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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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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面色陡变的还有崔宴川。

他原本无心观赏表演,心不在焉地坐在台下走神。

听见这句念白,却仿佛意识到什么,陡然挺直腰杆,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前方的幕布。

“驯术师为不负圣恩日夜操劳,努力驯导,却不料有人趁他带领下属预演期间,携毒药偷偷潜入了猛兽坊。”随着念白,影像中一名太监打扮的男子现身,鬼鬼祟祟直奔虎笼跟前。

薛庭章终于坐不住了,铁青着脸站起身,指着台上厉声喝道:“大胆夏荔!竟敢做戏讥讽君王,还不停演谢罪?”

话落,他旁边的都虞侯却似笑非笑地打趣道:“看戏而已,薛大夫何必如此较真?”

因表演涉及太监投毒,内务府和殿中省亦有不少宦官跟着薛庭章嚷嚷叫停。

台下这么一番闹腾,台上的表演不得不暂停下来。

本来裴芙正看得起劲,不料好戏突然停下,急得她在元熙帝身旁抱怨:“这戏多好看,为何要喊停?父皇,孩儿要看嘛。”

太子见状黑着脸警告:“七妹,不可胡闹。”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于天颜,似在等着元熙帝做出反应。

元熙帝眼神复杂,脸上阴晴莫辨,默了须臾,终是冲台上抬了抬手,道:“继续。”

于是停顿的影像再次活动起来。

太监将药粉喂给了笼中的老虎。

猛兽表演开始,老虎突然发狂,朝毫无防备的君王扑去……

驯兽师拼死救驾,期间猛虎被侍卫们治服、拖走。

重伤的驯兽师被关进大牢,他拒绝承认驯导失误,大理寺卿故意拖延救治,令其死在狱中。

投毒的太监亦被人推入湖中溺毙……

整个故事,花半夏完整复现了猛虎袭君案的真相。

影像结束,在场一片鸦雀无声。

台下的王子皇孙、文臣武将,个个脸上五颜六色,好不精彩。

元熙帝的脸色则眼见着越来越苍白,他沉着脸质问台上:“夏爱卿做的这场戏,究竟意欲何为?”

大幕徐徐拉开,适才纷杂的影像消失不见。

一个清瘦的身影从高台后方走出,上前来跪在元熙帝跟前。

崔宴川乍见此人,原本紧张的面容陡然一僵,琥珀色的双瞳越瞪越大。

被圣人问询,花半夏朗声言道:“微臣适才所演,乃去年立春猛虎袭君案的始末。天理昭昭,有人欲借庆典暗害圣人,却因花成梁冒死救驾而未能得手。事后,真凶为掩盖真相,串通大理寺卿段庆臣制造假案,将花成梁杀人灭口,却嫁祸他驯虎失误。”

“迄今为止,万生坊与当日袭君案相关之人已无一幸免,全部被害,而真凶依旧身居高位,逍遥法外。”

她话音才落,薛庭章蓦地站起身,急步至圣前谏言:“圣人休听此等小人胡言乱语,搅扰视听——”

“薛爱卿急什么?”元熙帝寒着脸打断了薛庭章,“叫他说完。”

事到如今,他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猛虎袭君案另有蹊跷。

“夏荔,无凭无据污蔑朝廷命官乃是重罪,若是孤查出你所言不实,绝不轻饶。”

“微臣知晓。”花半夏将逃狱后,从段庆臣身上搜出的小银子画像呈送圣前,“圣人,这是前瑞兽坊坊使韩武死前交给微臣的下毒人画像。韩武因知晓案情真相,已于数月前惨遭毒手。微臣还查到,下毒人曾从御史大夫薛庭章手上收受贿赂。此外,前大理寺卿段庆臣曾与弑君贼首薛庭章暗中勾结,可为人证。”

她这番话说完,在场一片哗然。

元熙帝亦是愕然半晌,方道:“段庆臣?他在哪?”

花半夏道:“微臣此前已叫属下去提人,不知是否出了什么意外,他人尚未赶到。”

薛庭章厉色说道:“他根本没有证人。当初段寺卿失踪得不明不白,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属下翻遍了京城都未找到,又怎会……”

他一顿,忽然若有所悟道,“是了,段寺卿的失踪,说不定与此人有关。请圣人将此人交给微臣,微臣定会查问清楚,给圣人一个交代。”

薛庭章话落,不少朝臣跟着附和:“薛大夫说得对,拿不出证人,哪有仅凭一张画像,便污蔑朝廷命官的道理?”

