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简植自然睡在主卧,因为他是重点保护对象的原因,医生甚至用私人微信和他联系,这周五还让他去做一次检查。
除了填补抑制剂和一些常备药品之外,医院那边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而胎儿已经快四个月,变大趋势不容小觑。
而他妈也一直没来,打电话问只回答说日子快了。简植更加担心,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到时候还没做手术,而肚子又避免不了被看见,再厚重的衣服都掩盖不了他怀了的这个事实,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
简植又一次致电询问。
“得了,都快年三十了,我就不过去了,本来是想给你带点特产,一来二去忙得脚不着地忘记跟你说了,过年你是和小驰回去,还是带着回自己家啊?”
简植支支吾吾说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有消息我再通知你。”简妈本想挂断电话,临时又提了一嘴,“我给你寄的那堆货你都吃了没有啊?”
“吃了。”简植脸不红心不跳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片,如实回答。
对,他吃了,他没有告诉柏西驰自己吃什么都不会有副作用,他甚至螃蟹柿子混着吃都没发现什么副作用,这么多天了好像也没什么事。
“行行行。”简妈忙不迭挂断。
简植:“好......”
自己好像又没能说完整一句话,他叹了口气,呆滞的样子倒是和睡衣上印着的松鼠很像。
简植换了套衣服准备去参加同事聚会,即使是厚重的羊绒大衣也遮不住浮起的腹部,不过他也没打算瞒下去,被发现也没事。
地点是附近商城中的某家泰料店,简植徒步不到十五分钟就已经抵达目的地。
简植下班后按理说是应该在家休息的,奈何有些同事太过于热情。
“哟,简植来了!快坐快坐!”周谔一招手,顺带着拿开身旁的椅子,邀请简植入座。
“谢谢。”简植说完之后没有任何表示,但也没有不礼貌的直接忽视身旁的人。
一周前,研究所准备外派两名人员外出工作,地点暂时保密,简植当时还在想怎么研究所还有外派这一方面的工作,但他没想到的是,因为没人想接这活,于是同事就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毕竟简植刚入职的时候可是明确表示过自己很喜欢去探索外面的世界的。
但如今见他没什么表示,同事纷纷坐不住了,毕竟上头的人选还没定,到底谁被外派也都是未知数。便都劝他,说外派出去虽然工资不会格外提高,但是可以获得一份表面价值不菲实际上没有任何含金量的科考证书。
......除了对外面世界比较向往的简植,好像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人选。
周谔好一会没听到谁提起这个外派的话题,便也偃旗息鼓,耷拉着脑袋喝汤。
对面的同事A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但她在意的不是简植委婉拒绝外派如此大的重任,而是......
这人怎么还没开始吃饭肚子就大起来了?
“简植你这......”同事A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试探着说道:“中午吃多了?”
沙武涉也过来插了一嘴,“是吃挺多的,食堂都快让他吃垮了。”
赵知常却一脸高深莫测,就笑笑不说话,这群人之前也一直没发现简植是omega,现在连他肚子大的原因都没能发现。
beta男同事瞧一眼,大大咧咧说道:“这不就是怀了吗?”
一边往嘴里扒拉着糯米饭,一边嘟囔道:“要不肚子怎么能这么大?”
在座的同事一时间面面相觑,连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咀嚼,呆愣在原地,周遭的时间都好像凝滞了一般。
过了一会周谔才问:“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简植早已经开始吃自己的那份食物了,不方便说话,只得点点头。
周谔倒吸一口室内的暖气,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去怂恿简植外派,顺便内心os:我真该死啊!
同事在此刻不约而同地成为了锯嘴葫芦。
这次聚会来的人并不多,寥寥几位同事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简植身上,过了好一会还是同事A打破僵局,说:“恭喜。”
众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祝贺。
简植将祝贺照单全收,等到大家都开始三三两两扯开话题,他这才埋头接着自己的进食大业。
出发前他给柏西驰报备了自己的行程,直到过去了将近半小时,对方才回复自己知道了。
这还不算完,直到简植和同事告别,并且出了商城,这才发现柏西驰停在路边的车,车顶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简植:......好像没说要来接我来着?
