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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O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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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吗?”像是看出你的意图,在你即将踏出门外时,齐世忽然问道。

你懒得回话,于是只点头默认。

“一个人出门太危险啦。”齐世向你伸出手,在他指尖上悬停着一只小小的墨色蝴蝶,“带上这个吧。”

小蝴蝶优雅起飞,落在你伸手去接的掌心。依然停在你头上的白鸟目光炯炯地盯着蝴蝶,你莫名担心会发生某种惨案,于是不动声色地把手和手上的蝴蝶一起揣回衣兜。

“不用着急,再待会儿也可以吧。”看你收好了「土特产」的齐世如是说,“如果觉得无聊的话,要不要看看这栋疗养院的梦?”

“为什么一栋建筑也会做梦啊。”你下意识吐槽,“所以我在这里看到的各种闪回真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吗?”

见齐世肯定你的发言,你满心无语,别人的回忆杀先放一边,最后跌入万花筒时的情景若是全部为真,那你是已经在这个鬼地方死过多少次了。

“不看。”你心平气和地拒绝,“我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好吧。”对方不知为何又在笑,“那祝你一路顺风。”

一开始你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又走了几步毫无预兆陷入回忆杀,才意识到出门时对方的笑声中掺杂的幸灾乐祸——这是什么强买强卖的交易现场。

你只能叹口气,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说是建筑的梦,但并不是之前那些回忆杀中的上帝视角。你如今像是个夺舍的幽魂,附在某个人身上,被迫共享着第一视角。这一定是哪里出了bug,你心想,但话说回来,这两天遇到的bug难道还少吗。

“你”,或者说他,正身处一条昏暗的走廊。不知为何,你隐约也能感受到对方烦乱的心绪,他没有抬头,你看不清更多。

右手腕传来拉拽的触感,有人犹犹豫豫拉住你。你被动回头,猝不及防撞进对方猩红的眼瞳,吓了一跳。

有着怪物般红色眼瞳的主人,出乎意料的是个十分清秀的少年人。他穿了身素白的病号服,无视那双眼睛的话,看上去甚至有些孱弱,此刻又轻轻拽住你,犹豫不决的叫了声阿晓。在那个瞬间你忽然明了,不是什么奇怪的bug也无关什么亡灵附身,那就是过去的你。

也仅此而已。

虽然并没有足够的认同感,但总觉得深究下去会变成麻烦的哲学问题……姑且还是将他当作你来称呼,虽然你不太愿意如此。

“那边有人。”红眼睛的少年低垂着眼,像是不敢与你对视,但说出的话却很有种凶残的反差感,“要处理掉吗?”

“嗯……倒也不必,我大概知道了。”

“你”反手拉住少年,朝角落走近几步,随即黑暗中一点薄青色灯光幽幽亮起,你看见灯后同样穿着病号服的管理员。不过这个时期的他又不是什么管理员,不能这么叫吧……无法影响过场剧情的你开始自娱自乐地将他命名为管理员lily。

Lily先生的目光停在你拉着少年的手上,露出一点了然的神色。

“看来你已经找到人了,恭喜。”

“是啊,多谢你帮我指路,我们这就打算离开了。”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你听出那个过去的自己故作轻快的语气,看见他向对方伸出手的邀请姿态,尚且与管理员这个身份毫无关系的霜月未明沉默着摇头,是无声的拒绝,没有给出理由。

回忆在此中断,在看过这并不令人心情愉快的一幕后,你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但不完全陌生的走廊上。你回忆着记忆中的方位,走到霜月未明当时站着的地方,不太意外地发现一扇存在突兀的门。

在知晓这里的本质是梦境后很多事情反而变得可以理解,即使只是随便拉开门就可以无视距离像传送般来到关键房间也很正常,因为梦即是如此,一切不合理均为合理。

房间内杂乱堆满各类纸质文件,唯有正中的办公桌异常整洁。你轻抚过桌上的玻璃板,整齐压在玻璃下的报告纸已经泛黄。像是档案一类的东西中,在记忆中刚匆匆见过一面的弱气少年,沉静地注视着镜头之外。名字被涂黑了,括号中标记为0-A,但那也被人泄愤般划掉,笔触很重,另外的字迹在旁写着不死原几个字。

“我有时会想,如果当时答应了和你一同离开,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你回过头,管理员——或者说霜月未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声音很轻。

“这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将相同的问题再一次问出。

“那不重要。”他偏过头,移开目光。

你得到了个和江谷差不多的拒绝回答,看来大家在奇怪的地方保持着旧日的默契,对彼此度过的时光讳莫如深。

但作为被排斥在真相之外的“外乡人”,你就不怎么高兴了。

“如果把我的人生分成起承转合的话,零号的暴走与失控大概就是一切的起点。”不知是否察觉到你烦躁的情绪,他不再继续沉默,却依旧低垂着眼,不与你对上目光,“而0-A被你带走是之后的承。如果你没有带走他,如果我没有在那一天死去,事情或许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

你默不作声地听着,没有试图插话,反倒是他自己说着说着,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但我并不是想要求你们负责或是愧疚,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不开心也好,没有自由也好,不再见面也好,即使是充满谎言的虚假梦境也好,我还是希望大家都能像从前一样在一起。”

“我只是……想就让这一切平静如初。”

