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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书网 > 陨落后恶女被修罗场了 > 第19章 无可奈何

第19章 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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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朝,龙脉祭坛。

躁动的威压一层层波动,从最高处震荡下来。

姬澜扛着重压,面不改色地拾级而上。

四周石柱矗立,柱身上雕刻着展翅欲飞的神鸟纹样,青铜祭炉中烟雾袅袅,却混乱稀薄,象征着天降灾患。

“母皇。”姬澜行礼,唤了一声。

皇帝顶带冠冕,手握一根顶端镶嵌着红玉的碧色权杖,面色不虞地回首望她道:“不是说了叫你去赈灾吗?谁允许你进来的?”

姬澜直面道:“为何不准我来看龙脉?山洪海啸瘟疫旱灾,姬朝遍野饥寒冻馁,是个人都能猜到这地脉早就出异象了。母亲还在掩耳盗铃些什么?”

温润俊美的皇夫缀在姬澜身后,打圆场道:“是臣一时不察,莫要怪罪澜儿。”

皇帝语重心长,似有话未说尽似的,无奈地道:“……你宠她也要有个限度。”

姬澜运气飞身,朝青铜炉逼近道:“若母皇是还不肯相告,那便只能我自己探寻了。”

“大胆!”皇帝怒斥一声,竟然一掌击向姬澜,“退下!”

姬澜吐出半口血,捂着胸脯一声不吭。

皇帝面色似有不忍,却不曾挪动半步,威严地立在高处道:“龙脉不是你凭一己之力就能抗衡的,姬朝国运如此,我等只能承受。”

“那便要我当睁眼瞎看着那些子民们都去死吗?”

姬澜面上阴冷得仿佛能滴血,心底的火却愈发燃烧得猛烈。

她突如其来袭去,一个闪身,夺走了皇帝权杖上的红玉。

“澜儿,”君父恨铁不成钢地叹道,“你母皇……这也是无可奈何。”

姬澜手握着红玉,不由讽刺道:“无可奈何?好一个无可奈何!你且与母皇一同在这里袖手旁观着,看看我到底救得下多少性命!”

姬朝疆域辽阔,占据了整座大洲的西侧。

北临北疆,有沙漠荒原,闹的是旱灾蝗虫灾。

南临沼泽,迷瘴丛生,闹的是山洪与坠石流。

西边枯海,寸藻不生,海啸将村落荡平。

唯有东侧靠近大洲中央,连日的浓云已然被姬澜一剑劈开,雨晴初霁。

逃难的灾民蜂蛹着向皇城涌来,城门戒烟,高耸的城墙下,连绵数里的草棚搭起来,皮包骨的饥民们无助地望着彼此。

姬澜一刻也不歇息,游走于东西南北之间,马不停蹄地赈灾。

然而国力衰微,哀鸿遍野,都城的百姓自己还要活,就连近郊的农户都挨饿了,再榨不出半点米粮。

更有一场诡异的瘟疫,在潜滋暗长。

一番光景之下,姬澜焦头烂额。

她天资聪颖,自小受举国爱戴,都城里的百姓见了她都眉开眼笑,鲜花锦簇捧上来。

可到了如今,驾马巡了一圈都城的街上,居民们面黄肌瘦,弓腰驼背,形容枯槁,眼底竟是半点儿光彩也无。

怕皇太女殿下再来求粮,许多官员都怕了,她们既不忍推辞拒绝,却又自顾不暇,便只能辞官闭户,先保住家小。

姬澜吃了好几户闭门羹,疲惫地捏了捏鼻翼,到城门外盯着小官施粥。

忽而草棚中传来凄厉的惨叫,许多灾民像见了鬼似的踩踏逃出来,姬澜揪住一个问:“什么情况?”

那老汉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不停地重复:“是天谴,天谴啊!”

姬澜不悦,一道法光将他封住嘴:“什么天谴?妖言惑众!”

她冲向混乱的正中心,却见到了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侍女、如今奉命在城门外赈灾的女官青玉,正瘫然倒下,一个男人将她搀扶起来。

“殿下……”青玉那原本光洁的面容竟然变得稀烂模糊,血肉狰狞。

姬澜立刻向她灌输真气,却直至掏空了丹田也于事无补。

姬澜皱眉道:“这就是百姓们所谓的怪疫‘红泥戏’吗?”

居然那么快就蔓延到了京郊。

青玉奄奄一息道:“快离开……殿下,担心传染给您……”

青玉终究融化成了一滩血水,姬澜半晌沉默不语,用锦盒收敛了她的尸骨,这才起身。

姬澜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到了傅承生身上,她记得是这个男人最先不顾自己安危扶起了青玉,也离得她最近。

姬澜问道:“她身上何时起的异状?”

傅承生坦诚道:“在您刚到城墙上之时。”

此言一出,嘈杂声寂静了下来。

一时间,周围的官员衙役都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轻举妄动,怕触怒了皇太女。

姬澜不禁蹙眉。

她那时略有些疲惫,回想起平日在殿里无微不至的照顾,的确稍微惦记了一下青玉在何处,于是这才寻出来看布施。

姬澜质问他道:“你什么意思?”

