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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禁止触碰!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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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树纤岛,或者救文姜寿,复活枯枝都是唯一的办法。

但就像寻常生命不能违背常理死而复生,所以枯枝复活需要的肯定不是常理之中的阳光和养分,而是难以琢磨的,情爱。

复活枯枝需要红筱九和文姜寿真心实意相爱。

红筱九以为那鬼东西捉弄自己呢,她还去逗文姜寿玩,因为相爱才能复活枯枝,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真爱之吻,是一件神乎其神的事情,一点也不严肃。

但当那鬼东西撇去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沉下眉眼一派正经地指着枯枝的时候,红筱九只得悲催地接受,那不是玩笑。

但感情的事,本心决定,是强求不来的啊。更何况万事万物的感情始终不能像进度条一样有一个从零到百的清晰可见的进程,也无法确定爱的深浅、爱的进度。

所以爱作为复活枯枝的唯一标准,实在太模糊,太难以界定了,着实有点霸道,强人所难。

“我喜欢姜寿吗?”

在尝试离开树纤岛之前,红筱九就认认真真地问过自己,答案是“是的”。

她确实喜欢文姜寿,但她的喜欢显然不能让枯枝满意,可是究竟要喜欢到怎样的程度才算对呢?万一她对文姜寿的感情就是不能让枯枝满意,或者文姜寿对她的感情也不那么尽如人意呢?

那在不老不死的特殊能力加持下,我和姜寿就要被困在岛上一直到猴年马月吗?

红筱九对自己和文姜寿的感情有信心,但她不想被人逼着去喜欢,去爱一个人。悲伤也罢,欢喜也罢,她想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恋爱,而不想牵扯上自由等利害关系,去火急火燎地爱上一个人。

仿佛自己是头牛,身后有人正挥着藤条,催促自己赶快吃草……树纤岛就是个疯子!

“起床!”平地一声惊雷。

红筱九后悔自己没有锁上卧室的门,因为一大早,那鬼东西就擅自闯进来,趴在她床边,把手机音量按到最大,放在她耳边重复着“起床”。

天都是灰蒙蒙的!红筱九气得扑腾了一下双腿,掀起被子蒙住脑袋。

昨晚,她不再隐瞒,主动告诉文姜寿和鬼东西她当年看了傀灵幡的黄拓本,知道把两人的鲜血供养在树娃娃上就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祝福,所以早在文姜寿动手前,她就已经偷偷把自己和文姜寿的血滴到彼此的树娃娃上了……

有错么,谁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点脸红心跳的小心思了……曾经在课桌上刻着某某喜欢某某,或者某某和某某一生一世的人很多吧。

就缠在山神庙杏树林上的那些厚得和蛛网一样的红绳,以及挂在巨石铁链上的小银锁,一多半都寄托着对爱情的美好期望。

非要论错,错也不在红筱九,不在文姜寿,而是它。

它早就选定红筱九和文姜寿作为它从鬼变成人的牺牲品,而两本黄拓本就是它为她俩量身定制的诱饵。

戏剧性的是,它布设的诱饵其实漏洞百出,但红筱九和文姜寿作为猎物却补全漏洞,心甘情愿咬饵上钩,所以,事情发生了。

总之,想离开树纤岛,或者救文姜寿,养活枯枝是唯一的办法。

但怪就怪红筱九多了一嘴。

她说她佩服姜寿不怕痛,敢一次次去尝试穿越叉江,自己只经历了一次,就痛到想死。而且跌到水里后好像有东西把自己往远离树纤岛的方向拽,同时又有一股力量绑着自己的腿,把自己往水深处往靠近树纤岛的方向扯,两股力量势均力敌,差点把自己撕成两半。

简直太难受了。

听到红筱九的吐槽,文姜寿和小鬼的脸色都僵了,她俩如遭五雷轰顶,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扭头盯着红筱九,表情有点吓人,让红筱九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十年里,从没有东西把文姜寿往岛外拽,从来都只有力量拉着她不让她离开树纤岛的叉江。

所以文姜寿和小鬼决定让红筱九今天再去试一次!

