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兄还是第一次提这种要求呢?”夏璟言突然来了兴致,“皇兄说来听听。”
“这个月二十二号是范太师孙女的十五岁生辰宴会,范太师很疼爱这个孙女,邀请了不少人,陛下到时也去玩吧。”
“范太师的孙女我记得是叫范舒苒吧。”
“陛下认识她?”
“嗯。范太师曾经带她去宫中玩过,那时还很小,她和璟熠差不多大,母后还挺喜欢她的,因为母后一直想要个公主。”夏璟言道,“朕本就打算在她生辰那天派人送去生辰礼的,亲自去一趟也无妨。皇兄就这些要求吗?”
“当然不是,”夏璟晏笑了笑,道,“陛下这次不能跟在臣身边了,要像个普通公子一般和同龄人坐在一起,聊天玩耍。”
“皇兄又玩我这种无聊的交友游戏吗?”夏璟言不满道,“这次去的想必都是朝中大臣,朕这身份想是瞒不住吧?”
“这就不劳陛下操心了,臣会提前安排妥当的。陛下安心玩就是。”
“行吧。”夏璟言勉强道,“我答应去了,那皇兄拿什么做交易呢?”
“陛下不是想知道臣喜欢什么样的人吗,陛下去了,臣就告诉陛下。”
“皇兄真狡猾,朕做了那么大牺牲,就只换的了一个答案。”夏璟言委屈的说道。
“只是让陛下放松的去玩一天,也算的上牺牲?”
“嗯啊,皇兄明明知道我只想和皇兄待在一起,却要我去别人身边。”
“臣这也是为了陛下好,臣已经不再年轻了,和臣待在一起会变得无趣的,陛下需要同龄人的陪伴。”
“皇兄不过比我大了七岁半岁而已,”夏璟言反驳道,“哪里有差很多,而且我也不觉得皇兄无趣。”
“总之,陛下答应臣的这个交易吗?”夏璟晏似是不想和对方争辩这个问题,直入主题。
“唉~自然是会答应的,”夏璟言无奈道,“皇兄说的什么朕没有答应过。不过我要皇兄加上一点点奖励。”
夏璟言狡黠的说道:“皇兄也要做出一点点牺牲吧。”
“陛下又想要什么?”夏璟晏看着对方这幅面孔,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陛下…不会又提什么出格的要求吧?”
“什么是出格的要求?”夏璟言故意问道,亲亲还是抱抱,还是一起睡觉。
夏璟言挑逗的看着对方,夏璟晏用沉默回应对方。
“呵呵,皇兄还是这么好玩。”夏璟言忍不住笑道,“放心吧,皇兄,一点也不会出格的。朕保证。过来吧,皇兄。”
夏璟晏打量着对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迈步走到了床边。
夏璟言拍了拍床铺,说:“坐下。别紧张,皇兄。”
夏璟晏又犹豫的坐了下去,没曾想刚坐下便就被对方一把抱住。夏璟言的双手环抱在对方的腰间,脸埋在对方颈间,呼出的气息打在对方的肌肤上。夏璟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却被对方牢牢的锁住。
“不准动,”夏璟言命令道,随后又软言软语的重复了下:“皇兄,不准后退。”
夏璟言贴在夏璟晏身上,闭着眼睛,仔细感受对方的气息。夏璟言用带着委屈的嗓音闷闷的说道:“只是拥抱而已,这也算出格吗?皇兄今晚吓到我了,我也想一点安慰也不行吗?”
五日后,天和五年三月二十二,范太师的孙女范舒苒十五岁生辰。范舒苒是范太师长子的嫡长女,自幼深得全家人的宠爱,范太师对这个长孙女更是宠爱有加。在夏朝,女子十五岁便可行及笄礼,意味着可订婚出嫁,此时范太师如此大张旗鼓的为范舒苒庆生,其实也有着借此机会为孙女寻一良人的意味。范太师位高权重,想要攀亲的人自然不少,因而这日的范府内格外的热闹。
夏璟言、夏璟熠依旧如上次马球会一样,用了傅洵之远亲傅言、傅熠的身份赴会。夏璟言不知皇兄是怎么安排的,总之当他带着璟熠和夏璟晏、傅洵之一起来到相府时,那些认识他的朝中大臣都只是恭敬的称两人为傅公子。
范府门口,范太师对着夏璟言恭敬又欣慰的说道:“公子,宴席还未开始,公子不妨先去花园里和年轻人们待在一起吧,府内上下人员臣都已打点过,公子尽可放心。”
“范太师费心了。”夏璟言虽说着,脸上却并无欣喜之色,反而幽怨的瞅了夏璟晏一眼,用眼神控诉着自己的不情愿。
夏璟晏只是看着对方笑而不语。夏璟言无奈,只好兴致怏怏带着夏璟熠向着花园走去,追风跟在两人身后。
傅洵之看看着夏璟言慢吞吞的步子,似乎觉得很是好笑。傅洵之笑着对夏璟晏调侃道:“你怎么说服他的,你看他这副不情愿的样子,像不像个怨妇。”
“傅将军!”夏璟晏还未答话,范太师先开了口,“怎能如此说陛下。”
“是是是,”傅洵之立马收起笑容,做出恭俭温良的样子,乖巧认错拱手说道,“下官失言了,范太师勿怪。”
“洵之性子洒脱,陛下也很喜欢他相处,范太师不必如此在意。”夏璟晏笑着为傅洵之开脱,范太师本也没真的生气,闻言也笑着摆了摆手,带着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老夫老了,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陛下还年轻,以后还要多靠你们年轻人才是。”
“范太师何出此言,范太师是国之栋梁,又深得陛下信任,我们这些小辈还要多多仰靠范太师呢。”傅洵之笑着说道。