他踩得雪咯吱咯吱响,带着疑惑上了车,刚系好安全带,柏西驰递给他一份图册。
简植带着愈发厚重的疑惑翻开,看到戒指样式后恍然大悟,原来是之前那个没了下文的定制戒指。
“唔......”简植看了几页,发现就是那么几种样式,只不过每一张图片拍的细节不同,柏西驰给他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汽车在柏油马路上平缓的行驶,柏西驰目视前方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有喜欢的吗?”
“哦,都挺好的。”简植合上图册,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发现这几个设计他确实都挺喜欢。
“选一个?”柏西驰面无表情的说出来,好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无关重要的事情。
“不了。”简植想,两人这目前不清不楚的关系,好像也没必要置办戒指,肚子里的娃都甚至都可能没那个命睁眼看这个世界,柏西驰大可不必因为愧疚送他一个戒指。
又或许对方是对他是有点感情在的,没有感情怎么可能呢,就是养只小狗都会有感情。
简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有些雀跃的,只是面上不显。
但两个因为信息素在一起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简植沉默着望向窗外。
而柏西驰像是对这种一口回绝的行为习以为常,根本没有反应。
两人到家后,柏西驰去了厨房,简植乖巧坐在餐桌旁等待开饭。
等到柏西驰端着一个炒菜上了桌,看见桌旁的阿尔......mega,疑惑道:“你不是吃过了?”
简植:“嗯。”
潜在台词就是还没吃够。
柏西驰只得又去炒了一荤两素的菜,并且给简植盛了满满一碗饭。
简植顿时小脸一垮就不乐意了,显然是对饭量的多少抱有异议。实在要形容那副表情的话,那就是嘴角直接往下一耷拉。
柏西驰没办法只能端着碗再给他添点。
“那个饼干你都放哪了?”简植问道。
如果是柏西驰买的藏起来还情有可原,为什么他自己买的还要被藏起来?
柏西驰回想了一下那一堆可以以麻袋计数的点心,毫无人性宣判:“这个月不准吃了。”
眼看简植的脸又要一垮示威抗议,柏西驰无情地低声说:“没有就是没有。”
简植的眼泪Chua的一下又缩回去了。
柏西驰表面上心狠手辣,但他有些行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按道理来说,简植现在是不能喝酒的,可是在某个无聊的午后,简植喝了半打啤酒,要不是柏西驰回来的早,这个数字还有持续增长的迹象。
简植当然不知道柏西驰的内心想法,他只知道反正自己吃什么都不会有事,无论是酸的辣的还是过期的,只要他没吐出来,那就说明质量还可以,他现在就是食物的人形检测机。
他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专心咬着嘴里的可乐鸡翅。
饭后,柏西驰回了房,简植在客厅无所事事,于是决定翻出自己之前没织完的毛衣。
其实他早知道自己要做手术,但还是买了一堆毛线团和钢针,并且按照网上的教程一步步织毛衣。后来想想没必要,于是又收起来了,但是最近又舍不得,于是又翻出来接着编织。
有时候他就是这么纠结。
柏西驰这房子虽然是租的,但是在享受生活方面毫不吝啬,室内只要有人就是全天午休开着中央空调,简植被暖气吹得脸通红,他便抛下回房间的想法,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也不是不行。更何况看着柏西驰最近频繁注射抑制剂的样子,估计是离易感期不远了。
Alpha可真是神奇,Omega要是被标记了,显然短时间里不会有发情期这种困扰,但是alpha却不同,好像都是一副Omega被标记了干我alpha什么事情的样子。
简植轻轻叹了口气,今天选戒指还不知道是在闹哪出呢。而他也贪恋着这里的信息素味道,怎么舍得离开?
不多时,柏西驰从主卧探出个头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简植看了眼手中的毛线衣——没织完,墙上的挂钟——九点半,身上的衣服——还没换。
“哦,来了。”简植将工具尽数收入盒子里,塞到茶几底下。
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回房,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柏西驰在床边注射抑制剂,他一时没有太在意,而是翻出睡衣准备去洗澡。
“简植,帮我把药拿过来,在床头柜底层抽屉最里面。”柏西驰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中听起来好像格外沙哑,好像被开水烫过嗓子眼一样,莫非是感冒了?
“哦。”简植没想那么多,直接弯腰拉开抽屉,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盒显眼的药物。
等他转身想要递给对方的时候,这才发现:
???怎么这人没穿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