吓得红筱九连忙改口,说一定是自己痛得神志不清了,痛得出现幻觉了。她不想再试一次,真的太痛苦了!但疼痛只是一方面……她改口的另一部分原因,是怕出岛,和文姜寿永远分别。

因为现在敢肯定的是,树纤岛想囚住她。而从文姜寿和鬼东西的反应来看,那股想拽她离岛的力量是不寻常的,是偶然出现的。

相当于说,一旦那力量能助她离开树纤岛,那她就不要再返回了。因为下一次,很大可能不会有好运了。

况且红筱九也不想出岛。

“终身自由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你怎么能睡觉?你怎么能睡着!姑奶奶我求了,再去试一次。”它仍在孜孜不倦地劝着。

如果它能开口说话,那它的情绪一定是激动的,声音一定是焦急的,但此刻是手机里的声音在替它说话,那情绪起伏单调的机械女音,像是教书先生念书,嗡嗡嗡嗡嗡嗡……催得红筱九彻底滑入梦乡了。

于是它上手,疯狂摇她。

红筱九缩在被子里发出一声怪叫,然后扯开嗓子大喊:“姜寿!快把它赶走,我要睡觉!”

老天爷啊,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现在我睡觉的执念比获得自由更强。

一直靠在卧室门上的文姜寿上前拉开气得不行的它,平心静气道:“我来劝她。”

它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红筱九一眼,咬着牙跺着脚出去了。

“我被困在岛上的时候是十八岁,一个大家眼里很美好的年纪……”

文姜寿坐在床边,红筱九感到背后的床陷下一点。

“我受不了他们的闲言碎语,也觉得人生灰暗无比。

“我从夏末,颓废到深秋,然后到冬天。树纤岛在水上,我们这里的冬天,相比北方其他地方的冬天要暖和一点,但等到大雪封山的时候,等到春天就要到的时候,很多老人都去世了,隔一两天就有喇叭唢呐在响,满街飘纸钱,轻飘飘的黄纸落在融化的白雪上,被人踩,被车压,湿漉漉和泥搅在一起。那时候树纤岛留不住人,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能不老不死,但我依然害怕,害怕岛会越来越荒,害怕房子会越来越破败,等到遍地都是断壁残垣,我就是岛上的鬼了。

“我知道你怕疼,但你的内心很强大,虽然我从前笑话你是个小哭包,但我好像从来没告诉你,你会让我心安。拜托不要任性,不要拿你自己开玩笑,你一定会后悔的。想想外面的天地,想想你的人生,你的父母亲人,你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在乎你爱你的人负责。你必须再试一次。

文姜寿的声音满是悲到极点的平淡,她讨厌自己带点说教的语气,她讨厌一次次把红筱九从自己身边推走。

红筱九两手抓着被子突然起身,像蝙蝠一样搂上文姜寿的脖子把她扑在床上,然后额头蹭着她的颈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她身上……似乎完全没听劝,只想继续睡觉。

文姜寿任由她抱着,她听到了耳畔她混乱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清醒了,所以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等着她的回答。

“你就一点希望都不抱了吗?我留下来,万一能让那截枯枝能复活。”终于,红筱九开口了,声音闷闷的。

“风险太大了,不值得。我早就在自己欺骗自己了,给自己留一点希望,只是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不那么浑浑噩噩半死不活的。而我那一点渺茫的希望,跟你相比,根本不重要。”

“如果我能出去,那就意味着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就真的再没有可能了。”

文姜寿竟然笑了,难得逗她:“那你会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

红筱九握起拳头捶了她一下。

“我想问,你离岛的执念是什么?自由?”

