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认输……铁剑门……认输……”
兵不血刃。
虽然冷月冰没有一挑七,但跟一挑七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毕竟是一名封号斗罗,魂王魂帝与之之间的差距乃是一条鸿沟。
裁判宣布了唐门的胜利。唐门进入第三轮,铁剑门淘汰。
“呜~帅气!”冷月冰出现在徐三石旁边的时候,徐三石吹了个悠哉的口哨,跟着冷月冰一同往回走。冷月冰说:“还好她主动认输了,不然我可不知道怎么控制实力跟普通的魂王打。”
“噗。”徐三石笑了出来:“你可真是跟霍雨浩越学越像啊哈哈!几年前的那场比赛上雨浩也是这么说过类似的话的!”
冷月冰耸肩:“可能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南秋秋已经傻了眼,她没想到,最强的不是霍雨浩,也不是王冬,居然是这么个小姑娘!?甚至强的离谱!她已经没办法正常直视冷月冰了!
南秋秋今天也跟着唐门众人来了,但是在休息区。
季绝尘他们也没有想到冷月冰居然会是这等实力的强者!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接下来连续两轮,唐门都是派冷月冰上场,也没有遇见多强的对手,似乎都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冷月冰一上台,释放魂环,封号斗罗的压迫感压下来,对面就直接投降了。只要再过了下一轮,他们就将进入循环赛阶段。
冷月冰留意到戴华斌他们离开的时候面色不大好。
略。
接下来的日子,霍雨浩按照原著与和菜头、娜娜和王冬一同去地下赌场搅风搅雨。本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直到霍雨浩杀了人回来,他们四个本来是悄悄摸摸回来,谁也没有发觉,但在他们经常进出的那扇门门前,冷月冰黑着脸靠在门上。
“月冰?”王冬看冷月冰罕见地露出那种表情,不由得担心起来。
冷月冰没有回应她,只是睁着那双银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眼睛闪闪发亮,紧紧盯着霍雨浩,看得霍雨浩一阵毛骨悚然,他只觉得被什么天敌一般的东西盯上了一样,但是仅仅只是毛骨悚然罢了,他并没有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月冰,你怎么了?”王冬想触碰冷月冰,但是冷月冰先一步开口了:“师兄,你杀人了。”
“!!!”
王冬和娜娜都是一惊,连忙看向霍雨浩——黑发碧眸状态的霍雨浩。
她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王冬不可置信:“……雨浩?为什么?”
霍雨浩抿唇,和菜头知道自己此时不该说话,也就闭了嘴。霍雨浩只感觉喉管干涩,声音喑哑,是啊,他杀人了……但是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像是杀死了一只蚂蚁一样,杀死了……一个人?他怎么能这样想?他怎么能这样做?
王冬也是震惊不已,霍雨浩他居然会杀人,甚至在杀人之后还是这样一副平静模样,这已经……不太像她认识的霍雨浩了……
“我……”
冷月冰心下悲戚。她问:“为什么?”
霍雨浩愣愣地回答:“我需要……一个身份验证。”
冷月冰:“但你有拟态不是吗?那种技能,甚至可以骗过超级斗罗。想要骗过区区一个普通人,没有问题吧。”
霍雨浩愣愣的:“但是会被拆穿……”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杀人了?”
