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
天刚蒙蒙亮,许致便起床了,他洗漱完系上围裙进到厨房里开始做早餐。
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到厨房门口,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对着许致张开怀抱,“爸爸,抱抱。”
许致面容柔和下来,抬手关小了火,走过去蹲下身抱了抱他,“琪琪怎么起这么早?爸爸吵到你了吗?”
陆乐琪打了个哈欠,摇摇头,“没有,就是醒了。”
许致轻轻拍拍他的背,“去洗漱吧,爸爸要做饭了。”
“嗯。”
看着乖乖去洗漱的小人,许致眉目含笑的依靠在门框上。
洗漱完的陆乐琪表示自己很无聊,小豆丁和贵妇一见到他就跑,他习惯但日常心碎。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许致,他悄悄走到一扇门前,踮着脚握上门把,门被推开一道小缝。
“嘘,爹爹在睡觉,不要吵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门,许致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腰间的围裙还没来得及解,他半弯着腰对这个小不点说。
陆乐琪撅着嘴,很是纳闷,“琪琪都醒了,爹爹怎么还在睡啊,是昨天出去玩太累了吗?”
许致低低一笑,“昨天确实把他累坏了,琪琪自己去客厅玩积木好吗?”
把孩子哄走,许致解了围裙走进去。他倾身压上床上的那个鼓包,将里面的人揉到自己怀里,“还不醒,嗯?”
陆延舟哼哼两声转过身埋怨的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随着他的动作,颈脖和胸腹斑驳的痕迹显露出来,瑰色灿烂,浅淡有致。
许致眼神一暗,耷拉着脑袋凑过去亲他的脸颊,一手熟练的探进被子里给他揉腰,“我的错。”
享受着许致周到的服务,陆延舟舒服的闭上眼,勉为其难道:“原谅你了。”
许致好笑出声,“今晚回来吗?”
陆延舟一边在心里喟叹着许致愈发精进的手艺一边回他,“不知道,得看情况,要是回不来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嗯。”许致俯身在他后颈一咬。
陆延舟闷哼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疼,你干嘛?”
许致从他颈间抬起头,眸光沉沉,“标记,快没了。”
陆延舟诧异的挑眉,“不可能吧,昨晚你灌了那么多,我腺体到现在还酸着呢。”他转头要看却被许致掐着下颚板正,“就是快没了。吃饭吧,早餐一会凉了。”
陆延舟狐疑的看他一眼,很快将这回事抛之脑后,他双手一摊,“穿衣服吧。”
许致习以为常的拿过衣服,抓住陆延舟的脚腕往下一拉,乐的陆延舟仰倒在床上呵呵笑,“真醉了,这样好玩吗?”
许致不答,三下五除二帮他把裤子穿上。他拿着衬衫,对着陆延舟指挥道:“手。”
陆延舟坐起身,伸手。动作间,他背后繁复红纹勾勒的玫瑰显露,瑰丽而奢靡。由于方才许致的灌溉,那片直达尾椎的红纹更艳了。
“咦——爹爹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爸爸帮忙穿衣服。”一道揶揄的童声自许致身后响起,陆延舟一愣,还没有所动作就被许致用被子包了个严实。
许致皱眉转身,“陆乐琪,不是让你自己在客厅玩吗?进爸爸房间为什么不敲门?”
陆乐琪扁扁嘴,企图萌混过关,“对不起嘛~我太无聊了。”
许致的眉头皱得更死了,“无聊?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
陆乐琪眼睛一瞪,背着小手,眉头微蹙,俨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陆延舟看不下去了,抬脚踢了踢许致的屁股,“孩子还小,别那么苛刻嘛……”
“哇——爹爹!”陆延舟话音刚落,陆乐琪的眼泪就不要钱似的落下,他张开双手寻求安慰。
许致无情的按住他的头把他往外推,他板着一张脸,抬手将闻声进来凑热闹的小豆丁捞起塞到陆乐琪怀里,“别哭了,小豆丁陪你玩。”
陆乐琪抽抽噎噎的止住哭声,他埋首将眼泪擦到小豆丁身上,乖巧点头,抱着猫出去了。
陆延舟一脸无语的看着许致,“搞什么?”
