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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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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哀荣永远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郭淮偶然听闻,长安城里的朝堂上,有许多人都因为他父亲的事坚持主战,闹得沸沸扬扬。

后来还是董卓独断专行,拒绝由朝廷出兵,改让并州当地自行处理南匈奴。据说还引起一阵民怨,在董卓罄竹难书的的罪行上又添了一笔。

郭淮不理解。

既然那些人现在能义正辞严地指责南匈奴,口口声声为国为民,那为什么在他的父亲最困难的时候,那些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帮他父亲说一句话呢?

他的父亲殉城而死,这些人又冒出来一口一个百姓水火,天下大义。

天下水火,究竟入了谁人眼中?

血刃南匈奴为父报仇,郭淮得到的不是复仇的痛快,而是深觉自己所做毫无意义的空虚。

南匈奴不是他真正的仇家。

郭嘉开始质疑自己的信念。

父亲教他为国为民,他明白。可若是有朝一日,满心满眼为国为民的人窘迫潦倒,而趁虚而入蝇营狗苟的人乘风而上享尽荣华,那这国与民,真的值得他的守护吗?

这样的世道要来何用?

郭淮为此感到不解,并痛苦着:“先生,我不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这天下世道,真的会有公平吗?”

面对郭淮的问题,谢然一时沉默。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稍一想,便觉得自身千难万苦,根源竟然不在自己。

随之而来的就是清醒而无能为力的痛苦。

谢然忽地伸出手,将面前的半大少年揽在怀里。

温柔中带着冷香的怀抱和父亲宽阔厚重的怀抱十分不同,却一样的令人安心。四周被黑暗覆盖,郭淮闭上眼睛,久违地感受到一丝放松和安心。

他琢磨这些不能想清楚的问题,琢磨得太累了。

谢然轻轻地摸过少年的背,声音温柔而冷酷。

“阿淮,你要知道有些人汲汲营营一生,未必是要走的多远、站的多高,而只是单纯地想要把更多的人踩在脚下。”

“他们觉得那些伸手垫脚也摸不到的东西,或许只要踩着更多的人当垫子,就能摸到了。”

“我也不例外,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你的问题,先生没法回答。”

郭淮的问题根本无解,因为公平从来都是相对的。

只是更多数的人永远无法接受向下兼容,也不会产生向下兼容的意识,所以显得每个人都在追求公平,又永远无法得到公平。

谢然当然可以给郭淮灌心灵鸡汤,倾倒似的将自己的想法灌输给郭淮。甚至只要他随便答一句“不公平”,然后把一切的恶的起因推给现在的世道不公,引导郭淮仇视长安朝廷,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郭淮一定会听他的话。

但这不合适。

郭嘉信奉及时行乐,赵云崇尚礼义诚信,而谢然的人生信条则是: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下人。

短短一句话,十个字里全是私心,看不见半点公平。

“阿淮,我亦不公。”

谢然揽着少年,任由少年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柔声道:“用谎言去验证谎言,得到的永远是谎言。我不想骗你,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其实他知道答案,但是有些东西他不想太早地教给郭淮。他更希望郭淮能自然地成长为一颗健康开阳的阳光小树苗,而不是像他一样。

谢然私心深重。

“不是的,先生不一样。”

郭淮从谢然的怀里探出头,顶着还有些湿润泛红的眼角,倔强地说:“先生和我们不一样。”

谢然不禁失笑,“我哪里不一样?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两只耳朵一张嘴,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有私心。”

谢氏就是他脚下的台阶,他利用谢氏去争去抢,无论阴谋还是诡计,所有的行为都出于本心。

不论公平和道理,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哪怕争抢的结果是东西摔碎了,那碎片也是他的。

光风霁月只是表现,内里的谢然就是这样的人。

或许是憋在心里的情绪得到发泄,郭淮的状态明显好转,他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而是看着谢然,眼神坚定而固执。

他再次摇摇头,否定道:“不对,先生就是不一样。”

