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过年跟在山上过年就完全不一样。
古稻斯看着视频那头断断续续但热火朝天的场面，说完全不想念是假的，但他也确实感觉到自己不能回山去。更何况他跟大师兄约好了今天给他把七星剑送过去。
“行了，不聊了，我要出门给大师兄送东西去了。师父除夕快乐！”
他说着挂断了视频，把桌上包好、风干的饺子们装袋扔进冷冻，留了一点晚上煮，然后溜溜达达就出门了。
说是去找舒鸿哲，但其实也就到他那个只闻其名的韩总在余寒市的小区外面。
他那个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往常规了说就是个邋遢鬼的大师兄，穿这个小棉袄、大睡裤、老棉鞋，道髻都懒得梳，就这么风中凌乱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真不留下来吃个饭吗？”
古稻斯觉得多少有点辣眼睛了，琢磨他师兄以往在山上也不这样啊？“不了，我家里留了东西，而且跟我的观众说好，今天跟他们一起守岁的。我留下来了拿什么直播啊？”
“你真是。自由职业就是全年无休是吧？”
“对啊，我一个同担，自己是写手，除夕夜守岁活动就是加更一章，开直播跟粉丝打赌自己能写多少字，写多少放多少。”
“……”舒鸿哲说不出任何，非常赶潮流地给古稻斯比了个“六”。
“行了，不说了，我去赶城际轨交了。”古稻斯摆了摆手，目送舒鸿哲进小区，自己也转身要走。就看到一辆眼熟的保姆车畅通无阻地开进了这个小区。
“诶？”古稻斯惊讶。他这个有预感就出门逛逛、然后就可以偶遇傅远山的体质，还真是经年不变？
他顺手发了个定位给傅远山，“傅老师，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了。”
“你怎么也在？”
“我给我师兄送个东西。就回了。”
“哦，我去串个门。晚点也回去。”
“那傅老师今天有什么活动吗？跟粉丝一起守岁吗？”
“可能回家打会儿游戏就等着看春晚了吧。你呢？”
“跟我的观众老爷们一起守岁吧。有几个小姑娘说今年过年回不去，想热闹一点。反正我也不回山，就一起热闹一下。”
“嗯。”
古稻斯看着那个平静的，不知道是什么语气的“嗯”，心里有些冲动。想说：你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过年，今年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年。
但他们实际才认识没几天。这么说……太唐突了。
古稻斯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时间刚好七点。
他进厨房把饺子下锅，人就去书房开了直播。
他这套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正好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跟观众老爷哈拉了两句，就去端锅。
【主播又直接拿锅吃饭】
【狗狗劳斯相当随性了2333】
【这就是单身狗吗[狗头]】
“懒得多洗一个碗了。再说了，这个锅子本身不就很像一个碗吗？”古稻斯把小锅举起来。
这是个两升左右的搪瓷锅，锅子外壁上花了一只白猫趴在香炉下面睡觉。
【哇这个是新锅子！】
【狗狗劳斯快上链接！】
古稻斯嚼着一个大肚饺子，“对啊，这是新锅子。定制的，没有链接啊。这是我家附近的一只狮子猫，没有主人。我画的时候也没有经过它同意。”
“叮咚”。
古稻斯看了一眼自己手机，发现是傅远山给自己发了消息，一张图片。他打开大图加载完成，毛茸茸的大尾巴半圈着一只猫咪图案的瓷盘，十个薄皮大馅的饺子挨挨挤挤在盘子中央排排坐。瓷盘的图案像是猫咪把饺子抱在怀里一样。
古稻斯立马回复：“好可爱！是黏黏！”
“嗯，是去年请人画稿定做的。”
“只吃十个饺子吗？”
“吃多了不消化。”
“那是不能一下吃太多。一会儿吃完泡个脚然后就可以窝床上看春晚啦！”
“好。”
古稻斯没什么话题了，就先让对话到此为止。结果一抬头看监视屏，弹幕排山倒海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
“你们看看你们这话合理吗？我去哪里弄狗哦。”
今天菜花不在，没人给他注解外面有狗了是什么意思。他这句话一出来，被观众老爷一通哈哈嘲笑。
“我以为大家都在跟家里人守岁？不是只有几个小伙伴说一个人过年吗？”
【坐客厅等看春晚】
【饭桌上亲戚聊天好无聊】
【干啥都不如来听主播讲相声】
“我哪有那水平讲相声。”古稻斯想起以前傅远山跟粉丝闲聊的各种直播，“傅老师才是单口相声大师。他的直播超可爱。”
【咦狗狗劳斯注意表情管理】
【知道傅老师是你男神了下一个】
【诶呀恋爱的酸臭味】
“叮咚”。
