肯定会给你搬救兵的，现在只能拖延时间了。”
坂田银时只好尴尬地大笑两声，试图与咒灵搭话。
“这位……哲学老师，为什么要留下我，难道阿银我就是那个亿万人中可以被视为大智慧家的人吗阿哈哈哈。”
“我时常观察人类，”哲学老师字正腔圆慢条斯理地说道，“人类的行为时而枯燥重复时和冒险跳脱，有时候甚至人类自己都不能理解你们行为的动机，并将不能理解的那些人称为疯子。”
坂田银时：……懒得吐槽，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种疯狂反而让我着迷，疯子们从歇斯底里的情绪中汲取力量，这深深地吸引了我，但是我在这里等了许久，都没有疯子和精神病来见我，只有源源不断的笨蛋蠢材傻子和白痴。”
坂田银时：不是，疯子怎么就比白痴高人一等了，大家对社会的贡献程度都差不多吧？而且要不是你对受害者要求太高，说不定早就见过经常自称疯子的咒术师们了。
坂田银时：“等会儿会有咒术师来救我，你终于可以见到疯子了。”
“是吗？”哲学老师抬头看向自己建造的精神病院，“我的疯人院终于要开张了。”
坂田银时闻言同样看向咒灵所建造的巨大建筑，空洞，灰暗，阴森，诡异，符合一切对人类负面情绪的刻板印象。
坂田银时感到不妙，这不会是一个针对咒术师的陷阱吧？
坂田银时：“你想对咒术师们做什么？”
“你想参观我的疯人院吗？”
“你打算把咒术师关在里面吗？”
“什么是疯子？什么是咒术师？那只不过是人类自己的定义而已，宇宙中其实并不存在疯子和咒术师，我只是借用你们人类创造的语言。”
“倒是听我说话啊！！！”
“既然咒灵只有咒术师可以看见，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说咒灵其实只是一种群体想象的产物呢？其实咒灵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一切不过是疯子们自我意淫拯救世界的集体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