谢然张了张嘴,刚想继续问,少年却忽地将脑袋埋进年长者的怀里,难得地显露几分撒娇扭捏的姿态。

谢然心领神会地拍了拍害羞的少年,笑而不语,不再问了。

靠撒娇逃避问题的郭淮耳尖飞上一抹薄红,他缩在谢然怀里,用眼睛描绘着谢然衣袖上花纹,心中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的欢喜。

先生对他说过的话,先生自己都忘记了,但他还记着。

往后,这就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关于先生的秘密。

郭淮心里默念着谢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真正的逆反,不是踏着同袍的尸骨向上。我们要做的,是拉下那些踩在我们头顶上的人。」

·

送走郭淮,谢然倚着榻边的扶手,眼神放空地盯着虚空,明显就是在走神。

他感觉他什么都没做,郭淮好像就自己从衰得不行的情绪中走出,恢复了活力满满的状态。难不成他还有心理辅导的天赋?

房间的门开着通风,谢父刚到门口就见到谢然维持着这幅出神的状态。他的眼睛贼地一转,默默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谢然身边。

“——想什么呢?”

谢然:“!!!”

“大人!”

被偷袭成功的谢然安抚住瞬间加速的心跳,面露无奈:“怎么又来?大人快别逗我了。”

多大的人了还和他玩这种吓小孩子的把戏。不想承认自己这次真的被吓到的谢然选择转移责任。

谢父捋着胡子,不仅毫不心虚,还颇有几分骄傲地说:“办法不在新,管用就行。”

他这是在锻炼谢然的警惕性!怎么能说是逗儿子玩呢!

心情愉悦的谢父大马金刀地坐在谢然旁边,嘿嘿笑道:“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连他从门口正大光明地走进来都没注意到,这显得平时精心躲藏还被儿子发现的他太没水平了。

谢父一拍胸口,“不管你有什么烦心事,说给爹听听!爹给你出主意,包灵!”

呵呵。

谢然内心礼貌三连。

他侧过身,取桌上的茶壶给谢父倒了一杯冷茶,“多谢大人挂念,我没事。来,大人喝茶。”

希望喝茶能靠敷衍过亲爹的八卦之心,谢然主动道:“大人今天不忙?”

谢父平时忙于公务,要是真找他有事,肯定会喊人叫他去。今天能这么悠闲地来串门,明显就是闲着了,来看看儿子。

被谢然这么一提醒,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谢父恍然道:“哎呀,不忙不忙!我来找你是有件小事来问你!”

“害你受伤的那个家伙叫呼延翼是吧?”

提到呼延翼,谢父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他没死。虽然掉了一条胳膊和半只腿,但人还留着一口气。现在人就在牢里,我把他给你处置,让你出出气?”

谢然起初试图隐瞒伤势,但他和赵云那点手法都是谢父练出来的,谢父鼻子一动,就知道谢然身上怎么回事。

看到谢然后背连片的伤和肩膀上的那个窟窿眼,谢父眼前阵阵发晕,杀人的心都有了。

作为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谢父看呼延翼和看死人没差别。对方仅剩的、唯一的作用,就是活着体会比谢然受伤更甚的痛。

如此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谢然拒绝道:“不用,给个体面的死法,直接杀掉吧。”

胡人联盟中所有人都有可能活,唯独作为南匈奴部落的呼延翼必须死。给对手一个体面的死法也是仁至义尽,他对折磨俘虏没兴趣。

谢然又道:“我在草原交了两个朋友。”

谢父:“哦?”

“他们一个叫蒙脱,一个叫苏富。前者是蒙氏部落的代表,后者是乌桓首领的弟弟。以他们的身份,天火当日应该都不在前线大营,还活的好好的。”

谢然沉吟道:“他们两个人都很识时务,应该能用上。让劝降的人先用于夫罗的名字先试探一下,看看他们的态度。”

胡人中的旧贵族作为统治胡人的既得利益者,他们插手草原事务就相当于当着人家的面进到人家屋里搜刮,不存在互惠共存的可能性。

不过,他们要赶尽杀绝的是旧贵族。如果其中有人愿意识时务,不做和并州作对的旧贵族,而想当明事理、守规矩,愿意和并州汉人和谐共存、共同发展的新贵族,那他们也拍手欢迎。

旧贵族犯的罪,和新贵族有什么关系呢?当然就不用再死了。

谢父点点头,心里记下这两个名字。

呼延翼的事情说完了,谢父没再说话,却也坐着没动。

谢然看向谢父,委婉地问:“大人今天要留在家里吃午食吗?”