“不……我……”
霍雨浩脑子一团糟,吵闹,混乱,让霍雨浩头疼不已,他想捂着头,但手上没有力气,他只能睁大了眼睛,在原地愣愣地痛苦。
“我没有……心安理得……”霍雨浩心底空落落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他不应该这样,就像冷月冰说的一样,他不应该心安理得地杀人,如果这样,岂不是变成了戴华斌那样的人?他绝对不想成为戴华斌那样的人,那样漠视生命的人,那样……随意剥夺别人的幸福的人!那种人,是他最厌恶的,也是最不齿的。
王冬知道霍雨浩想到了什么,但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霍雨浩杀人了,而且还这样平静,甚至没有告诉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安慰他。王冬只是看着霍雨浩,霍雨浩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但身子微微发抖,像是在纠结,像是在害怕,像是在……痛苦。
“你活成了你讨厌的样子,师兄。”
冷月冰说。
一锤定音。霍雨浩宛如被虚无中的真言——心灵风暴击中了一样,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眼泪决堤,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裤子上,晕染了几片暗色,他唯一可以动作的手,狠狠抓着自己头发:“我……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
冷月冰冷着脸:“不要跟我道歉。”
你要道歉的对象,另有其人。
霍雨浩死死咬住下唇,让自己不哭出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这样轻描淡写地杀人?他这时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天旋地转,恶心,想吐,但是胃里什么都没有,他也只能干呕,只能痛苦地流泪。是啊,是啊,为什么直到冷月冰质问他,他才虚假地感到不适呢?分明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不会心安理得地杀死一个人,夺取他的生命。这不就像是……
邪魂师!?
不行!……不行!
“不能这样……”霍雨浩咬牙。
“雨浩!!”
“主人!!”
“小师弟!!”
三人惊呼。
因为他们看见,霍雨浩伸出了暗金恐爪要剜向自己。好在冷月冰抬手挡住了,她的手冰冰凉凉,捏住霍雨浩的手背,让他不能再动作一分,她说:“你想试着用自残来缓解心中的罪恶吗?”
霍雨浩没说话。
“收起来吧。你这样实在是太让你的母亲伤心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无疑是在割你母亲的肉。”
霍雨浩的母亲,霍云儿是他的精神寄托之一,也是他的敏感点。冷月冰感觉到她手下的力道消失,霍雨浩只是愣愣地看着冷月冰没有表情的脸,冷月冰看着他,霍雨浩嘴唇颤抖,声音也打着颤颤:“我该……怎么办?”
冷月冰看他收起了暗金恐爪,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冷月冰说:“已经足够了。”
霍雨浩愣愣地看她。
“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吧,你是一个聪明人。而我,”冷月冰说,“本意也不是给你找麻烦的。我不希望你今后杀人如麻,成为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
“不要伤害他人,也不要被他人伤害。”
霍雨浩本该说些什么的。
“很晚了,睡觉去吧。”
冷月冰说,打断了霍雨浩的话头,她将一瓣花瓣放在霍雨浩头上,花瓣化作光点被霍雨浩吸收,他身体里面的伤痛被治愈,但心上,还是留有了一道痕迹。
“你可真的,你是这个。”
在告别霍雨浩他们之后,忆千影的声音出现在冷月冰的精神之海,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冷月冰死鱼眼:“别贫了,曼珠沙华怎么样了?”忆千影摆摆手:“哎呀她好得很。——不过话又说回来,霍雨浩反应怎么这么大?你给他搞心理暗示了?他那时候可是要给自己一爪子啊,你看见那眼神了吧,啧啧,老吓人了。”冷月冰走到床边,看看旁边睡着的唐雅,掀开被子,在心中对忆千影说:“他本来心理问题就严重,又没人帮他梳理梳理。他实在是太厌恶害死霍云儿的戴华斌了,视人命为草芥的这种人是他最讨厌的,或者说是憎恨的,而且邪魂师也深深地在他心上留下了痕迹,这样憎恶不敬畏生命的那些人的霍雨浩,在发现自己也成了他们的一分子,除了憎恶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但自我厌恶也不是个事啊。”
“本来我就觉得奇怪,霍雨浩这种人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杀人,甚至后期还杀那么多人,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点醒了他,让他意识到不对,稍微摆脱了一点束缚,产生了这么大的反应。”
“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问问他。”
全大陆青年高级魂师精英大赛第二轮的比赛结束,四十二支队伍进入第三轮。在他们之中,有三十二支队伍可以进入循环赛。而这都要取决于他们在第三轮中的表现了。获胜就能进入循环赛阶段,但就算失败也还有拼小分的机会。经过前两轮的比赛之后,一些实力较弱的战队就算出线,都已经开始显现疲态。队员受伤这些,都是他们的大难题。
“怎么会……”徐三石一只手狠狠抓住另一只手的手腕,似乎在试图阻止它的颤抖。脸上的表情连变,但不管怎么变,都离不开震惊这个关键词。
江楠楠黑着脸:“明知道自己手臭还非要上台。上次没有给你长点记性吗?”