古稻斯低头，又是傅远山：“我打了个喷嚏，你是不是骂我呢？”
古稻斯挑眉，“傅老师你不是吧？潜伏进我直播间了？”
“滚。”
他看着最后一条留言，笑得相当隐晦。总觉得看到傅远山本人骂他了。“说起来，傅老师的新戏又要上了。大家都打算看吗？”
【看了一下班底，很一般。如果不是有郭导和傅老师真的不太想看。】
【感觉现在很多戏被资本裹挟太过了，只看郭导的话，我喜欢看他的实验剧，但是大热题材的感觉都很一般】
【前面的别说了，资本家的傻儿子傻闺女在郭导手底下还算表现得不错了，你再看看他们别的戏呢】
【我在吃饭啊呜呜呜你们为什么要提这个，饭都吃不下去惹】
“这么看起来，还是傅老师正确。他挑项目第一看班底，第二才是故事。不过一般来说班底不错的组，剧本也不会太差。”
“叮咚”。
傅远山发来一张表情：猫猫无语.jpg。
可古稻斯在自己的分屏上找了半天在线观众，也没找到哪个观众看起来跟傅远山有关系。
“好无聊啊，我们直播看春晚吧。”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半了，古稻斯立马连上了网播平台，真的开始转播春晚，然后拿了包瓜子开始嗑。
完全不管直播间里“主播是魔鬼吧”之类的弹幕挂了满屏。
渐渐地，古稻斯一边嗑瓜子一边跟弹幕聊天吐槽，一会儿接到一条傅远山的消息。感觉就像跟好多观众和傅远山坐在一起看春晚一样。
最后这场直播一路播到了零点。
古稻斯没有准备什么烟花高升之类的，只是摆了供台祭天拜春。
然后下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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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那日子过得真的飞一般的快。
等古稻斯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道之上五人小队”改成“做梦小分队”的群消息里得知，符卉和傅远山已经打包完成即将进组训练的消息时，元宵节都过去了。
郭导还在群里发了好些搭建的景的照片。
古稻斯突然想起来之前转发道之上节目组的微博，看到的评论：横山装修队。
他顺手就回复了对方：横山装修队名不虚传！
结果下方三条复制信息。
古道士：小管，你不是在比赛吗？怎么还有空玩手机！
一个假期胖十斤：我现在这边是半夜！
傅远山：那你应该在睡觉。
一个假期胖十斤：？傅哥你昨天也熬夜了！
符敷敷敷：那你应该在睡觉。
一个假期胖十斤：符姐你怎么也这样！大哭.jpg
郭蹲蹲：乖啊小管，好好比赛，不然这个角色我找别人了。
一个假期胖十斤：……好吧，晚安各位。挥挥小手绢.jpg
管霄就这么华丽丽地匿了。倒是让古稻斯非常好奇。他单戳了一下傅远山，问他管霄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他就这么在意？毕竟看他的样子也不会仅仅只为了进组玩一玩。
傅远山那边正在输入显示了好几次，最后发过来一张人物关系图的部分截图。上面显示虞黄与卓代是师徒，虞黄与素子真之间有因果，卓代与肖丰毓之间是爱人。
如果古稻斯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官方发出来的人物初步定妆，傅远山的角色是虞黄，符卉是卓代。
等等……卓代有爱人，跟虞黄是师徒？
“我去，这部剧男女主不是恋爱关系吗？”
“嗯，卓代跟着虞黄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解开身世之谜。毕竟虞黄是人间境仅有的大妖了。”
“所以管霄想要的角色是肖丰毓吗？”
“你之前不是看出来小管对小卉有点意思么。”
“哦哟哟，小卉哦，好亲密呢。”
古稻斯察觉自己语气不对的时候，消息都已经发出去了。他想去点撤回，结果傅远山下一条消息已经过来了。“她是我远房表妹。”
唉？傅老师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古稻斯还没想好下一句说什么，傅远山那边来了消息：“我去健身房了，晚点说。”
古稻斯指尖摩挲了一下手机边缘，三两下找了个狗狗卖萌的表情包回了过去。然后转头就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了齐志业。问问他这个师兄有没有参与到这个组里。
“上回来武馆的那个节目组里有个导演，我那大徒弟是被找去了的。”
古稻斯显然对那个小师侄印象深刻，“那我能不能混进他的武术团队啊？”
“凭师弟你的水平，去做这个？”
“那齐师兄你就别管了，求一个师侄的联系方式啊。”
看着对面推过来的名片，古稻斯笑得相当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