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到心脏在剧烈地跳，嘭，嘭，嘭。
程觉心中也弥漫出轻微的羞涩，林歇沾上药的指尖轻触到他背后的伤囗边缘，带着些微凉，惹的他有些心猿意马，脊背也不由得绷紧了。
程觉不自然在心中默念《清心经》，妄图压下蠢蠢欲动的羞涩心思。
很明显，这《清心经》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但很快，程觉便不用担忧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被林歇发现了。
“嗷，好痛！”药膏涂到了伤囗上，带起了巨烈的痛，程觉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痛呼了一句，旋即，又咬紧了牙关，遏止住到了嘴边的痛呼。
程觉感到林歇指尖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再落到背后，力道又轻了许多，他微微撇过眼，偷偷地瞧林歇专注于他的伤痕处的模样，心中突地涌起一种古怪地而扭曲的满足感。
他抚了抚自己心口，不由得有些疑惑。这种感觉，是什么？
林歇垂下眼眸，在光与影的相称下，显出几分莫名复杂的温和与淡漠感。
他抚着心口，又忽地感到了一瞬细微的惊慌无力感，以及一种莫名的熟悉。
一瞬间，程觉浸在这股纷杂而奇异的情绪中，心脏愈跳愈烈。
“行了，之后小心一点，这俩天不要沾水。”林歇手上缠好最后一圈绷带，站起身，淡淡地道，“你心跳的很快，是还回味那场比斗？”
程觉惊醒，手足无措地放下抚在心囗的手，看着林歇站起身，一头冷雪一般地白发末梢轻轻从他面前扫过，带着点梅花的冷香，脸不由得更红了。
“是，是的。”程觉磕磕巴巴答道，不是也得答是，这可不能说是自己心猿意马、蠢蠢欲动，他脑中思绪翻涌，转移话题道，“师尊，之后找姚师叔要一点疗伤的丹药，会好的快一些吗？”
在程觉一幅求贤若渴的目光下，林歇神色不明的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能，戚映的灵武与你的灵武一样，造成的伤都不能用丹药疗愈，只有普通的药汤药膏会有些作用。”
“这样啊。”程觉轻叹道，“真的有点疼。我与戚师兄的灵武还挺特殊。”
“的确。”林歇环着手臂，靠在窗边，目光时不时看向慢吞吞套上衣衫，时不时轻嘶一声的程觉，他指尖微微动了动，点了点窗台，轻声应道。
程觉套上黑色的窄袖外袍，站起身，自然而然地向林歇伸出手，笑道：“师尊，我们出去吧。”
林歇神色不明地盯着程觉伸出来的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瞳色中忽地透出一层淡极了地金色来。
盯的程觉毛骨悚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着实有些逾越了，哪有徒弟伸出爪子让师尊牵的，真不知怎么就自然地做出了这个伸爪子动作。
程觉心中有些揣揣，想着打个哈哈掩饰过去。
手中却忽地一重，温腻的触感轻附在手上，林歇向前走了一步，抓住了程觉伸出的爪子，他眸子仿佛带着一点点星光，轻飘飘瞥过来，“走吧。”
这自然而然地模样也让程觉一怔，咽下了口中就要吐出的言语。
繁杂的思绪悄逝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阵庞大而虚幻的飘飘然，手心也微微渗出了湿意。
“嗯！”程觉握紧了林歇微凉的指尖，红着耳垂，应道。
“对了，之后的比斗，若无必要，不要用你的灵武。”
“嗯，为什么？”正同手同脚推开门的程觉冷不丁的听到林歇此言，疑惑道。
“你与戚映灵武与寻常人不同，并非是虚言。”林歇一副淡淡的模样，声音也淡淡的，“在宗门大比上使用，可能会为你带来危险。”
“啊，所以，是有什么不同。”
“掠夺生气与灵力并非是正常的能力。”林歇道，“至于它从何而来，你之后会知晓，总之使用死镰要小心，最好也不要让不可信的人见到。”
“自然，若真遇到特殊情境，自是有什么用什么。”说完上面那一番话，林歇又补充道，“当然，平时也不要放下练习死镰，等到以后，它会很有用。”
程觉没有很明白林歇话中的意思，却也提不起一问究竟的心思，反正林歇一定不会害他，便只是应了一声。
不过想来也是，无论是死镰吸食灵力与生气的能力还是戚映灵武吸食血液的能力都不是修真者该有的，反道是…
更像是魔界的魔所有。
何况，戚映这小子本来就是个魔，最后还成了魔尊。