许致凑过去半跪在他腿间给他扣扣子,“衣服还没穿好,你这样不适合抱他。”他眼睫微敛着,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透着薄粉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陆延舟耳尖一红,偏过脸,“……哦。”
陆延舟今早有个陆军那边的会,吃完饭,有电话打来说车已经到了。门口,他微仰着头任由许致帮他整理着领口。
许致指尖抚过上面的星星,轻声道:“好了,这下看不见了。”
“都说了叫你别弄太过,瞧瞧,多麻烦。”陆延舟撇了撇嘴,不赞成的看他。
“我见不得人?”许致垂下头,一脸的受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啧,叫人看见多不好啊……”
许致眉眼一弯,仗着身高优势将陆延舟圈在怀里,“原来是这样。”他俯身送上一个热烈的离别吻,“下次注意。”
陆乐琪歪着脑袋看着爸爸的背影,不明所以。他扯了扯许致的裤腿,“爸爸,到我了,我也要给爹爹临别吻。”
陆延舟将人推开,他缓了缓气息,抬手摸了摸陆乐琪的发顶,“爹爹急着走,琪琪在家要听爸爸的话。”
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响起,门口的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早会结束,出了会议厅,副官迎上去,“上将,有一个叫陈眠的人想要说认识您要见您。”
“陈眠?”陆延舟蹙眉想了下,终于记起这号人物,“他找我什么事?”
“说是有关许先生。”
陆延舟脚步一顿,“好,叫他在会客厅等我。”
会客厅,陈眠坐在沙发上,他打量着周围规矩的装修,一手规律的敲击着木制扶手。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陆延舟大步走了进来,两人客气的握了手。
“不知道陈少找我有什么事?”陆延舟自顾自坐到他对面,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
陈眠兀自笑了下,不急不徐的坐下,“传闻陆上将和许先生伉俪情深,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陆延舟挑眉,“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他靠上椅背,“直入主题吧,我赶时间。”
陈眠一愣,面上笑容更甚,颇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听说许先生十年前找一位赵姓律师立过遗嘱,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陆延舟面色冷了下来,他眸光锐利的盯着陈眠,语气森冷,“你查他?”
“……偶然得知。”
他呵笑一声,“那可真够偶、然、的。”陆延舟站起身,“不论是出于什么心思,许致的事情,你少去探查,否则……哼!但今天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算我欠你个人情。”
陆延舟转身大步离开。身后,陈眠长呼一口气,疲惫的瘫倒在沙发上,他面色复杂,露脸了,但是感觉不太妙呢。
秘是上午告的,资料是下午拿到手的。
副官把东西递给陆延舟,“上将,这位赵律师曾是许先生母亲的首席律师,十年前赵律突然出国,三个月后又回了国内,这里猜测可能是为了见许先生。”
陆延舟“嗯”了一声拆开密封条,他不想去查许致的,比起把他查的透彻了然,他更希望许致亲口和他说。
就像十年前许致故意气他那次,他让副官去查许致那些年遇到了什么事却被告知权限不够,权限不够是理论上的,他要是真心想查个明白,许致什么也瞒不了他。可现在,他居然从别人口中得知许致在十年前立了遗嘱!
许致啊,你为什么总有事情想瞒着我?
密封袋被打开,一封信连同几张合同掉了出来,陆延舟直觉那是给他的。曾经三个小时架枪狙击嫌犯一发毙命的陆延舟人生第一次手抖得连信封都拆不开。
他深呼一口气,取出里面的信纸。
陆延舟,
见信安。
许久未见,不知你可还安好?
我自知欺骗利用了你,心中羞愧不敢再与你联系,此次来信是因为我已身故。
当初欺骗你的感情并非我本意,我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得出此下下策,而今离世也是我的报应。
我现将名下诸多房产股份无偿赠与你,我的律师应该会和你联系。虽然这些对你而言微不足为道,但除却这些我已一无所有,如果你不想要可以全数捐出去。
前线形式艰险,请你万般保重,一定注意安全。
愿你平安归来。
许致
读完信,陆延舟的脸色应该很差,副官匆匆将剩下的事情一股脑说完,不管陆延舟有没有听清就请示出去了。
研究院,许致早早就换下衣服准备离开,路过的同事见到他调侃道:“呦,许博士,下班啦。”
许致笑着点了点头,“嗯,要回去接孩子。”
到幼儿园接上陆乐琪再回家收拾一通已经晚上十点了,陆延舟还没有给他发消息说今晚到底回不回来。
他半坐在床上开着灯等待,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有个人从身后死死抱上自己的腰身。许致抬手想将人推开,触手一片冰凉。
“哥?怎么了?”
陆延舟声音闷闷,“标记,这回是真的淡了。”
“只只再给我咬一个,好不好?”