更有人跪在圣前声泪俱下道:“圣人三思,若凭此人几句无稽之言,便治薛大夫的罪,那会寒了臣子们的心啊……”

元熙紧捏着拳,望向花半夏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刚要发话,忽听幕后有人高喊道:“罪臣段庆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

哀声起处,众人只见一干瘦老者五花大绑着被一名小坊使从幕后拽出来。

该坊使正是江晓生。

随着老者越走越近,很快有眼尖者认出来人:“他、他当真是前大理寺卿段庆臣。”

嗡嗡议论声中,元熙帝也认出来人,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眼看段庆臣在他跟前俯身下跪,元熙帝方满目震惊地瞪着他道:“段庆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孤命你如实招来。”

“罪臣遵命。”段庆臣指了指花半夏道,“彼时罪臣受御史大夫薛庭章胁迫,一时鬼迷心窍,故意不放伤药,致花成梁死亡,又串通狱卒假造口供,包庇薛庭章。”

他自知罪不可恕,而他背后的薛庭章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不必说保他。

而九皇子裴璟霄大难不死,眼看夺回权柄,自己倘若全力配合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启奏圣人,夏荔所持证据存疑,不足取信。”薛庭章语气越发慌急,“此人手段诡谲,段庆臣又被其挟持,这才受其胁迫,攀诬微臣。望圣人明察,勿要轻信谗言。”

元熙帝眯眼望着他,面色一时晦暗不定。

此时朝臣中一名身着绯色袍服的官员行至圣前,躬身言道:“臣崔宴川启奏圣人——当年的袭君案的确疑点颇多。因知情人韩武离奇死亡,臣亦由此对花成梁案心生怀疑,遂找出当年卷宗,照案卷所载亲自带同仵作前往查验虎尸。”

“哦?结果如何?”元熙帝急声问道。

崔宴川素有清廉、刚正之名,兼出身清白,持正中立,他的话元熙帝倒还信得过。

“案卷所载埋尸地并无虎骨。” 崔宴川道,又道明此案他尚在探查,只因缺乏足够证据,是以未能提请重审。

人群再次炸了锅。

在场个个都是人精,崔宴川这番话说完,谁都不难想见那个骇人的事实:当年案情审讯不实,有人蓄意掩盖什么,事后再将虎尸秘密转移……

元熙帝又岂会不明白?

他蓦地看向薛庭章,深不见底的眸中涌动着惊愕与愤怒。

后者仿似垂死挣扎的困兽,面色惨白,跪地高呼:“圣人,臣冤枉——崔宴川和段庆臣同属大理寺,二人原本就是上下级关系,是他们——他们联合起来污蔑臣。”

崔宴川听他说着,纵使素来沉稳平和,也不禁被气得脸色煞白。

元熙帝早已是浑身乱颤,指着薛庭章和段庆臣:“你们……你们都是孤最信任的肱股之臣,竟然……一个胆大包天,意图谋害孤;一个执法犯法,蓄意蒙蔽孤……”

他气极反笑,蓦地眸中厉色一闪道,“来人!将这两名乱臣贼子一并带走严查,绝不姑息!”

话音落下,数名侍卫快步上前,手脚熟练地将薛、段二人拖了下去。

元熙帝一时怒火攻心狂咳不止。

郑公公见状急忙宣来太医,又掐人中,又是推拿,半晌,元熙帝方缓过一口气。

他狐疑地盯住跪在地上的花半夏,寒声问道:“夏荔,你费尽心机重演袭君案,冒死还花成梁清白。孤且问你,你究竟是花成梁的什么人?”

花半夏不敢欺君,遂如实言道:“吾皇慧眼如炬,小人的确并非夏荔,而是花成梁之女花半夏。”言罢,她撕去唇上的龇须,揭下了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人群中响起更大的嘈杂声。

元熙帝俯视着花半夏:震惊、感慨、惋惜、恼怒……种种神情从他脸上快速闪过。

刑部侍郎却在这时看准时机,朗声质问跪在地上的花半夏:“花半夏,你可知罪?”

花半夏早料到薛党势大,必不会一举歼灭,果然现下就有角色跳了出来。

她慢慢抬起头来,脊背挺直,嘴角抹过一丝不屑:“民女不知。”

刑部侍郎也不着恼,反而愈发义正言辞地罗织起来:“花半夏,你替父申冤,虽情有可原,但私自逃狱,违反大周律法,此罪其一;劫持、羁押朝廷命官,目无法纪,此罪其二;假扮男装,以女子身份乱我五坊官制,欺君罔上,此罪其三。而且眼下事实尚未查清,如若事后查出你所言有虚……”

刑部侍郎看出元熙帝不仅已经对薛庭章起了疑心,还对这为父鸣冤的女子颇有些赏识之意,眼下若不能及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实花半夏的罪状,用悠悠众口堵住君王之言,只怕圣人稍后一句话就要给她升官嘉奖了。

那再往后薛大夫哪还会有翻身的机会?

若是他倒台,自己会不会被牵扯出来?

所以此女断不可留。

现下先将告状之人抹黑,后续诸事便可再徐徐图之。

而要说起反转黑白的手段,他可是最熟悉不过。

况且他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只是用了一点春秋笔法罢了。

果然,刑部侍郎一番质问后,局势陡变,花半夏纵使生得玲珑心思,毕竟没有经历过此等尔虞我诈,指鹿为马的官场交锋,一时亦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磁沉的声音:“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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