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在山谷中呆了几天,研究着如何破除结界。他们尝试了各种法子,一直没有结果。然而有一日,林落元随意拿魂却剑捅了捅结界,结界竟骤然破除了!
二人只觉眼前光芒一闪,骤然便到了悬崖处。
林落元望着山下的深渊,有些不解:“这结界……之前那么难解,怎么现在一下就破了?”
“算了,已经出来了就不再想了……”她摇摇头,望向孟淮安,目光柔和些许:“淮安,你回去吧,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阿元,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赶我走吗?”孟淮安定定望着她,目光染上些许忧伤。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面露尴尬:“只是我已经耽误你太多时间了。”
他望着她,双眸中溢满深情:“和你呆在一起,又怎是耽误?阿元。”
林落元闻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垂下双眸,不敢直视他满是情愫的双眼。
她不瞎,怎会看不出来他喜欢她呢?
只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现在只想修炼,不想谈恋爱。
许久,她才斟酌着开口:“淮安,你回去吧,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爹也会担心的。”
“放心吧,他不会,我给他传个口信就好。”他垂下双眸,神情受伤:“阿元,你就这么不愿让我跟着你吗?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
她闻言有些无奈:“不是打扰不打扰的问题,算了……你确定要和我一起?”
“嗯。”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她,小心翼翼上前,拉住她的手:“走吧,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不着痕迹地扒开他的手:“行吧。”
她随即便开始寻找其他修复逐日剑的材料,什么涅山之铜,槐山之水……收集完毕后,她按照天地鉴出示的法子,将这些材料放入铸剑炉中锻造。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锻造,逐日剑终于聚魂重生,威力更甚从前。
“逐日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她握紧修复好的逐日剑,轻叹一声。
“你不必自责。”逐日剑轻轻嗡鸣两声,便再次沉寂。
她小心翼翼将逐日剑收好,随即又前往日落镇,继续寻找将军的后人。然而,他们在日落镇呆了整整三个月,才知晓,原来将军的后人已全部死去。
她轻轻摸着魂却剑的剑鞘,轻叹一声:“他的后人都死了。”
魂却剑闻言,长长哀鸣一声,终是残念已了,不多时便恢复了平静。
林落元望着魂却剑,轻叹一声,随后又开始查询颜忘的消息。
她曾答应羽衣主人杀了颜忘。然而,她查询天地鉴许久,死活都没找到颜忘此人。
“他真的不是用的假名吗?”林落元眉头紧皱,轻声喃喃:“可当时那名女子说,她曾和颜忘结过山海盟……”
她抬眸望向孟淮安,问道:“淮安,你知道山海盟吗?结山海盟的一方,可以隐藏真实姓名吗?”
孟淮安神色颇有些紧张:“阿元,你曾和人结过山海盟吗?结了山海盟却不遵守的人,会遭天谴的!”
“不是我。”林落元便简略将羽衣女子的经历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或许,此人本名便叫颜忘,只是他在玉和门一直隐姓埋名,用的是化名。”
“你说得有理。不过,难道他只是玉和门一普通弟子?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林落元托着下巴,思忖道。
她又摇摇头,兀自道:“算了,与其想那么多,不如去玉和门一探究竟。”
“好,我和你一起去。我父亲和玉和门宗主是旧相识。”
“不行!那也太明目张胆了!我打算隐匿修为,拜入玉和门门下。”
“啊?阿元,你不是已经在玉清门门下了吗?”
