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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欢迎新同学和新同学的家长!您叫我古德里安就行了!诶呦,令郎真是一表猫才!很少见到这样长着茶褐色瞳孔、皮毛黑到仿佛连心肝都是黑色的猫了!”
自称古德里安的教授一脸热情,但他的打扮实在过于特立独行: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身穿黄色皮卡丘睡衣,同出一系的皮卡丘睡帽胡乱盖在半白的发顶,肩膀上还蹲着一只巨大的葵花鹦鹉。
“哈哈,您过奖了。”森鸥外面上礼貌寒暄,心里却暗自嘀咕:看这行为举止,这人该不会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吧。
猫包里的太宰也一脸嫌弃。
你就带我来这种地方?他忿忿地翻了个白眼,尾巴不断拍打着猫包内壁,力道之大,隔着猫包森鸥外都感觉到长尾扫过的痛感。
森鸥外毫不怀疑,猫包还是限制了太宰的发挥,如果放他出来,现在招呼自己的就不是尾巴,而是他那对死活不肯剪的尖指甲。
“令郎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啊。”古德里安注意到了太宰的动作,他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估量的光。
不会要拒收吧!森鸥外如临大敌,立刻开始手动修补太宰的猫德:
“太宰他是个聪明又有主见的孩子;同时也是个、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乐于助人也乐于助猫,和姐姐爱丽丝相处得非常好;在家从不破坏家具,十分懂得为家长分忧……”
“太宰聪明!”不等古德里安答话,他肩上的鹦鹉就大声说起话来。
“星来更聪明!”鹦鹉再一次口吐人言,这次声音更大,震得森鸥外和猫包里的太宰齐齐抖了一下。
不过鹦鹉毫不在意,说完,她很是开心地扇扇翅膀,还用喙轻蹭古德里安的皮卡丘睡帽。
“对,我们星来最聪明了。”古德里笑呵呵摸摸鹦鹉的脑袋,又从睡衣口袋里掏出坚果,塞了一颗到叫做“星来”的鹦鹉嘴里。
得到坚果奖励,鹦鹉晃晃脑袋,圆眼睛里流露出鲜明的快乐,连翅膀扬起的幅度都高了几分。
“这位是?”森鸥外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的直系学生(森:还分直系旁系,好严谨)!作为一只鹦鹉,星来的行动力和智慧都远超你的想象——她甚至自己带着钱去学校的咖啡店买过咖啡!”古德里安很是骄傲。
森鸥外也觉得这鹦鹉真厉害:“真是聪明的孩子!不过钱的来源是?”
古德里安更骄傲了:“她无师自通了撬锁方法,撬开了存放班级建设基金的小箱子!精准地拿走了足够买一杯撒了坚果脆的雪顶咖啡的钱!”
听见老师的夸奖,鹦鹉星来得意挺胸,颇为自得地抖了抖羽毛。
森鸥外&太宰:“……”
会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很值得夸赞吗?!你们的教育理念真的正常吗!
但是,来都来了。而且鹦鹉虽然撬锁,可她也只拿走了够买撒坚果碎的咖啡的钱,也算是盗亦有道。
这么看卡塞尔的教育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以毒攻毒,说不定太宰能在这样的教育下变正常点。
抱着这样的期待,森鸥外在太宰看叛徒的目光中,怀着即将从恶猫手下解脱的隐秘快乐,将装有太宰的猫包递向乐呵呵的古德里安。
“哦,别给我,”古德里安摇摇头,指向已经飞到放招生广告的小木桌上的鹦鹉星来,“给她。”
“?”
“嘿,瞧我这记性,忘记你们是新生了。”古德里安见森鸥外和他家猫俱是一脸疑惑,才想起什么,猛的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您把令郎放到星来面前吧,星来不仅是我的学生,还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年纪大了手上没力,怕摔着孩子,总是让星来帮我带这些小体型的学生。”
“……”
森鸥外觉得,今天在卡塞尔学院走这么一遭,已经用尽了自己一生的省略号库存。
虽然是少见的大体型,但她还只是只鹦鹉!
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淡淡崩溃,他将猫包放到鹦鹉面前。
鹦鹉早在等这一刻了。
她对猫包里的太宰异常感兴趣,先是歪头打量了他一会,接着又围着猫包蹦跶了数圈,期间还用坚硬的喙敲了猫包拉链好几下,清脆的撞击声差点把里面的太宰惹炸毛。
古德里安一脸“孩子交上朋友了好欣慰”的傻瓜家长式慈爱:
“别玩了星来。不出意外这就是你师弟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交流感情。”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太宰和她在交流感情啊!她真的不是想把我/太宰当坚果开了吗!森鸥外和太宰一起在心里咆哮。
“唔——星来好!”鹦鹉晃晃脑袋,大声夸奖了自己。随后她跳上猫包,抓住猫包的提手,扇动翅膀,平稳地挂着猫包飞了起来。
还真能飞啊。森鸥外感叹。
然后他发现,鹦鹉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竟然直接抛下了还在原地傻乐的古德里安,向掩映在树林中的学校主体飞去。
“……呃,她不等您吗?”
“没事,这孩子就喜欢自由行动,她多半是带新同学参观学校去……诶不对!”古德里安先是随意地挥挥手,待看清鹦鹉飞行的方向后,他大惊失色,跳起来朝天空大喊:
“星——来——回——来——!今天施耐德不上班!不用去他那做力量训练——!带着新同学回来!!”
森鸥外:“……”
太宰,是我对不住你,往后你就自求多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