谢父平常都是一出门一个白天,只在家里吃晚饭,谢然这么问,言下之意就是让他爹有话直说,别干坐着。

“……你去长安的事,是你找人安排的吗?”

“唉?”谢然神色一愣。

谢父双目炯炯,他凝视着谢然,像是要看透自己这个儿子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少府丞而已,你和董卓手下的人有往来,做成这件事应该不难吧?”

谢父知道自家儿子和董卓手下的人有通信。这件事是谢然请示后他默许的,但具体是谁,他却不清楚。

但无论是谁,能直接影响董卓的判断到这种程度,很明显明忻和对方利益交换比他想的更加深刻。

如果被封少府丞是明忻和对方的安排,那么……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他呢?

谢然瞬间就明白谢父再想什么,他向谢父的方向蹭了蹭,依赖地靠在谢父的肩膀上,“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没想这么早去长安。”

“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会告诉爹,不让爹担心。”

谢然只在小时候会直接管谢父叫爹,长大以后都是叫大人。现在偶尔来这么一次,亲昵的姿态瞬时温暖了谢父一颗略感冰凉的老父亲的心。

谢父不着痕迹地松口气,想要起身,又舍不谢然靠在肩上的亲近。

两人待了一会,没等谢父享受够儿子长大后越来越少见的亲昵,谢然就先不好意思地收挪开脑袋,耳尖微红。

啧,行吧。

谢父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感觉神清气爽,“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你记得好好吃午食,让厨房多做点,受了伤得多补补!我回头让人再给你送点补药来!都得喝啊!”

谢父嘱咐完,转身刚要跨出房门,就听身后突兀响起的一声。

“等等,大人!”

谢父再一回身,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凝固。

跪在地上的谢然叩首道:“儿不孝。”

这话听起来没头没尾,可对话的两人心知肚明对方在说什么。

谢父站在原地,长久静默之后才吐出一口气。他走到谢然身边,拉起跪在地上的儿子,替人拍了拍衣服。

谢父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至极的扭曲,“这么多年,书没少读,礼法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就算这件事不是谢然安排的,但谢然能这么痛快地答应去长安,肯定也存了顺水推舟的心思。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唯独生了一身反骨,主意太正!

谢父拉着儿子的手微微握紧,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骂,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忠君两个字,我让你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半点没学会。”

谢然眼睫微垂,“大人所教,儿不敢忘。”

谢父冷哼,“我教你天地君亲师,教你君为臣纲,可没教过你违逆君主,以下犯上。”

谢然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说:“大人教我君为臣纲,我举一反三,自行领悟了君正则臣亦正的道理。”

“嘿,你跟你老子争什么气!”

君为臣纲,君正则臣亦正矣。那要是君不正,你还要反了天不成?!

谢父看着嘴比石头还硬的谢然就生气,他把手一甩,往榻上一坐,头转向一边。心里想着这回一定要好好晾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结果他的屁股刚沾上榻,扭头就看见谢然又跪下了。

谢然这么一跪,他立刻就上一秒的想法抛到脑后。脑子想的全是地板又硬又冷,谢然伤还没好,千万别把人跪坏了。

意识到脑海中不争气的想法之后,谢父恨不得在心里扇自己两个巴掌。

让你心疼!让人心软!

这小子这脾气这么多年没变过,都是被你给宠坏了!