他讲到最后也没抬头,虽然语调还算平稳,但你隐约感知到了所谓平静水面下隐藏着的惊涛骇浪,和仿佛要淹没世界般的悲伤。

怎么回事,这不是搞得好像我才是反派一样了吗,就像路过看见有小狗被雨淋得湿透,不仅不帮它还要上去踢两脚这种缺德感吗。

你觉得这不行,决心得说点什么改变一下气氛,但对于该说点什么你毫无头绪。助手曾经调侃你在加点时大概是避开了如何安慰人这一项,但事已至此,只能胡说八道了。

“不是这样的。”

总之先发出论破宣言,你心想。

“众所周知,我是个失忆人士……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众所周知,但无论如何,我对你提到的从前一无所知。”

“我是不知道你认识的那一位会给出什么反应,但如果让我来说的话,当断则断。我会觉得如果当事人并不愿意继续沉溺于梦境,那似乎就是该梦醒的时候了。”

“是这样啊。”管理员很轻的笑了一下,但你总觉得那是个冷笑,“改变得还真彻底,你自己以前又如何?难道那家伙当时是自愿和你走的吗。”

……啊这。

你紧急回忆一波之前看到的片段,发现一时还真不好判断,或许真的是那位过去的你强行领走了红眼睛的少年。

……难怪当年这俩人的氛围看上去一见如故,合着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类吗。

在你将天聊死之前,拯救你的是从风衣衣兜中翩翩飞出的那只小蝴蝶,说实话你都快忘记它了。

蝴蝶在空中飞舞的身影轻盈,忽然开始自主行动的它目标很明确,径自飞向管理员身后。看到蝴蝶后的霜月未明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看表情就明白对他来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不知为何,直到最后霜月未明也没有做出阻拦的动作,只是沉默伫立着,任由蝴蝶飞过自己。

在蝴蝶穿过他身后那扇门的刹那,门对面本该存在着的走廊,毫无预兆地在你眼前变幻了画面。你情不自禁走近几步,霜月未明依然不动,像是个被石化了的雕像。你越过面色铁青的雕像肩头,看见他身后的红色房间。

你意识到那是无数悬空的血色细线,在房间中央缠绕成了巨大的茧。令人不适的是,血茧还在有规律地微微起伏,像是有着生命一般。

在看到这一幕后你福至心灵般明白了细线所连接的去处,除了保护着公寓楼的神明大人之外没有其他可能。这应该就是之前齐世所说的永动机并不存在一事,独自一人无法支撑梦境的管理员,通过你不太了解的手段,像是某种寄生生物一般,依附着对方得以生存。

你大概能明白是那只小蝴蝶打破了僵局,带你找到了这场梦境的核心,但问题来了,之后该怎么做呢。

“怎样都好吧,你去扯断如何。”

“开什么玩笑那玩意儿看上去根本就不是能徒手碰的东西好吗。”

你似乎是无意之间将烦恼自言自语出了声,你下意识吐槽回去,而后才是一点点惊奇。没想到这时候他还会给出回复,虽然略显离谱。

“你还真当自己是偶然路过的路人A啊。”

霜月未明像是听了个荒诞的笑话,终于脱离石化雕像状态,抬头向你看过来。

你从他的反应中微妙地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倒转手机屏幕,在黑屏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一如既往的没精打采表情……和仿佛要燃烧起来般灼眼的金瞳。

收起手机的你隔着办公桌,与挡住门口的他遥遥相望,灿金与殷红对峙,谁也没有移开目光。

一直安静在你头上的白鸟忽然拍打着羽翼飞起,你还是第一次听见白鸟的鸣叫声,意外的并不难听,是很清越悠长的啼鸣。你忽然想起什么,衣兜中的剪刀分量沉重,触手冰凉。

如果表现出来的外在形态是线的话,那剪断就好了。

你跟着白鸟一直走过房间走到门边,在此期间霜月未明并没有继续动作,只是依然意味不明地注视着你。你不知道他此刻暧昧的态度究竟是心灰意冷的放弃,还是鱼死网破的前奏,但你唯有前进。你走近门边,而后与他擦肩而过,在那个瞬间你注意到他抬了下手,说不好是想阻拦你或是抓住你,但那弧线尚未划过半圈,在半空中就下落。

你顺利走过他,没有回头,握紧衣兜中的剪刀。隐约从背后传来视线,你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此刻也无暇顾及。

剪线的顺利程度

d100=31

凑近之后空气似乎越发浑浊,连气味都带上了甜腥,感觉更加让人不舒服。茧周围浮动着的血线不知是否察觉到威胁,活物般在空中游动,向你卷来。

和你想象中大差不差,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剪刀用着并不特别顺手,每一次刀刃切割下去时你都觉得在微妙地打滑。

需要什么吗?

1-3 血 ☆

4-6 咒言

7-9 不需要

0

医生曾说是还给你,而银剪上满是暗沉血迹。

所以那曾是谁的血呢。

你反手将刀刃对准自己,在手腕上划了一下,为刀刃抹上一层红。虽然是你突发奇想,但自我感觉这buff还算有用,再次开始剪线时,你意识到刀刃在碰到线时居然有种类似腐蚀的音效……总之好用就行,好用就行。

你以为要将这无数红线逐一剪断,但事实上,在剪掉最初的一些后,出现了某种连锁般的崩坏,这倒为你省了不少事。

随着血线的消散,你周围的环境也在异变,碎片在掉落,溅起涟漪的水面,蛛网般破碎的镜面,总之就是会让人联想到类似的存在。你意识到这应该是梦境正在崩塌。

在仿若世界终结般的晃动中,你一边艰难地保持着平衡,一边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回头看,发现霜月未明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看向你,只是仰着头眺望灰蒙蒙的天幕,一动不动。

不知是否错觉,你似乎瞥见对方侧脸一闪而过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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