王冬坐在霍雨浩的床边,担忧地看着在睡梦中挣扎的霍雨浩。霍雨浩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就像是溺水的人,张着嘴巴大口吸气,发出粗厚的吸气声,他看起来被恐惧包围,因为他近乎四处逃窜一般一直摇摆脑袋,不愿意面对什么。
徐三石长长地啊了一声:“我以为我可以一雪前耻嘛……”
唐雅探了探霍雨浩的额头温度,冰冰凉凉,还摸到些许的冷汗。
贝贝皱眉:“雨浩这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和菜头他们不可能说出他们之前干什么去了,一时间不好说话。
在可怕的死寂之中,冷月冰说:“师兄的情况只能由他自己克服,如果贸然叫醒他,可能他就永远也不能清醒过来了。”
萧萧有些着急:“明明昨天还好端端的,今天怎么就……”
冷月冰也没想到自己那些话对霍雨浩的冲击这么大,居然一下子魇住了他,他可是以精神力见长的控制系魂师啊。本不应该如此,全都是我的错。冷月冰这样想着,看着霍雨浩痛苦的脸,心下异样感情洋溢。
现在的情况是,在霍雨浩这个主控魂师被迫下场的状态下,唐门战队抽中了日月帝国皇家魂导师学院战队。他们不可能一直让冷月冰出场,其他人浑水摸鱼,这不仅是对对手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被别人带飞,自己躺赢什么的,这种想法绝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冷月冰的确强大,但他们的要务是,自己也变得强大。没有战斗,人就不能变得强大。
“你们去比赛吧。”
冷月冰开口。众人都是一愣。
冷月冰说:“我来照顾师兄,你们去与日月帝国皇家魂导师学院战斗。”
冷月冰又说:“师兄是因为我变成这样的,而且我的实力也足够保护他,我有责任在这里看着他。”
王冬不是不放心冷月冰,相反,她相信冷月冰几乎要胜过相信她自己。王冬皱眉:“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冷月冰摇摇头:“不了。”
现在的领导核心是贝贝和唐雅。他们看了看霍雨浩,又看看冷月冰,贝贝没有深究为什么霍雨浩变成了这副样子,只是点点头,冷月冰道:“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醒来,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好好磨合磨合,他们习惯了师兄的精神探测共享,对于其他控制系魂师可能就比较生疏了。”
如果霍雨浩倒下,唐雅就是队伍的控制系魂师。
“时间紧任务重。”
冷月冰说,坐在霍雨浩床边的凳子上。
王冬等人面面相觑,都只能无奈离去,萧萧和王冬多看了霍雨浩好几眼,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冷月冰见所有人离开,长长出了一口气,忆千影和磷三娘这才显出身形,与冷月冰在精神之海里面对话。冷月冰摸摸右手中指上的红色彼岸花戒指,里面的曼珠沙华还在闭关,她本就是百万年魂兽,现在又吸收了一个超级斗罗的生命力,不知道会强到哪里去,要是自己一不小心被她压下一头了可怎么办。冷月冰还需要变得更强。
忆千影不知道冷月冰在想什么,绕着霍雨浩的床打量,霍雨浩脸色不好,冷汗淋漓,正在睡梦中痛苦挣扎。忆千影啧啧两声,看着冷月冰,竖起大拇指:“还是那句话,你是这个。”他晃了晃自己的大拇指。冷月冰不想理他。忆千影也看出来冷月冰的无语,抱着手臂,道:“霍雨浩现在变成了这样,他晚上还怎么去参加比赛?”
冷月冰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磷三娘听见霍雨浩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中夹杂着几句破碎的语句:“妈妈”“死”“杀人”“邪魂师”“对不起”“救救我”
冷月冰找了一条干净毛巾替他擦汗。磷三娘坐在霍雨浩的床边,看着霍雨浩痛苦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底苦涩。忆千影打了个哈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