他们父子两人的脾气堪称一脉相承。谢晏当年能顶着外界的风风雨雨和家族断恩,就不是个软脾气的。

谢然学他,外头看着软和,实际里头的那颗心比他更硬。

谢父对谢然这幅像极了他的脾气又爱又恨。

还记得他们父子两人初至太原的那一年,彼时的谢然尚未成长为如今端庄有礼,待人接事处处挑不出毛病的谢氏公子,真没少在外头惹事。

谢父久在军中,府中没有主母,年仅九岁的谢然理所应当地承担一部分替父亲交际的责任。

本来就是小孩子,也没指望他能做到多好,就是出门见见人,大大方方不露怯就行。

谢然在太原的第一次露面,本意只是让大家认个脸熟,结果谁也没想会出那样的意外。

宴会上有个仕途失意的中年文士,为迎合一位自诩清流、爱民如子的官员,在聊天时大肆吹嘘那位官员的一桩往事。

往事简而言之,就是那位官员某天路上遇到一对快要饿死乡野夫妻,因为为官清贫家无余财,又不舍百姓饿死,便典妻换粮给百姓填饱肚子。

文士声情并茂地把事情讲了一番,就开始夸赞官员,称赞这是多么爱民如子的大无私行为啊!

有他开头,还真有不少士子跟着吹捧,大家聚在一起聊得气氛火热,对话恰好被刚从后院诸多香喷喷的夫人的揉搓中逃出的谢然听个正着。

谢然没忍住就插嘴了。

“妇适君,未尝享荫,亦无大咎,汝典之而去。今汝富且贵,论以此事为荣,是已迎妻于室乎?何故今日不见?”

“人言恤民者,恤民若亲。黔首夫妻遭难,汝怜之,典妻而救。是以黔首之妻为民,而汝妻非亲、非民哉?”

“究其本,盖因妇何故适君也!”

一番话打翻了两拨人。官员瞬间黑脸,那中年文士不知道谢然的身份,当场发飙。谢然小小年纪哪里处理过这种情况,差点吃了大亏。

后来还是谢父出手料理了对方。

中年文士仕途失意就是因为之前某次拍贵人马屁拍到了马蹄上,无需谢父出手就有人上赶着帮忙处理。

至于那官员,看似清贫,实际在对方宅子里头的一棵树下,就埋着满满一整箱的金银财宝。

钱财充公,官员直接一撸到底,施以鞭笞,打的半死不活才放人回家,没熬多久就咽了气。

事情是解决了,但因为这件事,谢父第一次生气到对谢然动了家法。

官员典妻的举动听着不好听,但是却并不违法,所以不能从律法上指责官员的行为有错。

道德的指责因人心而异。天灾频发的时候卖儿卖女卖妻子卖老娘的人多的是,大家都是为了求活,难道连想要活着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吗?

就算那官员的确贪了,富贵之后就忘记槽糠之妻,但这件事压根就和谢然没关系,和你没关系往前出什么头、插什么话!

没那个能力还强出头,害了自己怎么办!

天知道他听人说谢然在前院差点被人打了的时候吓成什么样!

谢父气得手发颤,颤巍巍地打了谢然两下家法,在接下来十天内拒绝和谢然说话,直到在第十一天被谢然下次不再犯了的承诺哄好。

九岁的谢然就是这个脾气,后来逐渐收敛,也是学出来的沉稳妥当。谢父看的清,自家儿子本性依旧没变。

还是那个会出头的小子。

只是这一次,谢然出头的对象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天下人。

他也不知道谢然是对是错。

谢父回过神,背对着谢然,没让这混小子看见他泛红的眼睛。

“去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拦不住你,也不拦你了。”

“要去长安就去,出门在外别给你老子丢脸就行,你要是哭着鼻子回来,我才不管你呢。”

理智告诉他,他学了一辈子的忠君,也一直这么教儿子,儿子现在的行为是错的,他应该予以纠正。

可同时,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告诉他。

他要相信谢然。

儿子或许,真的是对的。

·

半月后,长安。

自朝廷从洛阳迁到长安,带动了长安的一系列发展。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人流熙攘,热闹非凡。

马车里,郭嘉掀起车帘一角,探出视线四处打量。

半晌后放下帘子,啧啧称奇道:“不愧是长安。”

他去过洛阳,来长安还是头一次。看街上车马络绎不绝,热闹不输昔日洛阳盛景。

“明忻以前来过长安吗?”

谢然点头道:“来过几次,还算熟悉。”

郭嘉来了兴趣,“哦,那长安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以给嘉推荐一下?”