“嗯。此番入玉和门,我只当个外门弟子,不会引人注目的。”
“那我陪你一起。”孟淮安道。
为顺利潜入,她隐匿相貌、修为,装扮成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散修。孟淮安亦是如此。
当他们抵达玉和门山脚下时,映入眼帘的是巍峨高耸、直插云霄的山门,山门外满是往来求仙问道之人。二人随着人群,朝着山门缓缓前行。
山门入口处,立着三五弟子。他们目光锐利,审视着往来的每一位修士。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一人冷淡道。
林落元微微欠身,答道:“师兄,我们兄妹皆是山脚下的散修,久闻玉和门大名,如今刚入地金期,特来求拜仙门。”
此人微微点头,取出块测灵石,道:“将手放上来,测一测修为吧。唯有修为超过地金期者,才有资格入我玉和门。”
林落元将手放在测灵石上,只见测灵石光芒闪烁了几下,最终稳定在地金期初阶。
轮到孟淮安时,测出的修为亦是如此。
门口的弟子又拿浑天方石测试了二人身上的法器,确认无威胁后,才放二人入内。
为首的弟子指引道:“进去后先去户籍处注册,而后准备参加考核。所有项目考核通过者,方能正式成为玉和门弟子。”
“多谢。”二人接过入门凭证,连声道谢后,依照指示入内。
完成户籍注册后,他们便被带入一处宽阔的试炼场,接受考核。考核内容包括修仙之术、上百种阵法识别、各色法器辨认、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运用等等。
二人答了许久,十分勉强地通过了考核。
林落元眉头轻蹙:“没想到这个测试竟然这么难。”
“是啊。不过幸好是通过了。”孟淮安舒了一口气。
二人随即便成了玉和门的外门弟子,被安排到相邻的居所。
次日清晨,林落元便被人早早唤起,开始清扫仙门的台阶。两旁古木参天,中央石阶蜿蜒,一眼看不到尽头。
“怎么仙门也要扫地?”林落元望着石阶,应付地挥动着扫把。
她扫着扫着发现,这树上的叶子一直掉个不停,扫了又会重新落一批,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扫干净。
“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活是为了磨炼低阶弟子的心性?”林落元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打扫的外门弟子如果死了,那肯定不是累死的,而是无聊死的。”
她正打着哈欠,忽见几名和她着同样衣饰的外门弟子路过。
其中一个容貌虽十分清秀,但身材略有些矮小。他一瞥见林落元,双眼一亮,立刻走了过来:“你是新来的吗,怎么瞧着这么眼生?你家在何处?”
她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罢,便又低下头继续清扫。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她态度如此冷淡,矮子怒从心起,一脚踢飞了她的扫帚:“长得普普通通,性格还这么桀骜,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宗门的!!”
另外几个外门弟子也跟着起哄,嘲讽道:“大家都是外门弟子,也不知道你在摆什么架子!”
“什么叫架子?我跟你们很熟吗?”林落元面色不改。
“呵……你以为自己是谁?!!”
林落元懒懒地瞥了他们一眼,打了个哈欠,正欲离去,忽见孟淮安自天而降,落在她身前。
“你们想干什么?”他满脸不悦,望向几人道。
矮弟子梗着脖子道:“你也是新来的外门弟子?你想为她出头?你可知她自视甚高,瞧不起其他的外门弟子?”
“呵……”孟淮安冷笑一声,握紧双拳,已是准备动手。
林落元见状,忙拉住他的胳膊,同时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动手。
孟淮安深吸一口气,双眸微眯,看向为首的矮弟子。
矮弟子瞥了他两眼,讥讽一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原来也是个绣花枕头!”
孟淮安冷笑一声,一拳重重打在了矮弟子的脸上。不等矮子反应,他又连连给了他数拳。
“走,阿元。”他一把拉住林落元,飞身离开。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林落元略有些懵。他竟然带她跑那么快?
“阿元,我不想给你惹麻烦的。只是他言语太过张狂,总得受些教训。不过你放心,我下手并不重,他死不了也残不了。即便他闹到宗主那里,也不占理。”
“嗯。谢谢你,淮安。”
二人才落地歇息片刻,便见半空中飞下一仙风道骨的老者。他一袭青袍,眉目慈祥。
二人相视一眼,纷纷朝老者施了一礼:“不知前辈前来,有失远迎。”
老者目光在孟淮安身上打量一番:“你便是新来的外门弟子安孟?为何在外门斗殴?”
孟淮安不卑不亢道:“回前辈,并非我无端生事,实是那几人言语侮辱我妹妹,我一时气愤,才出手教训了他们。我已知错,甘愿接受门规处罚。”
十长老捋捋胡须,微微点头,话锋忽而一转:“你如今是何修为?”
“回前辈,晚辈如今为地金期初阶。”
十长老听闻,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果真是后生可畏啊。如今你不过地金期,便有如此胆气和身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安孟,老夫是宗门十长老,见你根骨极佳,有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孟淮安佯装惶恐,不卑不亢道:“长老厚爱,晚辈惶恐。只是晚辈修为尚浅,恐惹同门非议。晚辈一心只想提升修为,等迈入悬木期,再做打算。”
十长老微微一怔,轻叹一声,随即道:“罢了……既然你不愿,老夫也不强求。只是你往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切不可再随意触犯门规。”
孟淮安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