“从前是为了人生意义一类的东西,但现在,离岛的执念就单纯只是离岛。”

“那鬼东西告诉我,如果你再靠近叉江会有生命危险,死翘翘的那种危险。你不能再尝试离开树纤岛了。绝对不能。”

昨晚红筱九还对那鬼东西使眼色想瞒她久一点,结果一天每没到就说出来了。

“死翘翘……”文姜寿喃喃,她好像知道小鬼为什么会突然把红筱九弄回树纤岛了。

“如果你再试一次,不中途反悔,竭尽全力试着离开树纤岛,我就答应你不再靠近叉江。”

文姜寿说得信誓旦旦,红筱九能感受到她胸膛的震动,良久的沉默后,红筱九才说:“……好。”

她撑起手臂,看着身下的文姜寿。

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铺展成合欢花的形状,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在她半边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她乌眸如墨,肤色苍白,和噩梦里一样,朦朦胧胧的,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消失的脆弱感。

于是红筱九双手捧着她脸,低头在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半是玩笑半是担心道:“就算不老不死,你也虚弱,苍白得和月亮一样。”

文姜寿眨了眨眼睛,黑棕色的眼眸仿佛突然间变浅了变得澄净了。脸上被她亲的位置像是被火灼了一样发烫,烧得耳尖也发烫。

她抬起手,似乎情不自禁要触摸她的脸颊,但并没有,她将红筱九的头发缠绕在手指上,然后在她头发上印下一吻,“祝你一帆风顺。”

像是另一番模样的吻别。

红筱九看着她吻上头发时虔诚的模样,在心里落寞:你知道么,我都接受现状,接受留在树纤岛的命运了。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出不去的。

红筱九紧跟在文姜寿身后,看着她打开第一道入户门,然后是第二道入户门。

她想起姜寿生搬硬扛着把自己掳进家门的那一天,记得自己缩在门后角落里,看着姜寿晕倒后又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当时各种坏结果都迅速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她以为十年不见文姜寿成变态了。

“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红筱九灵活地绕到文姜寿身前,捏着发尾扫了一下文姜寿的下巴。

文姜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对,所以她只是浅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是笑的僵硬表情,就把车钥匙扔给了它。

小鬼和红筱九一起去。

一来文姜寿现在能不到叉江上去就不要去,二来她不能碰红筱九,万一出什么事,小鬼也能帮忙拉一把。

文姜寿回神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出院子,消失在了视野里。

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叉开双腿瘫坐在门廊前的台阶上,胳膊搭在大腿上,垂着脑袋。不一会儿后,她就仰起头用掌跟死死压住眼窝,但在一声抽泣后,她在也捱不住心痛哭了起来,忍了很久的泪水似乎比天上太阳都烫人。

后面山林的飒飒声一浪接着一浪,蝉鸣虫叫,燥热的风儿里,哭声也被太阳蒸得模糊。

就在文姜寿抹眼泪的时候,她身旁似乎凭空闪现出两个小人,一个脑袋顶上蹿出恶魔的犄角,一个脑袋后面浮动着神明的光环。

“我希望小九能离开树纤岛。”

“哼!我不知道你?”头上长犄角的学着对方的腔调阴阳怪气,“你想让她离开,但其实你也希望她能留下吧。”

微弱的风卷不走燥热,汗水越来越多,湿透了她的后颈,额上的汗珠也顺着她的下颌往下滴。

她的情绪似乎平复下来了,双手仍搭在腿上,睁大眼睛怔怔地盯着杂草丛生的地面。

不老不死的能力让文姜寿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会为时间的流逝感到可惜。她对时间的感知可以用简单两句话形容:哦,天黑了。哦,天亮了。

但是现在,该死的,为什么一秒钟的间隔如此长。

太阳已经开始从天空正中逐渐西偏。

院门前始终没有一点人影。

文姜寿心脏跳得太快,虚汗往外冒,她揉了揉自己耳鸣的耳朵,听到了车轮压到石子的声音。

于是她猛地站起身。

副驾驶没有人。

不待车停稳,她就冲上前一把打开后车门,顿时,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耳鸣加剧。

红筱九浑身湿透了,在后车座上蜷缩成一团,像是睡着了。

它下了车,推开挡在车门外面,像个假人一样的文姜寿,俯身把红筱九从车里抱了出来,然后看着文姜寿,摇了摇头。

很遗憾。那股力量没有再次出现。

盛夏的燥热,加上急火攻心,文姜寿忽然感觉自己抽离了自己的身体,灵魂飘起来了。

她竭力稳住自己不停颤动的视野,忍着身体里四分五裂的痛,回头用尽力气大喊:“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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