傅承生拱手:“臣不敢妄言,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他已然察觉,这鉴中正在经历之事恐怕就是余澜的过往。

既然后世再也不曾听闻有什么姬朝的踪影,这红泥戏偏偏在此出现,其中必有蹊跷。

姬澜审视着他,微微眯了眯眼:“你最好是说有用的话,我可没时间陪一个求宠的床侍浪费。”

傅承生不闪不避道:“待言毕之后,轻重缓急,自凭殿下定夺。”

“好。”姬澜爽朗地应了一声,当即扯着傅承生上剑,往峰上的皇太女殿而去。

姬澜喜欢不卑不亢的男人,折辱这样不苟言笑的清高修士会很有意思,可惜此时国难当头,她没空与他闲聊。

挟着男人到殿中阵法内,隔绝外音,仅留二人彼此独处,姬澜道:“说吧。”

傅承生道:“殿下腰间曾佩过一块新雕的红玉,不知此刻在何处?”

姬澜皱眉:“你怎会知道此事?”

那日她在祭坛上与母皇争执,既是叛逆也是反抗,姬澜夺走了母皇权杖上的晶莹红玉,命人雕刻成一枚神鸟玉佩,随身携带,在赈灾时用以召令地方属臣。

傅承生道:“是青玉姑娘告诉在下的。”

姬澜思索一番,道:“那玉佩在前几日没了。”

说来也古怪,在回京途中,姬澜往腰侧一摸,却摸了个空。

她原本不常丢东西,便是无意间落下了,也能凭神识找着,只这玉佩她寻了许久,却都无果。

傅承生叹息,像是宣告一般,沉声道:“殿下一路颠簸劳累,或是许久不曾细细内视过识海了吧?”

姬澜听言一愣,紧接着立刻闭目凝神,果真见那一枚玉佩赫然悬浮在她的识海角落隐蔽处,散发着妖冶的红光。

姬澜不由诧异,旋即如临大敌一般,立刻一抬手掐上傅承生的脖颈,将其后背重重按在了梁柱之上。

姬澜逼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傅承生不曾还手,被压着嗓子道:“……往生鉴。”

与那可解百毒的白玉果一样,往生鉴同样乃是姬朝圣物,且仅此一件,神通奥妙无穷。

一提此物,姬澜心中有了成算,她仍道:“空口无凭,你当谁随口提件法器的名字就能糊弄得住人的?”

傅承生暗自忍住羞赧之意,低声唤道:“承生知道妻主怎样更欢愉,并非是礼官教的那些,只问您可敢一试?”

这是明晃晃的激将法,若换作鉴外的余澜定浑然不在意,可偏偏数百年前的姬澜尚且年少,她甚少见过敢于挑衅她的男人,倒被激起了强烈的胜负心。

她松开他,恣肆地解了衣带,转身向后,张扬地坐在了那华贵的宝座上,朝傅承生袒露着胸怀,一勾手道:“来。”

傅承生心中怦跳,深吸气按捺了一阵,谨慎地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鉴外。

娘亲在叮嘱过小鸡之后,便与傅承生一道投身进入了往生鉴当中。

小鸡以一根红绳将铜鉴拴起来,挂在剑上,就这么晃着一柄剑,趁神不知鬼不觉之时悄悄溜出了水镜洞天。

好巧不巧,它在水镜山脉外遇到了李夕拾。

“娘亲果然料事如神啊。”小鸡咋舌,一扑闪翅膀落下,踩在李夕拾的脑壳上。

李夕拾正在跋山涉水,他储物袋里有澜姨给的灵米灵料,一路上不愁吃穿,却犯了些难处——

那金光毓两面三刀,嘴上答应了澜姨不予追究,实际仍派了暗楼的人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好似盯梢似的不离他。

暗卫不敢轻易触怒李夕拾,却也牛皮糖似的黏着甩不脱。

李夕拾无奈,因有红泥戏在身,只能任由他们如影随形,还要强忍着不悲不喜,生怕又伤及无辜。

听说那傅家剑仙年少时曾经以色攀附,原也是某位老怪的入幕之君。

如今望月剑尊回归宗族,澜姨叫他来傅家地界寻觅机缘,不知是有何安排。

“啾啾!”

李夕拾忽觉脖子一沉,脑袋上正驮着一只彩毛小鸟,这小鸡口吐人言道:“小瞎子,我可找到你了!”

李夕拾大吃一惊,紧接着匆忙故意咳嗽起来,试图将情绪以身体忙乱压住。

这是他新想出来的主意,实在咳得喉咙痛,便一把敲晕自己,只要见不到旁人,便不会对谁心绪起伏。

小鸟桀桀地笑道:“不用咳了,红泥戏可伤不到我。”

李夕拾捧起了它,忍不住轻轻以指腹抚摸那炫彩的滑亮羽毛,小声问:“你是……澜姨叫过来的?”

“啾啾嗯,给你这个,”小鸡点了点头,朝李夕拾掌心一啄,撂上去一张铜鉴,而后仰头提醒说,“然后小心你身后!”

“什么?”李夕拾刚握住了冰凉的镜面,尚且来不及回头,就两眼一黑,被套上了麻袋。

小鸡一飞舞起身,眼睁睁望着暗楼的那些人将李夕拾弄晕绑起来,倒是津津有味地跟随着旁观了一阵。

似迦也颇为识相地朝它行礼道:“还请神鸟前辈随我等回万宝楼稍作歇息,楼主另有安排。”

小鸡笑道:“随便那个漂亮狐狸怎么做,娘亲只说要铜鉴在小瞎子手里便好。”

似迦恭敬道:“在下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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