“哎,行了行了,傅将军什么时候也学会恭维人了。”范太师虽这么说着,但笑容却多了不少,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呢。
范太师对两人说道:“前堂备了茶,摄政王、傅将军先去前堂歇息吧。”范太师说完,又对着傅洵之语重心长的说道:“定远侯也已经到了,就在前堂呢。侯爷嘴上强硬,可心里还是在意傅将军,傅将军也该好好体谅侯爷才是,傅将军这都多大年纪了,也该娶...-”
“哎哎~范太师范太师,”傅洵之一听范太师也要催婚,赶紧出声打断,拉着夏璟晏就快步往里走,“我们就先去吃茶了,不打扰范太师啦~”
“哎,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范太师望着两人的背影,颇为头疼的喃喃道,“怎么都不愿娶妻。”
“哈哈,范太师这又是为谁操心呢?”门外,又一辆马车停下,都察院左都御史严参笑呵呵的从马车上下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范太师对着门内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
范太师闻言转身,见是严参,也不遮掩,叹气道:“是傅将军,这个也不知怎么了,比摄政王还大了一岁了,迟迟不娶妻,定远侯可是愁坏了,每次和他一起吃饭都听他唉声叹气的。”
“傅将军啊...”严参望着远方傅洵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傅将军这事恐怕比较难办啊...”
“嗯?”范太师面漏疑惑,说道,“严御史知道傅将军为何不娶妻?”
“哈哈,这个嘛,我也只是听犬子提起过几句,但也不知真假,还是算了吧,若是谣言,岂不是平白给定远侯、傅将军添麻烦。”
“哎,你一个御史,什么时候也学会话只说一半了。到底何事,快说来听听,或许也能帮定远侯解决一二。”范太师显然对严参这打哑谜的方式很不满,但更多的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严参听对方这么说,反而更加神秘的低声说道:“呵呵,若传言是真的,那你我可帮不了。”
“你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什么?快和老夫说说。你这都把老夫的好奇心勾起来。”
“哈哈,”严参看对方这着急的样子,倒是笑了出来,随后看了看左右,左右都站着不少仆人,显然不适合谈论秘密。严参小声说道:“这里不太适合,等有空,下官再与范太师好好说道说道。下官就先进去了。”
范太师闻言更是一脸雾水,但随即说道:“一起一起,就等你了,路上你给我好好说说。”
两人结伴一同向前堂走去,刚走几步,范太师就急不可耐的继续追问,严参看了看左右,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小斯。范太师会意,挥手让几个小斯退后了几步,严参这才凑过去低声开口道:“你可知傅将军为何不娶妻?”
“哎,老夫若是知道还能问你!”范太师恼火道,“快说。”
严参却笑了,又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无人才又说道:“听说,傅将军喜欢男子。”
“什么!成何体统!”严参话音刚落,范太师就一脸震惊的就高声怒吼了出来。后方的小斯纷纷看向两人。
“哎哎,”严参赶紧拉住对方,低声道,“小声点小声点,我也这是听说,是真是假谁知道呢,说不定就只是谣传。”
“这--”范太师眉头紧锁,似又要吼出来,严参赶紧又拉了拉对方的衣袖。好在范太师震惊之余理智仍在,也知这事不好高声宣扬。于是做了几了深呼吸,凑近严参,低声怒道:“伯安,这事可不敢胡说。你从何处听说的?”
“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的,我那儿子虽然不学无术,朋友倒是交了并不少,其中一个在边疆历练了几年,就在傅将军手下任职。年前从边境回来了,偶尔会来府中找犬子玩,我听他们聊天时听到的,后来就多嘴问了几句。哎,你猜怎么着?”
严参又神秘兮兮的卖了个关子,范太师忍无可忍的说道:“哎,你就别再卖关子了,都知道了什么,赶紧说出来,这事也不知道定远侯知道不知道,唉!”
“你着什么急啊,你知道了能干嘛?!这是他们的家事!”严参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至少老夫能提醒下定远侯。”
“我估摸着,定远侯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他至于把傅将军赶出府吗?”严参接着一脸八卦的说道,“而且,我听犬子那朋友说,傅将军喜欢男子这事在军中不是秘密,傅将军就从来没遮掩过。而且当年摄政王还在军中时,傅将军追求摄政王那是闹的轰轰烈烈、人尽皆知的。啧啧。真是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