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如烟散,她无暇也无意深究。
此刻她只盼速速了结药仙会的因果,好从此事中全身而退。
【石头,我拿到了,为什么还不能走?】
陈慈音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七情六欲石的棱角。阳光透过指缝在石面流转,映得她眉眼间尽是冷峭。
【我也想让你出来啊,可是现在因果线乱成一团了!】
孙幻尘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抓狂。
切,这个没用的倒霉玩意儿,陈慈音踢掉了挡路的纸团。
【你要的东西现在可在我手上,你要是把我困在这里,我就跟你的石头同归于尽。】她将灵石抛向半空,看它险险擦过飞檐坠落,又在最后一刻抄入掌心。
【混账,这可是你的东西!】
孙幻尘色厉内荏地威胁。
【知道啊,但好像你更在乎哦。】陈慈音颠着石头反唇相讥。
【你,你!】
识海传来瓷器碎裂般的吸气声,陈慈音唇角勾起冷笑。
孙幻尘简直不敢相信,之前还对他言听计从的家伙,现在竟嚣张至此。
陈慈音随着王也回到观赛台上坐下,表面风轻云淡,意识里仍在和孙幻尘撕逼吵架。
【我找到问题出在哪里了,你别骂了!】
孙幻尘招架不住,率先败下阵来。
【就是你旁边这位小少年,你改变了他命运的轨迹。虽说个人的命运微乎其微,但他不同,他是被天道选中之人,命运的权重极其大。】
孙幻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生怕陈慈音把七情六欲石毁了。
王也?
陈慈音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他从医务室出来一直到现在,脸一直都红彤彤的,真有这么热?
【那恐怕不是热的。】
孙幻尘看着王也一团乱七八糟的命线,吞吞吐吐地解释————【他或许,喜欢你。】
"哐当"一声,陈慈音掌心的保温杯磕在了地上,液体在阳光里溅起碎金。
【你会不会搞错了!】
陈慈音狼狈地将保温杯捡起,心跳如鼓。
【王也是谁啊,武当云台观晨钟暮鼓养出的人,前年重阳节给女香客解签都要隔三米远,你跟我说他......】
【你也说了,那是武当苦修多年的王也,可他如今只是个年方十八的少年,少年慕艾也是很正常的。】
麻烦大了,陈慈音心里暗道不妙。
王也二十岁出家入武当,学成奇门遁甲之术,是身负八奇技的高手,能窥探天机、扭转乾坤……
若是在这个关头被她绊住了,那可如何是好?
陈慈音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唯独欠王也太多,若是此遭让他的命线发生偏移,那她还怎么赎过?
“陈慈音,你发什么呆啊,小也子去检录了,他要替脚扭伤的体委跑三千米了!”李愿摇摇她的肩,将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小也子就是太好说话了,这可是三千米啊,就算体委救过我命我也不替他。”李愿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腰,仿佛已经看到好友瘫在终点线抽搐的模样。
是啊,王也就是这样的人……
“加油啊,王也,我们(3)班的独苗!李愿突然蹿上看台栏杆,校服下摆被秋风掀得猎猎作响。他挥舞着不知从哪摸来的啦啦队彩球,活像只炸毛的橘猫。
王也低头系着鞋带,嘴角抿出无奈的弧度。真服了李愿这个显眼包,:
“你丫要蹦哒来跑道儿上蹦呀。”
李愿顿时老实了,赶紧把陈慈音推过去:“你同桌也来给你加油助威了,不跑个前三说不过去吧!”
陈慈音正心烦意乱呢,忽然和王也打了个照面。看着王也那双澄净的眼睛,内心的罪恶感更加浓重。
“加油…”
她看见王也飞快眨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少年脖颈泛起可疑的红晕。
王也迅速垂下眼,避开灼人的视线,干咳两声:“争取。”
李愿叼着的棒棒糖"咔吧"裂开,眯起眼睛打量这对隔着半米安全距离的同桌俩。
不对劲,一万分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