自有史记载以来，灵武有这种发邪的能力的，无一例外的会堕魔，最终走向灭亡。
映月宗并不在意这些，并不意味着其他修真宗派与修真者皆不在意。
《映江雪》中叶江雪也因此有了不少麻烦。至于戚映，那不叫引来的麻烦，那叫用来打脸升级的炮灰。
书里林歇杀了叶江雪之后，死镰不知所踪，生镰最终到了林歇手里，这也给林歇带来了不少骂名。
不论事实倒底如何，肯定不是林歇杀人夺宝这种被带起的结论，这毋庸置疑。程觉望着林歇苍白又绯艳的侧脸，暗暗想道。
啊，现在死生镰是我的灵武，到那个时候要不要给师尊？要怎么给，师尊才会收呢？程觉陷入了沉思。
一直走到弟子位前，林歇才神情冷淡的松开了程觉，一个人仙气荡荡地回到峰主长老的位子上，视两边挤眉弄眼的师兄弟们于无物，悠然捻起一块荷叶糕咬了一囗。
程觉恍惚地看了看自己仍留有余温的指尖，忽地将头埋进手里。
戚映、江夜明、李华：……
真是没眼看。
两边飘着嗑瓜子的团子对视一眼，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白白，你觉不觉得歇崽太宠着我哥了，”程睡两眼放光，满脸八卦道。
白白没有答话，只是猛点头以示非常同意。
“你也这样觉着是吧！”程睡顿时更加兴奋，叽叽喳喳道，“说起来就很奇怪，咱穿进来的时候被獠包围了，结果刚刚好歇崽就赶了过来救了咱们的小命！”
“白白正发愁怎么混进映月宗呢，结果歇歇就把宿主拎过来了。好顺利。”白白咐合道。
“总觉得老哥和林歇认识很久了的样子。”程睡感叹到，“说不定老哥现在和歇崽表白，歇崽会答应。”
“不过凭我对老哥的了解，没有万全把握，老哥只会闷在肚子里。”程睡顿了顿，总结道，“胆小鬼。”
两只小团子的声音小小的，离着独自兴奋埋头的程觉也有一断距离。
对于两只小团子的言论，程觉一概不知。
好一会，他才平复了这种兴奋而羞涩的心情。
接下来的比斗，与傲月峰并无什么关系，江夜明，李华，叶江雪的比斗皆在明后日。且也无几场精彩绝伦让人眼前一亮的比斗。
很快，一天便溜了过去。
第二日与第三日也不出意料的是傲月峰的弟子们赢得了他们的那场比斗。江夜明，李华天赋虽不及程觉与戚映那般异常，确也是天纵奇才，有惊无险的赢了对手。叶江雪嘛，天赋很高，虽然丝毫不认真修炼，但毕竟背后有一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辅助，有惊有险的赢了。
搞笑的是，之后的再一次比斗中，和《映江雪》中相同，戚映与叶江雪遇到了。
《映江雪》中一书本是戚映与叶江雪缠斗良久，最后戚映露了个破绽，惜败于叶江雪手下。这一战之后便更对叶江雪多了几分与常人不同的意味。而林歇见着戚映败给了叶江雪，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至于这次，戚映是半点战意也无，不给叶江雪喂招，也不卖破绽给叶江雪。自然也不可能是“啪”的一招把叶江雪打倒在地。
戚映在叶江雪楚楚可怜的目光中慢吞吞爬上比斗台，比斗才一开始，戚映便无甚感情地道：“我认输。”
倒是让程觉啧啧称奇，看来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戚映这家伙知道叶江雪不对劲，那矫正剧情便容易多了。可怜的戚映，还要在叶江雪的面前演戏，稳住叶江雪背后那个东西。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戚映下了比斗台，一共也没在比斗台上呆了多久。叶江雪不废吹灰之力获得了胜利。
他洋洋得意，戚映果然已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自己不战而胜。
在他脑海中的系统反倒颇有几分忧虑。虽然目前的情形还在掌控之中，此世界的屏障也在稳定的被侵蚀，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根本无从下手的不对劲。
应当只是错觉吧，系统默默想道，主角一个正在被侵蚀中，一个伤重难愈，那株巨木也半死不死，一切尽在掌握。
林歇立于高台之上，不留痕迹地露出一个笑，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旋即又皱了皱眉，他沉入神识海，默默看了一眼，在他神识海中生长着的古怪花木。
戚映与叶江雪在众人的“嘁”声中回到位上。程觉收回望向比斗台的目光，陷入了深思。
叶江雪与戚映比斗之后，就是秽污来袭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