谢然语气一顿,淡淡地瞥他一眼,“哦?你想让我给你推荐什么好玩的地方?”

郭嘉脸上的陡然笑容一僵,他捂着肚子,“吃饭!当然是吃饭的好地方了!”

谢然看着耍宝的郭嘉,并不揭穿他做作的演技,接着道:“我倒是知道一家味道上佳的店。不过最近一次去也是两年前,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近两年长安也是几经战火,多灾多难,不少店家搬的搬,歇业的歇业。那家店他记得,但是真不清楚还在不在。

“哎呀,走走走,先去看看!好吃就行!”郭嘉语气欢快,“先填饱肚子,有时间还能趁着天没黑的时候多逛逛。”

董卓为控制局势,在长安城里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限制夜间外出活动,禁止私人聚会宴饮,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

要是不趁着天还没黑的时候四处走动一下,天黑了那真是门都别想出。

谢然给驾车的竹书指出方向,竹书对那家店也有印象,很顺利地换了一条路线。

路上觉得无聊的郭嘉斜斜地靠着车厢,又开始摆弄自己口袋里的那堆花红柳绿的小玩应。

谢然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有被吵到。

“你带这么多香粉、香囊做什么?”单独的香粉气味不算浓烈,但这么香粉混在一起,那味道不说也罢。

郭嘉是准备扮仙子、招蝴蝶吗?

郭嘉满脸严肃地说:“你不懂。”

“我有一位朋友在长安。他素来喜欢熏香,每件衣服都熏,以至于香气萦绕,走过的地方都有香气不散,甚至留下了传说。”

他来长安少不得要去见对方一面,当然也得搞的精致一点,不然多给谢然掉份。

谢然神情一怔,郭嘉在长安有朋友?

“哪家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颍阴荀氏的。”郭嘉挤眉弄眼地笑笑,“怎么样,够厉害吧?”

荀氏是颍川有数的豪强,能人辈出,天下闻名,谢然当然知道。

谢然嘴角勾起,“荀氏厉害,奉孝也厉害。”

他知道郭嘉说的是谁了。

郭嘉得意地翘起鼻子,“嘉怎么说也是颍川学子,当然有些门路。”

其实是他求学的时候蹭过荀氏的私学,然后才意外交了几个朋友。不过在谢然面前,肯定得说的更自信一点。

郭嘉抬起手,拇指食指并在一处,前后摩擦了几下,暗示道:“明忻要是想要结识,嘉可以帮忙引荐哦。”

荀氏多人才,谢然不可能不心动。

自从拿到谢然手里记载了诸多酿酒诀窍的书简,郭嘉始终觉得谢然手里还能掏出好东西,并几次借机,试图公然索/贿。

郭嘉十分珍惜现在还能光明正大地从谢然口袋里掏东西的时光,往后身份有别,他就不适合再开这种玩笑了。

“没有酒,也没有配方。”谢然果断拒绝,又道:“不过你要是想做,我倒是能提供原料。”

酿酒的竹简虽然给了郭嘉,不过郭嘉在在太原的时候光顾着演戏,根本没来得及尝试。

郭嘉啧了一声,“行吧,原料也行。就这么说定了!”

也不亏,哼,他迟早有法子弄清楚谢然手里还有多少宝贝。

“公子,到了!”外头驾车的竹书敲了敲车厢壁,提醒道。

郭嘉率先下车,抬头打量一下店面。二层小楼的门口挂着招牌,各处装修还算典雅,看上去就价格不便宜。

好啊,他最喜欢花谢然的钱了!

谢然跟着下车,看到眼前的二层下楼,不禁微微一愣。

和他记忆里的,似乎不太一样?

谢然又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店的名字倒是没改,但他记得原来只有一层,难不成是生意太好重新装修了?

左右都是吃饭,那就吃这家好了。

有仆夫上前帮忙安置马车,谢然带着郭嘉刚要进店,忽闻头顶一片喧哗声。

在双重的惊叫声中,谢然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头顶落下一片巨大的黑影,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谢然:“?”

“砰!”

“明忻!!”

“——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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